一剑劈落,剑气在海面上开辟出一道宽阔的鸿沟,海水切面剑气声嘈杂,久久不见愈合。
夏泽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道剑气,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满脸的惊魂未定。
倏然间,又是两把飞剑从养剑葫芦内飞掠而出,在夏泽脚下形成踏板,他就这么一蹦一跳,两柄飞剑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迅速向着任不倦飞去。
任不倦略微失神,微微皱眉,此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在藏拙?拥有七柄飞剑的确是了不起,可仅仅凭借着飞剑就能让整个大齐落败?骗鬼啊?
按照阮家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这个夏泽应该是个武夫,而且拳法之刚猛,当世罕见!
他眉眼如炬,阴狠笑道:「装是吧,待会看你还装不装的出来!」
刹那间,一身剑气抖落如雨。
夏泽心念一动,除了脚下两柄用作支撑的飞剑,其余五柄迅速围绕着夏泽开始不断画圆,竟也将那剑气搅得粉碎。
二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三丈,剑意和拳意已经开始相互撕咬。
飞剑撕裂任不倦的剑气屏障,因此夏泽更快一步,欺身逼近,以一个螳螂展臂的拳架,递出一拳。
任不倦嘴角微挑,终于忍不住了是吧,于是也一剑横扫而出。
下一瞬,拳剑接壤,夏泽骤然摊开五指,掌心雷光闪烁如雷电。
任不倦整个人愣住了,先是双臂被雷电萦绕,而后是全身都遍布蛛网电光,差点要握不住那一把寒气森森的雪白长剑。
砰的一声巨响,夏泽倒飞而出,落入海水之中。
船板之上,除了忧心忡忡的思君和暮云,后知后觉的众人,顿时叫骂声一片。
掌中雷是吧?你小子她娘的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倒是出拳啊,搁这装孙子呢?怕不是真的要诈赌吧?
董慎言默默坐在船头,眯眼笑着饮酒,这小子玩心眼多半能把这个任不倦玩死。
任不倦却不是这样认为,先前那一招术法,是掌中雷?此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只以道法与我周旋,莫不是境界上要更胜于我?可他明明好像只是个下五境连剑修都不是啊?
那股被羞辱后的焦躁情绪愈发浓烈,任不倦恼羞成怒,将手中长剑用力抛出。
长剑落入海中,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
「滚出来,我只以拳法与你对拼。」他悬立在半空,朝着翻涌的大海朗声道。
骤然间,摇曳海面上,升起七道粗如碗口的水柱,直冲任不倦。
他冷哼一声,挥袖将所有飞剑和水柱全部打烂,而后整个人御风冲入海水之中,一拳砸向海面。
砰然一声,海面一震,一声雷霆炸响,掀起层层巨浪。
「想不到此人的剑气如此繁多便罢了,拳法竟也有如此威力。」董慎言啧啧称奇。
恍惚间,任不倦在海面上找寻到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之人,迅速冲向此人,五指探出,扼住夏泽的脖颈,猛然按向海水。
轰隆一声,海面上遍布白色的浪花。
他手心忽然一空,那原本应当被他扼住的夏泽,下一刻莫名其妙开始消散如烟。
任不倦望向另一侧,一个崭新的夏泽出现在他的左侧三丈外,双臂环胸,笑而不语,同时气息全无,衣物上没有半点水渍。
任不倦脚边的海面上,多了一张被海水泡的湿透的青色符箓,海浪一卷,便被吞没到大海更深处去了。
任不倦脸色阴冷,一手虚握住一团剑气,沉声道:「你究竟要耍我到什么时候?很好玩?既然不是剑修,而是纯粹武夫,为何不出拳,只是以那不入流的道法对付我?还是你觉得不用
出拳便能稳赢我?」.五
夏泽脚下,两柄飞剑缓缓升起,像是十分的吃力,见状又有四柄飞剑抵在脚下,只剩一柄飞剑,剑尖直指任不倦眉心。
夏泽摇了摇头,笑道:「以飞剑和道法胜你一场,再以拳法胜你一场,不是很好吗?」
任不倦冷笑道:「就凭你这二境大修士,是想笑掉我大牙?」
夏泽拍了拍养剑葫芦,旋即将四柄飞剑收回养剑葫芦:「若是早早的以拳法赢你,真不是我吹,我还不信你还有没有那个心气儿和我比试第二场,况且,你只不过是想赢过我,好让你在思君姑娘那挣到面子,所以,你无需顾虑我是否出拳,尽你最大的能耐,打赢我便是。」
任不倦手心开始一阵冒汗。
「相信我,若是你能打赢我,对于思君姑娘,好处极大。」夏泽借着补刀。
「住口!」任不倦勃然大怒。
他迅速踏空几步,提膝撞向夏泽腰腹。
夏泽以手下按,挡住他的膝击,却仍是被这剑修以剑气锤炼的体魄波及,慢慢倒退出去,与此同时,夏泽一击摆拳,扫向任不倦面门。
任不倦心中暗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自然不会让夏泽得逞,两道圆环形状的剑气,在抵挡住夏泽这一拳的同时,将他重重的倒退出去。
出人意料的是,任不倦在这一刻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在他脸颊上,平白无故出现了一张青色的符箓。
火光冲天,猝不及防的任不倦被这一道凶猛的火焰吞没。
而反观夏泽,只是青衫双袖微拜,不断转圈,最后以一个金鸡独立而姿势,以一柄飞剑为支撑,悬立在海面之上,笑而不语。
下一瞬,海面之上便又是一声奔雷炸响,而后便是数道水柱形成一条道路升起,向着夏泽轰来。
夏泽不慌不忙,高高跃起,袖子一振,三道符箓迅速飞出,在飞行途中便燃起烈焰。
倏然间,雷光、土塑神像、烈焰风暴与那水柱交汇,重重对撼之后,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
未等白光消散,任不倦一脚踏碎脚下浪花,身形如梭,顷刻间来到夏泽身前,瞬间砸出三拳。
一拳砸在夏泽胸膛,一拳砸在夏泽面门,任不倦开始还有些窃喜,可下一瞬,他的脸色便开始骤变。
夏泽身前,多出了几片熠熠生辉的潋滟波光,而后这些光华迅速如同堆砖砌瓦一般,形成一尊七丈高的金甲神人,大手一张,迅速抓住一脸错愕的任不倦。
夏泽轻轻晃动指尖捏着的那张青色符箓,头顶那尊金甲神人旋即将任不倦朝着海面上重重摔去。
任不倦像是孩童用来打水漂的石子,一连在海面上打出了七个数丈高的浪花之后,暴喝一声,强行稳住身姿,而后递出雷霆般的一记重拳。
海面之上陡然涌来一道拳罡,势头极大。
那金甲神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身光华闪动,重拳递出,将拳罡震碎。
与此同时,夏泽轻拍腰间养剑葫芦,霎时间飞出四道飞剑,宛如天边涌动的彩霞,从四个方位攻向任不倦。
一柄紫色飞剑,一晃而过,直取任不倦心房,却在最后一刻被任不倦以右手两指钳住。
却又被金甲神人一拳正中,可这一回,他只是略微倒退一丈,微微侧身,躲过一柄红色飞剑,肩头一晃,再度躲过一柄,猛地一挥手,一把抓住从余下两柄杀来的飞剑,而后脚下一震,冲向那尊金甲神人。
夏泽脸色微变,以他目前的境界,想要在操纵飞剑的同时,再驾驭那张金甲神人符的金甲神人,压力不小。
任不倦拳出如雷,浑然忘我,每每递出一拳,那尊金甲神人中拳处便
会亮起一阵光芒,而那尊庞然大物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片刻之后便被任不倦一拳轰碎。
岁寒渡船之上,人群叹为观止,不少人都赞叹这次的船票买的真是物有所值,不禁亲眼看到阮家那两尊搬山力士,嫡子阮河岳被夏泽斩杀,就连船上的两位高手也出手了。
现如今他们虽然弄不清楚夏泽和任不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不出拳法,一个身为剑修竟然剑气和剑招都不用了,以拳法对敌?但是战况还是相当的精彩啊。
但与此同时,也有人心生疑惑,夏泽被逼到了这个境地还不肯以武夫手段搏杀,莫不是存心要诈赌?
有人提醒道,可别忘了,夏泽压箱底的手段,可是那一把刚刚攀升到仙兵级别的佩剑啊。
夏泽脚尖一点,脚尖轻轻划过海面,同时双手一翻,两张金色的符箓,悄然出现在左右手两指指尖,刚要催动符箓灵光,势头正盛的任不倦骤然杀到,双手死死抓住夏泽手腕,彻底封死了他使用符箓迎敌的可能。
刹那间,鬼使神差一般,二人竟心照不宣的以自身头颅为捶,砸向对方的脑门。
轰隆一声,二人晃晃悠悠向着下方跌落。
在半路,二人各自朝着对方猛踹一脚,拉开身形。
夏泽心念一动,一把浑身遍布烈焰的长剑骤然从袖袍中飞出,仅仅是现世,便牵引四周的剑气向着夏泽这一边歪斜。
任不倦显然没有料到夏泽还有这一手,两眼不由自主的金光一闪,一道光华从身躯窍穴之中飞出,如经天之虹,所到之处,天空悄无声息变作满天星空。
夏泽手中仙兵,与任不倦下意识祭出的飞剑,在半空中重重对撼。
怦然炸响,海面上竟被二者对撞的剑气风暴竟然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漩涡。
夏泽吐出一口鲜血,坠落入海中。
董慎言心说不妙,迅速冲入海中。(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