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闪烁寒光,尚未说话,琉璃夫人已经柔声道:“殿下,他一介下人,哪里懂得殿下的良苦用心。”瞅向那老管家,美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只是殿下绝不是你想象的趁人之危……如果殿下真的想对汉王不利,真的想折磨汉王,也就不会当着你们的面这样做……!”她声音婉转动听,听在耳,如沐春风。
老管家心里刚才已经认定太子是趁人之危,想要折磨汉王,可是琉璃夫人轻描淡写几句话,老管家顿时便觉得琉璃夫人字字道理,诚如琉璃夫人所言,如果太子真相折磨汉王,又何必将他带到太子府来,现在太子得势,而汉王失势,太子要整治汉王,是在轻而易举,会有无数种方法。
琉璃夫人穿得并不华贵,但却偏偏透着华美气质,却见到她已经转身下了高台。
在几人的注视下,正向马场走过去。太子微皱眉头,似乎并不清楚琉璃夫人想要做什么,便是楚欢和齐王,也不知道琉璃夫人想要做什么。
汉王再一次从马背上摔落下来,他全身上下已经满是尘土,以上松散,发冠早已经脱落,蓬头垢发,脸上血迹斑斑,口已经脱落了几颗牙齿,这位本来极其尊贵的皇子,此时甚至比不上街头一名乞丐,他卷缩在满是尘灰的地上,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额头上也已经破裂,鲜血流淌出来,与脸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
田侯还要上前,琉璃夫人已经道:“住手!”袅袅过来,田侯听到琉璃夫人,十分恭敬退开,瞧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走到了汉王身边。
琉璃夫人看着卷缩在地上的汉王,脸上显出爱怜之色,眼眸子甚至划过一丝同情,她犹豫了一下,终是缓缓蹲下身子,碧眸闪动,瞧着汉王那张已经混合着血与土的脸,那本来是一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本来充满了高贵与骄傲,但是此刻却是肮脏不堪,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骄傲和高贵。
嘴角垂着血丝,汉王脸上的肌肉本来有些痛苦地扭曲,当琉璃夫人在他身边蹲下之时,他眼也显出惊恐之色,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脸庞。
一双碧眸如同一汪清泉,清澈透明,柳眉青黛,琼鼻润唇,美轮美奂,艳若桃李。
她的肌肤莹润如玉,身上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芬芳味道,在阳光之下,带着微笑的脸庞格外的娇丽,瓜子脸蛋下,那粉腻的脖子又细又长,线条柔润,精美的五官之间,自然地带着一股子成熟柔媚的风情,整个人看上去典雅端庄,晶莹剔透之,让人只觉得她异常的干净,似乎连她指缝甲间带上一丝一毫的灰尘。
,那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汉王眼的惊恐似乎缓和了不少,哪怕是他神智失常,但似乎也还知道什么是好的事物,或者潜意识让他感觉到眼前这个美丽的人儿并不会伤害他。
琉璃夫人拿着洁白的手绢,轻轻擦拭着汉王的唇角血迹,柔声道:“不要害怕……你要记着你该记得的东西,有些人和事,你是不能忘记的……!”在琉璃夫人柔和的声音之,汉王眼最后一丝惊恐也散去,变的平和起来,他忽然咧开嘴,憨憨一笑。
琉璃夫人扭过头来,向田侯吩咐道:“田侯,亲自扶汉王下去,找大夫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漂亮的眼眸子带着一丝严厉之色:“不要怠慢汉王,他要是有什么差池,为你是问。”田侯也不多言,上前要扶起汉王。
汉王急忙后缩,刚刚消失的惊恐之色再次出现,琉璃夫人已经柔声道:“不要怕。他扶你去治伤,不会伤害你,你信不信我话?”汉王身体瑟瑟发抖,但是听到琉璃夫人柔和声音,却是点点头。
看着田侯扶走汉王,老管家忙从高台上下来,琉璃夫人为汉王擦拭伤口,老管家看在眼,经过琉璃夫人身边,向着琉璃夫人深深一礼,以示感激。
楚欢回到高台之时,太子神色已经淡定下来,问道:“琉璃,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的法子不对?”琉璃夫人春风般一笑,道:“当然不会。殿下做的事情,一定是深有道理,殿下心也在怜惜汉王,妾身只是代替殿下为汉王擦拭血迹!”太子伸手,握着琉璃夫人的手,轻叹道:“别人不懂我,只有琉璃懂我。”有条不紊之,楚欢终于踏上了前往西北的道路。
楚欢做事,素来不算高调,临别之前,少不得前往宫向皇帝辞行,但是却并没有见到皇帝本人,只是知道这几日皇帝正在陪雪花娘娘排练新的舞蹈,皇帝倒是传了话出来,让楚欢放开手脚,大干一番,背后有他皇帝撑腰。
楚欢并不在意皇帝这句话,不管有没有皇帝撑腰,西北的局面都要他独自去应对,真要遇上什么大的困难,楚欢倒觉得皇帝未必有什么帮助。
好在楚欢在户部交接事务之时,借便处理了几桩事情,主要就是皇帝答应的几桩事情,从黄家的存粮之抽调一批去往西北,另外从安邑和西山两道征调农具,以用于西关道恢复生产。
他在户部最后几日,硬是看着这几道调令批下去,这才卸任,马宏只想他早日离开,倒也是没有在最后这几幢问题上为难,而且马宏实际上也很清楚,紧靠这些耕具和粮食,根本不足以改变西关的局面,西关要休养生息,缓过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出京之时,前来相送的官员其实并不多,齐王瀛仁倒是过来,此外就是与楚欢曾经共患难的礼部尚书薛怀安。
齐王是皇子之尊,还不能送出城,最后送楚欢出城的,还只有薛怀安,虽然在户部的时候还有些熟人,但是郎毋虚如今还在安邑,其他户部官员知道马宏视楚欢为眼钉,所以也不敢过来相送。
薛怀安虽然是个谨慎的人,但凭心而论,比之那些墙头草要强出许多,楚欢出城,他亲自相送出十里之外,一再嘱咐楚欢在西北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贪功冒进,做太大的变动,即使无功,也但求无过。
楚欢知道薛怀安是真心话,心对这个老家伙倒也是感激,素娘从车窗看到薛怀安一再叮嘱楚欢,心愈加的不舍,甚至有些伤感,就在她离别之前这两日,薛夫人没少登门,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而且一再嘱咐素娘在西北苦寒之地要保重自己。
薛夫人和素娘相处了一段时间,感情很好,这突然分别,两个女人心里总是有些伤感。
素娘不舍,便是孙子空也有些舍不得,骑在马上,回头眺望巍峨肃穆的洛安京城,心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白瞎子已经按照楚欢的吩咐,通过和盛泉在京城的酒铺子,已经秘密将那几只大箱子送往了云山府,回头在通州汇合。
孙子空和素娘心情不是很好,轩辕胜才却是意气风发。他曾经一度想要出京历练,却始终没有机会,直到楚欢的出现,先是去西梁,后是到安邑,反倒是让轩辕胜才感觉说不出的爽快。
男子汉大丈夫,身为武勋世家的子弟,岂可缩在京城皇宫之内,虽然名义上是保护皇帝的皇家近卫军侍卫,但是轩辕胜才对这份很有用前途的工作却没有太多的兴趣,身在皇宫之内,有可能一年到头都拔不了一次刀,轩辕胜才甚至都担心刀子会生锈。
皇帝似乎也知道西北的局势不容乐观,楚欢若是单枪匹马去往西北,只怕还未到任,就已经死在半路上。
他答允楚欢从皇家近卫军抽调两百人做贴身护卫队,楚欢自然不会推辞,他还一度愁烦真要往西北上任,拖家带口若是没个护卫真是不成,倒曾想着难道还要花银子雇人护送到任,好在皇帝在这件事情还没有糊涂透顶。
楚欢临出京前,往宫好不容易找到了轩辕绍,传达了皇帝的旨意。轩辕绍似乎早已经知道此事,亲自带着楚欢进营房挑选,楚欢其实早就胸有成竹,无论是出使西梁还是前往安邑公干,都曾调动近卫军在身边,间有诸多老面孔,大伙儿之前一起相处过,楚欢还是愿意用这些老人,将这些以前在一起相处的近卫军都找过来,逐一询问是否愿意跟随前往。
楚欢说的倒是十分的敞亮,往西北去,环境恶劣,享福只怕很难,吃苦却是很容易,愿意去的,以后兄弟相处,不愿意去的,也不强迫。
这些近卫军兵士少不得商议一番,楚欢说的话,大家心里都觉得很实在,这间有大半数跟随楚欢去过西梁,见过西北特别是西关道的残破衰败之像,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众人也都知道楚欢是个没有官架子的上司,待人和气,做事有魄力,在皇宫之做护卫自然是许多军人梦寐以求的差事,不过对于身在其的近卫军兵士来说,却未必是什么舒坦的事儿,轩辕绍驭下严格,条条框框太多,实在是不自由。
最为紧要的是,身为近卫军,在其他军人面前固然有面子,是皇家近卫军,最精锐的帝**人,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没有多少立功升迁的机会,想在近卫军种升迁发财,实在太过困难。
光宗耀祖,养家糊口,这是每个人都想的事儿,不会因为是近卫军,就只有忠心耿耿,没有这个念头。
所以衡量了老半天,有一群人因为一些缘故还是留下来,却也有一大群愿意跟着楚欢去闯西北,留下来的大都是老成持重,在京里有家眷甚至小有产业的,愿意去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充满了斗志,这是楚欢乐意见到的,挑出两百兵士很轻松,将轩辕胜才挖出来。
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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