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小声念诵口诀。陆渊虽都听得见,但完全听不懂他在念什么。
随着口诀声响起,胡全开始迈出步子。陆渊十分仔细地跟着他的步履走动。
胡全先往东走了七步,又单脚往西边跳了四步。
继续走时,陆渊发现胡全脚下渐渐泛起橙绿色光芒。这些光汇聚成一束束光带,在他腿上徐徐缭绕。
陆渊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下也是这样。
咒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胡全步伐也不停变幻。远远看去,好像在跳异域风情的舞蹈。
陆渊麒麟心学什么都快,在略微适应了一下后,便觉得这些步法异常简单。
忽然,胡全大喝一声:“疾!”
陆渊只觉得头脑一阵轻微的眩晕,一道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过了两息,他忽然闻到了青草泥土的芬芳,听到了啁啾的鸟鸣和虫儿的呢喃。
胡全在边上笑道:“恩人,请睁开眼,风林窟到了。”
陆渊慢慢睁开双眼,发现眼前景象和之前看到的草场迥然不同!
这里虽然有个“窟”字,但完全不是洞窟的样子。
只见此处地域辽阔,群峦叠嶂,古木参天。
巨树上缠绕着各种颜色的藤蔓,不时有异鸟掠过枝头。
在外界很少看到的杂色野花和药草,如宝石般随意洒落在大地之上。
“老先生,这就……到了?”
胡全躬身作揖道:“回仙师,的确是的。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见族长。他应该能帮到您。”
陆渊点点头,跟着他往树林深处走去。
曲径通幽,层层落叶堆积在道路,走上去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鞋子摩擦在落叶上,传来轻柔的“嚓嚓”声,使人心神平和舒畅。
路上偶尔有隐藏的狐族护卫。狐族化形后,外表和普通人族差不多,只不过两只狐耳很难化掉,仍旧长在头上。
这些,陆渊在《玄域秘抄》中都读到过,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活物,但也不觉得特别惊讶。
护卫们都是穿着紧身绿衣,腰挂短刃,拉弓搭箭。
男性狐妖清瘦修长,行为谨慎;
女性则凹凸有致,引人遐想。
他们看到胡全,都放下武器点头致意,然后用一种警惕的眼光扫视陆渊。
陆渊看了看他们,跟着胡全走,一路畅通。
看来这个胡全老先生,在狐族还算得上一个人物。陆渊心想。
走了一阵,两人来到一个圆形洞门前。
洞门外没有繁杂的装饰,只有青萝翠蔓覆盖其上,显得古朴超然。
门外四个全副武装的护卫见到胡全,都微笑着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胡全点头回礼,带着陆渊大步踏入大厅。
陆渊没想到厅里这么宽敞,起码能容纳两三百人。
大厅里或站或坐着四十来名容貌各异的狐妖,从他们的衣着神情上看,应该是狐族中比较有地位的官员或贵族。
靠墙则肃立有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墙角的香炉正缓缓燃烧着香木,气味淡雅芬芳。
厅的正前方坐着一位中年人。衣衫简朴,脖上挂了好几条色彩缤纷的长项链。那人面如冠玉,神色冷峻而威严,一圈圈玄力波动隐隐从身体散发出来。
他旁边略低的位置,还站着一位矮胖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坐着的那人看到胡全来了,立刻站起来温和地道:“全老,好久不见。”
胡全回礼道:“族长大人客气了。”
族长看了看旁边的陆渊,对胡全笑道:“全老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好消息,不知您旁边这位小伙子,是哪位高人?”
陆渊拱手道:“在下妖师陆渊。”
“妖师?”大厅内所有的人,身体震颤了一下。护卫全都拔剑出鞘,做出警戒姿势。
胡全笑道:“族长莫惊。这位小仙师不是来抓我们的,是来帮我们的!”
族长也笑道:“全老说笑了。请妖师帮我们?”
陆渊道:“族长,在下并非专程来帮你们的,而是为了找一个人。”
族长示意护卫们放下武器,对陆渊说道:“陆仙师所寻何人?”
“一个抓了你们三百多名狐族的人。”
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可恶的人族,你是来羞辱我们的吧!”
“妖师跑到我们妖的领地,真是找死!”
“人族到底有何居心!?”
阵阵骂声不断传来。
族长示意大家安静。他问陆渊:“陆仙师,还请详细告诉我们。”
陆渊侃侃而谈,把此事告知了大家。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一旁的矮胖文士胡右狠狠地道:“果然,那帮人抓了我们,就是想用咱们的阴滞妖体作恶!”
陆渊道:“所以,各位,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相信不少人还记得那个道师的样子,请大家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族长刚想回答,文士立马给他使了个眼色。文士的小眼滴溜溜看了陆渊一圈,说道:
“陆仙师,我怎么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这红口白牙,无凭无据,让我们怎么相信?”
胡全道:“右大人,这个您大可放心。我这老头子的命,还是陆仙师救的。”
然后把自己遇险和被陆渊相救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族长高兴地道:“全老何不早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该备下酒席大礼来感谢仙师!陆仙师,刚才都是误会,也请不要见怪。”
说完准备吩咐手下安排宴席。
“且慢!”胡右挥手道,“族长大人,还请您三思啊!”
族长疑惑地问:“哦?右大人有何高见?”
胡右道:“世人皆说我狐族狡诈,我看人族更诡计多端。我们使诈为的是生存,你看人族,有多少人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而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陆渊正色道:“右大人,这话看似有理,其实有失偏颇。人族的确是有败类,但大多数凡人,都是勤勤恳恳地劳作。他们淳厚良善,安土重迁,只求这一辈子无风无浪,和乐安康。没有这些人,何来我大虞国的强盛?何以抵御外族的入侵?”
胡不归在教陆渊降妖术的同时,也和他说了一些家国之道。陆渊在下山降妖后,更深切地领会了这一层涵义。
胡全道:“右大人,其他人族怎么样,我不是特别清楚。但陆仙师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胡右眼中绽放出狡黠的神采:“呵呵,他杀了人,然后跟着您进来,这只怕是他们的苦肉计!”
“哈哈哈哈!这个狐妖说得对!你们都中计了。感谢陆仙师带我们进来!”
一阵惊雷般的话语从洞外响起,震得厅内所有人汗毛倒竖!(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