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前pS:让我流泪的一章)
紫妙终于知道白眉仙人的用意,献祭深空便是魂归本星。
其实每一位修仙之人都会对应一颗天空的星星,修仙所获得的法相或者修成人形之前的物种对应星座,而本体则会对应一颗本星。紫妙对应的是狐狸座的紫星,星等4.44,九月的时候肉眼可见,星体呈现淡紫色。
紫妙强忍泪水和心痛,艰难地说:
“只要能帮到苍月生,我什么都愿意!”
白眉感动,欣慰地说:
“即刻随我去翠竹山吧!”
紫妙惊讶,
“现在么?”
“是,等天亮一切就都太迟了!”
紫妙泪奔了!
“我能去看他最后一眼么?”
白眉想想,说:
“就在这里看吧!”
精神老头单手一挥,打开了镜像。
镜像画面之中苍月生安稳沉睡,静谧而无声。
紫妙深情手触画面,粒子漂浮、如水流淌。
她只是想最后抚摸一下他的脸颊。
“他真的很好看!”紫妙哽咽着说:
“我好爱他,爱他的一切!”
“虽然他心里没我但是我却是他公开承认唯一的城主夫人!”
她泪中有了微笑。
“我们在一个屋里睡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紫妙痛哭了一声,
“不过我很高兴,他今天吻我了!”
痛哭又大笑,紫妙的心伤痛又幸福。
“城主!月生哥,我真的后悔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爬到你身边将日月星辰都给你,但是从今以后我的灵魂都只属于你!”
白眉想过会有这一幕,不过场景真的来临他也受不住了。他默默起身面墙而泣。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像她一样深情!不求拥有只在身边默默的付出和承受。
紫妙回想与苍月生明明短暂但自觉精彩的过往,她笑了,她漂亮的紫色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那紧闭的双眼。
一炷香的时间后镜像画面消失,这是白眉的不忍操作。不关的话她应该能一直就这么看下去。
画面不在,紫妙瞬间回归清醒。
“仙人,看过就可以了,我们走吧!”
“好!”
天降两道白光各自包裹两人向西南方向的天空飞去。
半夜时分的翠竹山凉风习习,竹林里竹叶迎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立于竹中山地,她是牙芽帝姬。
不久前,白眉在晋阳城外天狐军军营秘会牙芽,她本以为右相会给她安排进攻魔族的秘密任务,未曾想是关于紫妙的大事。
当她知道是要让紫妙献祭以助狼王苍月生渡劫的时候她是拒绝的,她甚至要求换自己。白眉自然没有同意,他说此事只能由紫妙来实行,因为她有深爱苍月生的心,有了这样的灵魂关联献祭才会有用。关于明日的劫难牙芽感同身受,远的不说,翠竹山都有可能发生山洪,曾经的美丽将毁于一旦。她答应了,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一个姐妹,只身来到竹林之中静静等候。
在翠竹山的狐族当中紫妙算不上最美的狐狸,比她妖艳、比她个头更高的姑娘大有人在,不过她是唯一一个敢于忤逆狐族帝姬的狐女。
她不顾族人和姐妹们的阻拦只身前往晋阳,男扮女装报名参加护城军。新兵入营需要经受的考验和训练让她浑身是伤、精疲力尽,但是紫妙咬牙坚持下来。她崇拜英雄,她脱下红妆换上盔甲和长矛,逐渐在军营中展露头角。
在站岗和执勤当中,她曾经被安排在晋阳城主府外站岗半个多月,在这期间她见到了刚刚身为城主的苍月生。看到他的那一刻紫妙彻底沦陷了!
再后来,当牙芽帝姬再次知道紫妙的时刻小姑娘突然变成了晋阳城主夫人。
牙芽帝姬深深叹气,她感怀紫妙大起大落得太快,刚刚到达了巅峰却要面临最终的时刻。
正在此时,两道白光落地,白丝悠扬飘走。
白眉、紫妙站立在狐族帝姬的面前。
紫妙冷静而沉着,扑通双膝跪地!
牙芽不舍,上前扶起姑娘。
“紫妙,你不用拜我了,你有比我更高贵的灵魂!整个狐族都会以你为荣!”
话未落音帝姬已经泪流满面。
“帝姬,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真的,我终于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了!”
牙芽闭目掉泪,说:
“丫头,你太傻了!狐族又不只有你一个!”
“但是狐族女人里我是最爱苍月生的一个,唯一一个!”
紫妙的笑是由衷的。
“能回到翠竹山我很欣慰,我就是在这里从一只小狐狸修炼成人形!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觉得我是好看的!哎,可惜他的身边美女太多,而且都很爱他,我真是算不了什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从今天以后我会成为他心里最特别的女人!”
牙芽已经难受得说不出任何话。
紫妙大义地走到白眉面前说:
“仙人,我准备好了!”
白眉轻轻点头。
他盘腿坐下,也让姑娘坐于对面。
“牙芽,你也坐到一旁吧,待紫星之雾回归之时我们一起为她引路、带她回家!”
“好的,仙人!”
白眉的施法绚丽而宁静。
他将腰带上的酒壶取下大力扔向空中,酒壶倒挂飘于空中,壶中喷洒万点酒花,在翠竹山的上空凝结成云。
霎时间竹林降下清雨,似乎在洗涤着紫妙满是伤痕的过往。
紫妙闭目抬头,任凭雨水敲打她漂亮的面庞。
她觉得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千股白丝从白眉的身后飞出注入紫妙身后的紫狐狸法相,根根白丝似乎在抽取它的紫色能量,白丝一点点变成紫色。
紫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哭!就像有一把剑插入了她的后背、穿过脊骨直捣她的心魂深处。白丝抽走的是紫妙的原神,她逐渐在失去灵力、法力、知识、记忆!
她慢慢进入灵魂虚无状态。
紫妙慢慢睁开双眼,她看到苍月生俊俏的脸(灵魂幻境)就在上空。
“苍月生,你来啦?”
“嗯,我来送你!”苍月生的声音很空灵。
“抱歉,事发突然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紫妙,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紫妙笑了,她缓缓张开嘴,落入口中的酒减缓了她的痛楚。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这句话承载了太多太多!
“当然爱过!当你在城主府门前偷偷看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头盔和盔甲遮挡不了你的美貌和深情,转头与你四目相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沦陷!”
紫妙在幸福的笑容里慢慢失去了知觉,苍月生深情的脸和暖心的话永远留在呢她的心里。
她的法相逐渐消失,身子定型,保持着面部朝上微笑仰望的姿势。
牙芽化成巨大白狐仰脖长鸣!
白眉原神爆发,全身发出金光。紫丝脱离控制、快速飞向深空。
紫色丝线飞向狐狸座紫星,那是紫妙的本星。
当她还是只紫狐狸的时候,九月的月夜,紫狐狸望向天边苍穹,在茫茫星海中她突然发现有一颗星星在向自己闪烁眨眼,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接下来的日子,它都是在紫星照耀之下潜心修炼终成人形。
紫星对于心魂的到来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整颗星星都在颤抖,丝线上的紫色心魂融入星星外围的紫色星云。
片刻之后一颗紫色流星陨落!
它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翠竹山的方向。
在即将落入翠竹山的时刻,白眉再次将手中酒壶抛出,其中洒出的金色酒滴化作迷雾将流星柔性雾化,飘飘洒洒之下花城纯净的紫色烟雾覆盖在竹林的上空。
白眉收下酒壶、痛饮一口,双手举起、大声呼喊:
“孩子,去吧,带着紫星之力和狐族的祝福去稳固三界的大好山河吧!”
他的声音一直都在颤抖,喊完之后身子摇晃差点跌倒,牙芽将他扶住。
“仙人,狐族与您同节哀吧!”
“嗯!”
上空的紫色烟雾在金光的护送之下快速分散、飘向远方!
牙芽仰头大喊:
“紫妙,来世再做好姐妹啊!你听到了么?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姐妹们都在翠竹山等你啊!”
悠扬的声音在翠竹山里久久回荡!
......
晋阳城主府寝殿里,苍月生突然从梦中惊醒,他不解地擦去眼角莫名的泪水,感知到有事发生。
他匆忙声跑到紫妙的床榻前,人不在!被褥里没有温度!她离开很久了?
苍月生开启法力在城主府里四处寻找,她爱去的小花园,她爱坐的望月亭,她喜欢的手工坊......都没有!
紫妙平时根本不怎么出门,怎么半夜突然不见了!
“紫妙!”
他有些慌了!
“紫妙,你在哪?”
丫鬟小红穿衣跑了出来,迎面撞见苍月生。
“城主,发生什么事了?”
“小红,你看到夫人了么?”
小红颤颤巍巍地说:
“没有!不过我刚才起夜看到西南方向落下了一颗紫色的流星!”
苍月生惊呼!
“西南方向?是翠竹山?”
更多人被吵醒,纷纷围了过来!
苍月生气喘吁吁地说:
“大家都不要出门以免惊扰了百姓,我去去就回!”
苍月生一个闪现化作天狼奔出了城主府。
出了城门之后,他开启璇玑!强大的潮汐之力将他拉扯到翠竹山的上空!
苍月生注意到脚下竹林中的一处空地有能量涌动,他连忙化作人形落向竹林深处。
铿锵落地,苍月生眼中生泪、模糊了视线!
他赫然发现紫妙坐于地上,脸庞向上优美抬起,两只手错落举起,似乎想极力去够高处的东西。
“紫妙!”
苍月生狂奔过去,双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怎么如此冰凉,身子生硬得根岩石一样!
“紫妙!紫妙!你怎么了?”
白眉闭眼低头、面露痛苦,
“别喊了,她已经魂归本星化作紫烟消散于三界了!”
他身子在发抖,侧头大声的说:
“师傅,她为何会这样?”
“哎!”
白眉深深叹气!
“紫妙命数已尽、以魂安定山河!”
“师傅,是你将她叫来这里的?”
“是!是我点拨天命、归其正道的!”
苍月生怒了!他大跳道白眉面前说:
“师傅!什么叫点拨天命、归其正道的?”
白眉也不瞒着,直接说:
“你与凤迎雪明日移动日月,将会带来三界之劫,紫妙以本星之魂以渡此大劫!”
“为何偏偏是她?”
“此乃千年前紫星布下的天命之缘,我只是当了一回解缘人而已!”
苍月生走到师傅面前鞠躬而言。
“师傅,请赎徒儿刚才的无礼,我只是觉得太过突然和心痛!”
白眉点头,
“我知她也知你,情之所起,情之所归啊!紫妙虽然昙花一现但美如星辰,她的天命是天地的大义是仙族的大美!”
苍月生难掩悲伤,他痛哭转身到了紫妙仙身后边,
“紫妙,我带你回家!”
他蹲下身子揽住她的腰身,红色扳指激发龙息术将两人包裹其中,红色法术球拔地而起飞向晋阳城。
璇玑开启,片刻即到晋阳城外。
苍月生选择抱着紫妙一步一步走回城主府。
进城之前,他用龙息术将两人隐身在红色法力球之中。
为了纪念,为了怀念,苍月生将龙息术的法力球变幻成紫色,只有自己和她可以看见。
走在无人的街道,苍月生心如刀割!
曾经在身边讨喜欢笑的漂亮姑娘如今已经全身冰凉、僵硬无声。
到死她都是一个未过门的城主夫人!
每天夜里都睡在临近房门的小香榻上!
每天早上她都是以漂亮的妆容在床边托腮看着自己醒来!
她从未听自己说一声喜欢,依然努力地对自己好,她的爱明目张胆全是偏爱!
她总会在厨房学习烹饪,白粥是她最简单而直白的日常关爱!
“苍月生,你就是个畜生!你自私自利、利用她的纯情!你不爱偏要装爱,猪狗不如!”
他狠狠地骂自己,一遍又一遍!
回想与紫妙的点点滴滴,苍月生发现有很多的瞬间其实他对紫妙有过动心!只是他在压抑、逃避,从不敢正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紫妙一直在身边!
拥抱,屈指可数,亲吻,还是因为她被幻视成了凤迎雪,也只是轻轻触碰点到为止!
“紫妙,你好不值啊,你爱上了一个饱受伤害、封心锁爱之人!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方我或许会狠狠的爱你!”
苍月生自知自责并不能让紫妙死而复生,她心魂已不在天神也无力回天。
他激活炎魔加热血脉,给她迟来的温暖。
苍月生不再说话,他将头紧紧贴着她冰冷的侧脸,任凭狂乱的心跳声和瘫软游离的脚步带着他们走向城市的最中心。
进府门之后,他见到小红坐于堂屋台阶前。
苍月生卸掉法力,两人现身!
小红见到主人到来,狂奔上前,她很快发现夫人已经僵硬,跪倒在地狂哭不已。小红不敢发出声音,她只是下人!
很快下人们都过来了,了解情形之后堂屋前面跪满一坪的人。
苍月生无力地说:
“小红,平日里都是你在照顾夫人,就由你来给夫人的仙身更衣吧!”
“是,城主!”
“老常,小石头,铁柱,你们三人带领大家连夜准备,明日开始城主府内丧三日,只对狐族与府内人开放灵堂,不敲锣,不放炮,不穿白,府中各处悬挂紫色丝绸与布匹,戒酒戒肉戒娱乐一个月!”
三人拱手齐声说:
“遵命,城主!”
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小红帮着苍月生将紫妙仙身带回呢寝殿。
“小红,夫人就交给你了,我去外边走走!”
小红半蹲行礼,“是!”
“城主!”
苍月生失魂回头,
“嗯?”
“好好的,夫人若是在一定不希望你不开心!”
“好!”
他出门转身轻轻合上门。
绕了一大圈苍月生坐在望月亭中。
这个亭子是紫妙入府之后新建的,紫妙提出的理由是可以在这里跟自己一起赏月,亭前匾额上秀气的字体是紫妙练习了好几天才挑出三个字交给了木匠师傅。
苍月生经常不在城主府,当紫妙孤单的时候总会来到这里坐一坐,她知道夫君是狼王也是月亮之子,老是望向月亮是有机会看到天狼的吧?这事儿小红悄悄给城主说过,她说有一天夫人真的看到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半夜都睡不着,说非要等城主回来再睡!
如今物是人非,亭里只有他一人。
好难过!
......
上古荒原,垒谷。
四个高大的身影望着逐渐成型的城市兴叹不已,其实他们已到达多时,只是一直没有进城。
枯木说:
“没想到大皇子尹雷会把垒谷建成自己的主城!雷霆城这个名字还是取得挺有霸气的!”
顾北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这里离希斯城很近,用意很明显!”
米真法力爆燃、摩拳擦掌,
“你们不敢进去的话就让我去打个头阵吧!”
刑楚将她按住,
“你算了吧,我们是代表天宫来通知尹天晴的事情,不是来打架的!现在的尹雷已经被尹震逼上独木桥,要是知道他怀有身孕的皇妃被软禁他能平心静气跟我们说话?”
四大法王里米真最年轻,全是不服!
“再怎么说我们四个也是天尊,难道还会怕他这个常年驻守在边疆的皇子么?”
顾北哈哈大笑起来,
“米真,你还是太年轻!尹雷可是天界武将之首,以前还有一个赵世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如今说起打仗就属他最厉害了。先前,有传闻说他与魔王虽些勾连甚密,虽些称帝尹雷在垒谷摆下万席,说是说欢迎新人加入军营,实际上就是为了给虽些表态!”
刑楚表示同意。
“被魔族赶回的仙族人不少都投靠于他,这让他几天的时间内猛增十来万精兵,很恐怖啊!等他准备妥当攻打白帝城定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楚姐!难道说尹震就没有一点机会了?”米真卸了法力坐下问道。
“反正很难!若不是白眉将我们召唤回来我还真想帮帮他!”
刑楚说的是真心话,前一段时间她看到了尹震身上的发光点,觉得他有当天下共主的潜质。
此时的垒谷军营中尹雷已经收到了天宫的消息,得知尹天晴被软禁于天宫他面色凝重、不发一声,只是坐在帐篷外望着月亮饮酒发呆。
这些天他收到了太多不好的消息:墨城被弟弟尹震拿下,本是盟友的赵景逸被废,齐雯雯(赵好)成为麒麟族新的当家人;尹震将黑风军全数调往西荒,说是要在扫把山建立空中防御体系;黑龙族人都被遣往南面的微光平原,在离阳以南的空地上风餐露宿;虽些派去对方主城捣乱的鼠族和恶魔根本就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作为天尊的絮止竟然站在了尹震一边,而且还要建立凤凰城;最让他担忧的是太阳神女凤迎雪和月亮之子、晋阳城主、狼族首领苍月生都站在了尹震得身后!
天上的月亮很亮,看得尹雷心烦意乱。
天黑之前,他刚刚收到力巴的飞鸽传书,力巴在信里邀请他三日以后协同攻打十方城。
尹雷其实兴趣不打,因为他想攻打的是白帝城。
为了增加胜算他必须联合力巴,所以他正考虑自己的步子该怎么迈!他必须要慎重,因为走错一步将极有可能优势消失、前功尽弃!
尹震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边的这些人,他通过这些人控制了中州不少的城!反观自己,窝在上古荒原一个军营里,还需要自己临时建城!
他越想越气,将酒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雷霆城自然是要建的,这里是自己经营了数百年的地方,比邻死亡沼泽、远离中州腹地,地理位置可是说是非常优越,攻可进退可守,实在不济可以转身进入魔族地界。
既然此刻不是进攻中州主城的最佳时机,那何不回一趟天宫,一来探望自己怀孕的妻子,二来与德其天尊商量商量对策。
与手下几十位将军作了交代之后,尹雷大跳腾空化作巨大青龙飞向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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