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那边此时也已经得到了答复,赵文华带着极度的敬佩看着严世藩,重新对干弟弟充满了信心。
严世藩的火气消了不少,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搂着侍女喝酒了。
“我就说这世上没有神仙。不过萧风也算深谋远虑,十几年前的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你们却像瞎子聋子一样,一点防备都没有,蠢货!”这骂挨的有些冤枉,萧风调查这些事的时候又不会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他们哪会知道萧风想干什么?
何况我们是瞎子聋子,你严世藩耳目众多,号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也一样没想到吗?
但赵文华在严府受气惯了,显得更务实,人要往前看,互相埋怨有什么用?
“东楼啊,这一阵咱们是败了,眼看着醉仙居要翻身了,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谈新仁已经被赶跑了,史珍湘万一也扛不住,咱们在京城商界可就彻底没人了呀。”严世藩斜了他一眼,不屑的摇摇头。
“醉仙居就算得了食神称号,想压倒太白居也早着呢。柳如云要壮大就得收徒,只有徒弟多了才能扩大规模,形成势力,那至少得三年之后。所以醉仙居不足为虑,唯一的问题是萧风。当初没人认为萧风能在商业上击败谈新仁,可他一招入世观,就把谈新仁连根拔起,这才是我们要留神的。醉仙居是树枝,张天赐是树干,树根却是萧风。要搞大动作,树枝不值得砍,树根挖不动,那就先砍树干吧!”赵文华看着严世藩充满阴笑的脸,和越来越不老实的手,就知道他又有了恶毒的主意,也知道自己该走人了。
严世藩的兴奋点很古怪,除了吃药之外,想出一个能害人的妙计,越是恶毒,也是缜密,他就越兴奋。
这次的妙计显然够恶毒够缜密,让他兴奋异常。因为不等赵文华退出屋子,他就已经开始撕扯侍女的衣服了。
赵文华虽然也贪财好色,好歹也自诩是读书人,这场面也不常见,几乎是捂着眼睛退出去的,心里哀叹:果然没中过进士的保送党就不行,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屋里已经是春色无边,严世藩一边肆虐,一边下意识的将目光扫向姐妹俩的桌案。
胭脂豹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但胭脂虎反应极快,几乎毫无痕迹的就挡住了妹妹。
然后站起身来,像一只美丽妖媚的大猫一样,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伸手抚摸着被严世藩扯碎衣服的侍女光滑的后背,眼睛里的火焰甚至比严世藩还要炙热。
“主人,要不我们姐妹给你助助兴啊?”严世藩被胭脂虎眼中的火焰吓得一哆嗦,刚刚升起的一点疑虑跑得精光,连忙推辞。
“你们下去吧,稍后我有事让你们去办呢,这两颗药拿去吧。”胭脂虎接过严世藩手里的药丸,微笑着拉起妹妹,走出门外,顺手关上屋门。
屋里已经传出了严世藩粗重的喘息声。胭脂豹咬着嘴唇,小声对姐姐说:“姐,这药,你试着少吃了吗,能停住吗。咱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他们。”胭脂虎拉着她走出很远,才叹口气:“不用恐怕是不行,不过我也在尽量减量了,趁他高兴就多要点,也攒下一些了。”胭脂豹点点头:“他一直以为咱们两个人都在练,我做完事他也有赏的,我那份都给你留着呢。等攒够了以后用的,咱们就可以走了,咱们的钱也够用了。”胭脂虎不置可否,只是提醒妹妹:“很多事都是难如人意的,你只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天我让你自己走,你一定要听话!”赵文华很早就到了工部,他昨天晚上接到了胭脂豹的通知,严世藩让他动手了。
不只是他,所有的严党官员,都在严世藩的命令下,同时发动,要对张天赐发起一场全面的围剿行动!
赵文华让人找出所有京城营造队在工部备案的工程项目,列了个清单。
工部管的工程类型是很多的,所谓
“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即负责管理全国大小工程事务。
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等都归工部管辖。
但实际操作起来,工部官员也不是三头六臂,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管,只能抓大放小。
小活其实工部都不参与,但有一定规模的项目,不管是京城还是各地,工部都不会放手。
赵文华之所以只查京城各家营造队的项目,是因为他知道张天赐借钱都是在京城内借的。
虽然营造队是京城的,但他们不止做京城的项目,很多营造队在外地也有项目。
赵文华将这些营造队的老板都叫来开会,唯独不叫天赐营造队。各营造队老板都很忐忑,平时他们来工部办事,能有个办事小吏接待就不错了,只有谈新仁才有资格见到员外郎一级的官员。
今天工部的二把手,实权在握的左侍郎赵文华亲自给他们开会,让他们十分不安,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文华一反常态的客气,还让书办给老板们准备了热茶,让这些老板们都如坐针毡,手里捧着茶,就像捧着毒酒一样,谁也不敢喝一口。
“各位都是京城营造业的翘楚,为我大明的强盛繁荣贡献了一份力量,本官再次代表朝廷感谢大家了!”这大帽子扣得够重的,老板们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手里的茶水都要哆嗦洒出来了。
“但大家也知道,朝廷一面要抵御鞑靼人的骚扰,一面又要应付各地的赈灾,因此国库确实紧张。工部拨付下来的银两也确实不够用的,因此大家在工部备案的工程,款项恐怕要延期发放了。”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包工头最怕什么?
结不了工程款啊!拿不到工程款,分分钟从老板变老赖啊!老板们不敢在工部里喧嚷,但哀求声一片,都是恳求工部开恩,千万不能拖延不给钱啊。
其实工部直接负责结款的项目只占一部分,但问题是什么事都怕起哄。
万一工部率先拖延,那么那些大业主有工部的撑腰,自然也会拖欠,一但形成群体效应,这些营造队老板就只能上吊了。
赵文华一脸感同身受的痛苦,看着老板们诉苦,等火候差不多了,他才放低声音说出正题。
“我知道你们或多或少的在外面都有放贷的,你们跟我说这个没什么用,还不如把放的贷收回来,以解燃眉之急。等你们的钱收回来了,本官自然也已经向朝廷恳请拨付银两,到时就能给你们支付工程款项了。”这话说得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在场的营造队老板们都不是笨蛋,立刻听出了言外之意。
营造队是最压成本的生意,平时大家都不愿意往外放贷的。算来算去,大家借出去的钱,其实主要就是一个人——张天赐。
因为张天赐的生意扩张迅速,且有萧风做后台,大家都很放心。而且张天赐当选商会会长一来,确实兑现了承诺,带着大家一起干活,一起挣钱,大家也愿意帮他的忙。
如果是工部其他人说这番话,老板们还不一定能确定,但赵文华说这话,那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把你们借给张天赐的钱都给我收回来,谁能收回来,我就给谁结账。不肯收账的,那对不起,工部也不会给你结账,看你能撑多久!
立刻有老板表示了为难:“大人,我们借给张天赐的钱都是有文书的,时候不到就要回来,不但拿不到利息,还要扣违约金的呀!”赵文华板起脸来:“什么张天赐,本官不知,本官又没说让你们要借给张天赐的钱,哼!今天就到这里吧,各位请便!”眼见赵文华揣着明白装糊涂,老板们也没办法,愁眉苦脸的从工部出来,一时间彷徨无计。
想来想去,也唯有去找张天赐商量,看能不能把钱提前要回来渡过难关。
而借给张天赐银子的另一拨主力,京城的各大粮行,也迎来了户部官员的审查。
谈同亲自带队,对京城各大粮行的仓库进行检查。各大粮行的老板自然是懂事的,准备了茶水和银子,准备打点这些打秋风的官爷们。
想不到这次官差们都悄悄摆手,不敢拿钱。有关系好的官差,偷偷告诉粮行老板:“这次谈侍郎亲自带队,放了狠话。说京城粮商,事关京城百姓生活大事,事关京城的繁荣稳定,事关大明的长治久安,一定要从狠从严查处!谁敢徇私枉法,一律革职!这还不算狠的,你没看见我们这些户部官员身后跟着的刑部捕快吗?那是刑部柳侍郎派下来的!我们要敢徇私,前脚革职,后脚直接抓起来法办!”粮商们都蒙圈了,这么多年的经营,谁家粮库里都不可能没有点陈粮,陈粮放久了就会发霉。
按规定发霉的粮食必须马上清除掉,以免影响其他粮食。但大型的粮库,边边角角,最下面的仓底子,不可能那么及时,一年清一次也就是了,这都是默认的。
可如果按规矩查,那谁家都不可能完全合格。罚款倒是小事,万一贴封条,让你停业整顿,就亏大了。
当然,户部也不敢乱来,真把所有粮店都贴了封条,那京城老百姓吃不上饭,直接就造反了。
所以户部前面打完雷之后,谈侍郎和心腹们就开始一个个的单独约谈粮商们了。
谁借给张天赐钱了,马上要回来,否则就封你的店!要回来的,不但不封店,以后还会多给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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