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懦弱,李旦无能,李治百年之后,武媚娘恐怕更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若那时,武媚娘不甘寂寞,直接废了李显,另立李旦,你怎么办?”骆宾王死死的盯着李绚,一句话,他已经看透未来几十年的朝政大局。
李绚默然不语,此刻的他,目光微微低垂,脸上没有丝毫变化,骆宾王根本看不透他心中真实所想。
“你别忘了,当年,就有人言,唐三代之后,有武氏起而灭之。你真的愿意,看到大唐因此而灭吗?”骆宾王终于将最后的杀手锏扔了出来。
女主临朝,雉鸡司晨,袁天罡。
骆宾王异常的相信这则预言,这也是他如今做这么多的原因,未来,他也的确在那时成功起兵,但结果……
李绚抬眼看着骆宾王,目光深邃,轻声的说道:“只要英王和相王不死,大唐便无事,哪怕是被废,已经有复起的希望,天后那样的人,你觉得在她百年之时,她会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还是传给被自己害死的兄长的儿子。”
武承嗣,武三思。
武后那样的人极度的自私,身为皇帝,她更懂平衡之道。
一旦武承嗣和武三思有威胁到她皇位的迹象,她立刻就会反手打压。
“可若是不幸,李贤和李旦都死了呢?”骆宾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了李绚刚才一番话的底线。
“那不是有太平公主吗?”李绚看着骆宾王,嘴角冷笑道:“大不了,到时让太平公主临朝,反正前面已经有个例子了,只要公主的儿子姓李,大唐依旧存在,当然,前提是要将那些野心家全部铲除。”
“本座是野心家,你南昌王如何不是野心家,若非如此,你又何必在今日,渭河之上,截杀本座。”骆宾王满脸都是不屑的冷笑,但在无形之中,他已经忽略了最重要的信息。
“本王或许的确有野心,但本王的野心,也不过是登临凌烟阁,做个宰相罢了,但你,却是为了一己野心,要将整个大唐都拖入水火之中,你这种人,对天下百姓没有怜悯之心,你不该死谁该死。”李绚心中的愤怒,骤然爆发了出来。
面对李绚的怒火,骆宾王脸上带起一丝诧异,不解的说道:“战火当然不是好事,但同样也不是坏事,你是王室子弟,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无非就是摧毁重建把戏罢了。”李绚不屑的冷笑一声,厌恶的说道:“治国方略有千万种,但你偏偏选择最下乘的一种,竟然还引以为豪,真是恬不知耻。”
骆宾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向李绚,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李绚微微上前一步,盯向骆宾王,冷冷的说道:“没有怜悯之心,治国无能,除此之外,你还不孝。”
李绚右手长剑,忍不住的斩在了地面的石板之上。
顷刻之间,石板上已经被斩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你能有今日,多赖皇祖怜悯,苦心孤诣,但你却偏偏以他的灵位,作为挑拨朝廷内斗,展现自己得意的工具。”说到这里,李绚牙齿都咬得嘣嘣响:“无情,自私,冷酷,你这种人,如何能以德行服天下人。”
骆宾王的脸色早就已经无比阴沉,李绚的一番怒吼,更是如同利剑一样深深的戳进了他的心底。
骆宾王右手握在长槊之上,青筋早已经贲张。
李绚话语仍旧未停,继续满脸憎恨的咒骂:“人皆有心,而你偏独没有,无情无义无能之人,如何配活在这天地之间,本王若是你,早就已经引剑自杀了。”
话语说完,李绚胸膛依旧在急速的起伏。
对面的骆宾王更是一双充满了疯狂杀意的眼睛,早就死死的盯在李绚身上。
“本王今日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就是看在同宗同族兄弟的份上,和你说的最后一番话。”李绚右手长剑竖在眼前,目光越过长剑,直接落在了骆宾王的身上。
“今日一番话说完,与我之间便再无任何关系,你没有姓李,你从来也不会姓李,而等你死后,你的墓碑之上,会刻上骆宾王三个字的名字,天下人,不会有人知道你姓……”李绚手里的长剑猛然前斩,一剑就斩在了骆宾王刺来的长槊之上。
骆宾王终于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长槊带着滔天的怒火直刺而来。
“叮”的一声,槊刃弹起,但下一刻,整把长槊已经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直接砸向了李绚。
【骆宾王,东海王,长安人氏,博昌县令骆履元养子,父隐太子李建成,母隐太子妃郑观音,玄胎境大圆满】
【精通战场杀伐之术,可杀。】
槊刃挥舞,前仆后继,劈撩挑刺,直戳要害,肘击腿踢,飞花乱舞。
骆宾王攻伐之间,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化作致命的凌厉武器,每一招每一式,都恨不得立刻取走李绚的性命。
李绚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是真的激怒了他。
……
李绚手里的八面汉剑护在身体左右,剑不及远,但却死死的护住身体方圆三寸之内。
骆宾王的攻势尽管异常的凶猛,但是李绚却精准的截停到了他的每一次攻击。
长剑也罢,长槊也罢,归根到底不过是对空间的争夺罢了。
守的人,总要占到几分便宜。
尤其是骆宾王虽然杀伐凌厉,但多来自战场之术,直来直往,力道极大,但却容易被判断剑路。
李绚只动用一只手,便已经将骆宾王的所有攻势全部拦下,手稳的可怕。
交手数个回合之后,处在对面的骆宾王眼底深处透出无尽的惊骇。
他之所以将李绚引诱到地宫当中,就是因为在这里杀他,不用太在意后续。
李绚离开长安的消息,在长安城中绝对是极大的隐秘,恐怕甚至就连密卫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只要在这里杀了他,那么根本就不用在意什么尸体后续处理的情况。
骆宾王同样知道,李绚愿意跟着他一起来到地宫,同样也是因为如此。
他杀李绚,李绚杀他,他们都不希望这件事情太多的被外人所知。
但现在,骆宾王手里的长槊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招数,却依旧没能破开李绚的长剑防护。
骆宾王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尽快到击溃李绚,那么等到自己的剑势用尽,李绚必定会展开爆发的反击。
真到了那个时候,骆宾王自己未必能够支撑的住。
或许,现在已经到了该动用杀手锏的时刻。
……
骆宾王脑海中的想法还没有落定,就在此时,一只锋利无比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李绚的头脑之后。
目光迅速的捕捉到了这一异常,然而不等骆宾王想明白,高空上的长剑已经敏锐地瞅准了长槊挥舞的一个破绽。
刹那间,锋利的软剑已经如同毒蛇一样敏锐的刺破槊网,直接刺了出来,转瞬间已经刺到了骆宾王的胸膛之前。
但就在这一瞬间,骆宾王眼睛瞬间大亮。
刹那间,他手里的长槊已经凶狠无比的和八面汉剑重重的撞在一起,突然增大了两倍的力量,一下子就刺中了李绚右手的八面汉剑。
在一瞬间,八面汉剑没有丝毫阻挠的被荡开。
锋利的槊刃更是霎那间就已经撕裂了李绚身体四周所有切的元炁,狠狠的刺向了李绚的心口。
这一槊如果刺中,那么此刻,即便是李绚身穿厚实的内甲,也会被一槊刺穿。
因为这把长槊,本身就不是常物。
他是齐王李元吉,当年纵横沙场所用的兵器,虽说他为人卑鄙,但他所用的武器。并非可以轻易忽视之物。
当年在沙场之上,李元吉之能,虽然不能和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相提并论,但同样也是一员悍将。
手里的长槊也是集大唐工匠精华所打造。
比之李绚家里的那把仿太宗长槊,还要强上好几成。
如今,骆宾王就是要用这把特殊的长槊来击杀李绚。
身体四周的元炁,被长槊直接撕裂,眼看着就要贯穿李绚的胸膛,但这一刻,李绚的目光却根本不在长槊身上,而是落在骆宾王的眼底,深藏在其中的李邈身上。
骆宾王,又如何会仅仅是骆宾王?
在刚才都一瞬间,李邈的阳神在无形之中已经进入到了骆宾王的脑海之中,两厢合作,两厢借力,李绚护在身体四周的元炁转眼就被撕裂,锋利的槊刃一瞬间,已经抵在了李绚的胸膛之上。
这就是骆宾王的底牌,利用阳神境界的李邈的力量附体,从而快速的击杀李绚。
但……
也就在这一瞬间之间,锋利的软剑直接钉在了骆宾王的身上,下一刻,衣服撕裂,金甲现身。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软剑仿佛弹簧一样猛地弹飞了回来,闪电般的悬浮李绚的头顶。
霎那间,月牙之形现身。
一道清冷的光芒从锋利软剑剑身上落下,直接笼罩李绚的全身上下。
刺到李绚胸膛上的槊刃,也在一瞬间落入到了清光之下。
瞬间,槊刃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沼泽一样,前进的速度骤然变的无比迟缓。
不,不是沼泽,是冰冷。
冰冷的几乎如同冻结了时间的光环,任何进入其中的攻击都会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迟滞起来。
“这是太阴清光,你杀了谁?”骆宾王一眼就看透了李绚身上的光芒之力的来自天阴教,厉声喝问。
一刹那间,愤怒让骆宾王的长槊再度向前突进两分,已经刺破了李绚的外衣,刺到了李绚的胸甲之上。
但这一刻,李绚头顶剑身上的清光越发的落下,几乎在李绚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阻截的帷幕。
清幕坚韧无比,骆宾王强悍的攻击终于还是没能刺破这一道清幕。
太阴清光,李绚甚至都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但想来,在整个天阴教中,掌握太阴清光的人极少。
这种法门需要有极长时间的锻炼,才能够有所成就。
李绚头顶的太阴清光修为相当的不弱,他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学习这种东西的,所以他能得到这种法门,只能是从天阴教得来,而在天阴教中,这一法门的人少之又少。
一瞬间,寥寥几个身影在一瞬间,全部出现在了骆宾王的脑海之中。
他的脸色越发的狰狞,手里长槊更加的用力,浑身上下更是爆发出来凶悍的杀意,但偏偏就是刺不破这层光幕。
愤怒,愤怒让骆宾王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李绚的这道太阴清光有些坚韧的超乎寻常了。
看着愤怒的骆宾王,李绚隐隐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但此刻,他却是轻蔑的冷笑,说道:“你忘了吗,天阴教总坛是本王亲自率军打破的,本王在那里杀一两个人,从里面获得一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至于这个人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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