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地图位置,惊讶道:“魏军要渡过淯水,走鲁山安乐之间的通道?”
“那岂不是不退反进,偷袭我们的后方?”
诸葛亮出声道:“没错,这正是司马懿的风格,他想通过这次出兵,逼我们放弃宛城。”
黄忠疑惑道:“我虽然不怎么懂兵法,但这似乎有违常理啊。”
“俗话说围魏救赵,乃是攻敌必救,他就不怕我们不管后方,直接连通洛水,将其反而封死在淯水东岸吗?”
“还有就是上次他被丞相伏击火攻,差点葬身谷中,如今还是一样的方位,一样的切入点,他就没有顾虑吗?”
诸葛亮失笑道:“将军还说不知兵,依亮之见,将军可比很多谋士强多了。”
“司马懿此人多疑,尤其是这几次交战处于劣势,更让其疑神疑鬼。”
“他为了预防被我猜透想法,如今换了行事风格,即通过出兵影响我的决定,让我在调兵中露出空档。”
“他这次出兵,八成只是佯攻,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宛城,然后立刻回兵,配备宛城的郭淮对我们进行一次总攻,从而解开宛城之围。”
“这次交战,双方的出发点就不一样,我们只要在这里拖死魏军,即使不胜,也算达到了目的。”
“但司马懿不一样,他必须要削弱我们实力,给长安通道打开生路,所以他必须要赢,这决定了他选择并不多。”
“如今他所期望的,便是在兵力调动中寻找我的破绽,要达到这个目标,他所要做的,就是要骗我动起来。”
“所以如今我不变应万变,若想司马懿入彀,我就要佯动,反过来利用他的空档。”
“所以我会先起兵,然后一日之内返回,此时司马懿必然主力埋伏在宛城,趁机冲击你的后军营帐,各个击破。”
黄忠目光一闪,“若是这样.”
诸葛亮出声道:“一来一去,大概有一天多的时间差,期间只能靠将军独自顶住。”
“而且若是我走得不够远,魏军也不会出来。”
“我虽然会给将军尽可能留下火器弩箭,但兵力方面也不能留太多,不然魏军不会上当。”
“所以这一天多的时间内,将军将没有任何援军相帮。”
“当然,若将军有所顾虑,我们两个可以互换旗帜,由将军佯攻,由我留下来面对魏军。”
黄忠听了,毫不犹豫道:“丞相放心,便交末将好了!”
“如今天下将定,立功的机会越发少了,我的年纪也大了,打不了几年仗了,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在丞相回来之前阻住魏军,甚或将其击败!”
诸葛亮听了,点头道:“好,那亮便一切拜托将军了!”
“将军凡事小心,千万不要硬打猛冲,只有活着,才能完成军令啊。”
与此同时,司马懿也带军赶到了完成,和郭淮合军碰面了。
郭淮惭愧道:“前日淮没有料对晋军动向,却是让一支军去打武关了,特向大将军请罪。”
司马懿道:“无妨,你这次表现,已经是远超我的预料了。”
“咱们这一路没有问题,但其他两路,却是有了大麻烦。”
“所以咱们必须要尽早退回长安,不然再过半个月,等晋军增兵,咱们便走不了了。”
郭淮为难道:“对面似乎早就料到了,所以在宛城北面构筑了一条防线,若是我们往武关退走,其必然伺机偷袭我们。”
司马懿道:“没错,而且晋军人多,不可力敌,所以我们要先调动开他们一部分兵力,才好撤退。”
“我会做出东进淯水,直攻鲁山,攻入豫州,威胁寿春邺城的姿态,逼他们回防。”
“他们至少会派出半数兵马后撤,此时我会在渡河途中急速赶回,然后合并攻击晋军方向,扯开西进的归路缺口。”
“当然,因为晋军有火箭报信,我们可利用时间很短,只有一天甚至半天的时间。”
“所以我会留一部分精兵给你,不管半天内我赶没赶回来,你都要带兵攻打晋军防线,先削弱其实力。”
“诸葛亮可能会留大将防守,你必须要将其打败,才能为我们打出一条生路来。”
郭淮听了,出声道:“大将军放心,淮必然不辱使命!” 司马懿道:“好!”
“我将梁畿徐邈留下来助你,你们三人精诚合作,务必打败晋军!”
郭淮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他这次在众人之中,功劳远超两人,要是回去封赏的话,只怕会远远超过梁畿徐邈,大将军这是让自己带两人一把,分润些功劳?
但郭淮对此倒并不抵触,毕竟他是司马懿一手提拔重用的,眼下算是区区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大局。
次日晚上,司马懿便带兵出发,一日行军五十里,到了淯水旁边,开始伐木渡河,彼时他所处的位置,对面便是鲁山城,地处淯水上游,河床水位很浅,所以魏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架设了几条简易桥梁,兵士陆续渡河。
鲁山城的晋军早有察觉,连忙放出烟火报信,司马懿见了,也不以为意,继续催促兵士渡河,进入庐鲁山城南面的密林里面。
然而他之后却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将大部分兵马都埋伏起来,只派少数前军沿着密林前进,做出一副攻打晋国腹地的样子。
司马懿预测,几个时辰之内,晋军大营就会得知自己渡河的消息,然后派出军马过来拦截。
之后司马懿要做的,就是领兵等在密林里面,静静等着天黑,只要一入夜,他就立刻趁天黑渡河,马上返回宛城,一起和郭淮攻破晋军防线。
这种左右横跳的做法,考验的就是兵士的机动力,虽然司马懿自忖报信手段不如晋军,但出其不意之下,自己只要扯动出半天到一天的机会窗口,就足以找到胜机!
而与此同时,郭淮也从城头上看到,晋军确实派出了大半兵力离开营寨,往东赶过去了,这应该是得得到了司马懿军偷袭后方的消息,开始赶过去支援了。
郭淮算算时间,晋军离开的时间是下午,那先前约定偷袭晋军防线的时间,大概是深更半夜,黑夜作战,变数是不是有些多了?
但要是放在拂晓偷袭,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他一时间下不了决心,于是便召来梁畿徐邈商量,却没想到两人对此产生了分歧。
梁畿认为应该严格按照先前约定出兵,虽然一更打仗危险,但只要魏军提前休息好,就会面对疲惫不堪的晋军,有更大的胜算,若是拂晓偷袭的话,晋军已经休息了一夜,早就精力充沛,对魏军来说胜算反而低了。
然而徐邈却认为黑夜变数太大,晋军经验丰富,对袭营肯定有所防备,魏军说不定反而处于劣势,这是以己之短克敌之长,倒不如等到拂晓,那时候算算司马懿已经回军了,两边合兵攻击,更为稳妥。
只要在半天之内击溃留守的晋军,等那路离开的晋军回援,也已经来不及改变局面,甚至有可能会被魏军各个击破。
见两人争执不下,郭淮也是有些头痛,若是换做之前他连续猜中两次,信心满满的时候,说不定就不会问梁畿徐邈了,但上次猜错,却是让郭淮心态失衡,患得患失起来。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输下去,说不定会老老实实按照计划去做,但赢过一次,便存在侥幸心理,这也是赌徒心态,可以说打仗的将领,几乎没有人能避开这种心理的诱惑。
袁熙年轻时候,就常常和人打赌,但他一直想的很明白,就是打赌只是弱势方扳回劣势的手段,其本质上还是投机,而这么赌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输的一无所有。
所以后来袁熙就专注于以强胜弱,将自己置于优势一方,方才是兵法正道。
但如今郭淮却不行,魏军本就是弱势一方,不用奇谋,根本就没有胜算,但用谋略的话,就要做好对方不上当的最坏打算。
最后郭淮思虑再三,出声道:“晚两个时辰,三更出兵,此时是晋军最为疲惫的时机。”
“等打到晋军营寨,交战两个时辰,天也快亮了,如果还无法击败晋军,那大将军此时赶到,也能一锤定音。”
“两位在后军坐镇,我亲自带兵冲击,此战为了魏国,我若不胜,便绝不后退一步!”
梁畿徐邈对视一眼,便拱手拜道:“如此便拜托将军了!”
两人都是文官,此时不上阵冲锋,却也正常,但放在此时,却让两人心里有些想法,他们待回来后,便私下又聚在一起。
梁畿说道:“这一战要是胜了,那功劳可都是郭淮的了。”
“这会显得我们很无能啊。”
徐邈也是脸色不太好看,他身为军师,却是还不如郭淮了解晋军动向,导致后来司马懿对他的信任也减了不少。
他想了想,出声道:“我们坐镇宛城,未必不能出兵。”
“若郭淮袭营成功,我们便可以以相助为名,带兵出城,多少分些功劳,他也没有话可说。”
“对方既然能被郭淮算中两次,那其实也已经举止失措了,这次我们锦上添花,应该不会出问题。”
梁畿听了喜道:“此计甚好,那你我两人.”
徐邈出声道:“都去,晋军既然被偷袭,自然没有余力攻打宛城,我们留两名偏将守好城头就好。”
“运气好的话,郭淮击溃对面大将,我们说不定能捡个漏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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