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辰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每日里几乎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她主要忙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帮魏乾琅准备出行的东西。
魏乾琅即将常驻北地和西域,赵思辰和云碧一起,准备了大量的香露,肉干,还亲手缝制了貂毛大衣和貂毛帽子。
——用的自然是魏乾琅从北地带回来的皮毛。
惹得郭安阳又心疼又不高兴,连连说道、:“魏乾琅那小子送了一箱皮毛,结果全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赵思辰不管他高兴不高兴,自己手下不停,还说他:“人家不是又从西大街上给你买了两箱皮货送过来吗?”
郭安阳嘟囔:“那也没有他从北地带回来的这一箱成色好。”
又在一旁指点:“除了大衣,还得给那小子缝上两件厚厚的袄子,最好是粗麻布为面,鸭鹅毛为里,这样又轻又好收拾……
另外,去了北地,得穿牛皮靴,也得给他做两双牛皮靴,才不会冻坏脚。”
赵思辰明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听郭安阳唠叨,忍不住问他:“是你在干活还是我在干活?要不然你来?”
郭安阳立刻背起手:“我去看雨枫读书……”
……
……
另外一件事情,是准备做法事的一应事宜。
做法事所涉及的事情繁多复杂,师傅的人数,法事的时间,购买的物件,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有几百件事情。
李有才一个人忙不过来,赵思辰也被众人请她示下闹得头疼,她只能又把喜哥儿和甘奇正拨到大慈悲寺那边去。
宣富贵有意见:“大小姐,西大街的铺子生意正红火,我这边人手且不够用呢,你怎么把喜哥儿和甘奇正都喊走了?”
赵思辰被烦得没好气,当场呛他:“要不然,你去大慈悲寺住上半个月,帮我把法事的一应事宜给处理了?”
宣富贵噤声。
去了大慈悲寺,那是实打实的干活。
现在在西大街,虽然也忙,但来来往往的客商和同行,哪个不尊称他一声:“宣管事,宣大爷?”
……
……
很快,七月十五到来。
赵思辰和魏乾琅两个人提前一天到达大慈悲寺。
大慈悲寺的山脚下,用碧绿翠青的竹子,搭起了大大的竹棚,僧人们穿着新的僧衣僧帽,在到处穿梭,摆放各式物件。
赵思辰先去拜见了大慈悲寺的主持,老主持捏着念珠说道:“明日我需入宫一趟,第一日的法事,由我大徒弟主持。后面两天的法事,我亲自主持。”
赵思辰知道大慈悲寺是皇家寺庙,老主持愿意出宫之后,连夜赶回大慈悲寺,主持后两天的法事,已是极为难得。忙行礼谢过。
这是魏乾琅和赵思辰第三次借宿大慈悲寺,只是这一次却不能向前两次一样,悠哉悠哉登高赏月。
赵思辰、李有才和大慈悲寺的僧人对法事的物料单子,一直对到了半夜。
第二天,正值中元节。
赵逐飞驾着马车,带着赵家数人,早早来到大慈悲寺脚下。
赵思辰一看时辰:“你们是半夜就出发了?”
云碧笑着说道:“天刚擦亮,我们等着城门一开,就出城了。心里着急,马车驾得快了些。”
赵雨枫也跟着众人一同到来,为着此次法事,他特意向书塾告了三天假。
郭安阳、赵雨枫和赵逐飞皆穿得郑重肃穆,看见僧人忙碌,忙在一旁相助。
这场法事一连做了三天。
幸好,法事虽然庞大,但大慈悲寺的僧人多是能干之辈,倒也把法事办得很是好看。
虽然中间有各种忙乱,但有众人相助,总算圆满结束。
办完三天法事,赵思辰仿似生了一场病一般,在家中足足睡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她未曾休息完毕,魏乾琅便来赵宅向赵思辰告别:“圣上听闻我自请去北地和西域,很是高兴。多次催我出发。我勉强拖到中元节后——
怕是不能再拖了,否则惹圣上不快,好事反而变成了坏事。
只是——不能陪你过中秋节了——”
魏乾琅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赵思辰笑着劝说道:“无妨,这两日我们先把月饼吃了,就算是提前过了中秋节。
我再给你做一些甜月饼,你好带上路上吃。”
又指着院子之中,早已让人搬出来箱子:“这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是我和云碧做好的貂毛大衣和帽子——里面还有两件粗布麻衣,是郭老先生特意嘱咐我给你做的。一则衣服轻便,容易带着。二来天气乍寒乍暖的时候可以穿,不会像穿貂毛大衣那么热。
另外一个箱子,是药丸、肉干,蜜露等一应杂物——
我知道三皇子府自然会给你准备妥当,但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赵思辰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箱子。
看见箱子里面的貂帽,赵思辰一时兴起,拿了起来,猛地盖在了魏乾琅的头上,笑嘻嘻地说道:“尺寸倒也合适。”
魏乾琅微微笑着看着赵思辰,并不说话。
反而是赵思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伸手把帽子取了下来:“跟你闹着玩的……
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再给我写信。”、
刚说完,赵思辰笑了起来,说道:“是我自大了。你三皇子府什么东西没有,也不用我准备什么。”
魏乾琅笑着说道:“不用你准备什么,但多多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知道大庆城的情况……”
又说道:“我若是安置妥当了,会送信给你知道。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北地看看。”
说起去北地,赵思辰很兴奋:“北地说远也不远,坐马车十天半个月也就到了,只是这条路少人走而已。以后赵家在大庆城中的生意稳定了,我也去看看。”
魏乾琅说道:“北地多马匹山货和皮毛,而大魏的瓷器绸缎和茶叶在北地也很受欢迎。若是开辟除了商道,倒是很不错的机会,利润极高……”
赵思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利润高。旁人也知道利润高。
但是,现下大魏往北去的人不多,大家对路并不熟悉,也多山贼匪徒,只怕商队还没走到北地,就已经被劫道了。”
魏乾琅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到北地,安置之后,接管军队,自然会腾出手来,清理驿道,剿灭山贼。”
赵思辰笑着点头,说道:“到时候,商队沿着驿道北上往来,会比现在安全许多。”
两个人零零散散说了许多,直到夜幕降临,魏乾琅才依依不舍告别而去。
不知道怎么的,这天晚上,赵思辰翻来覆去,竟然睡不着。
这么多年东躲西藏,倒地就睡,抓住任何时机休养生息,恢复体力,已经成为了本能。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奔波的生活,没有什么能让她失眠才是。
但是,魏乾琅突然要离开大庆城,竟让她觉得心底空空的,很是不习惯。
明明,两个人才相处了半年而已啊。
赵思辰翻了一个身,又叹了一口气。
许是魏乾琅对她的帮助太多,让她不知不觉中依赖了他。
第二天,赵思辰在家中发了一会呆,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西大街的铺子,便唤了马车,到西大街的铺子中。
只是到了铺子中,赵思辰还是神情恍惚,连宣富贵喊了她几句,她都不知道。
临近中午,赵思辰终于想起她忘记什么事情了。
她想要再见魏乾琅一面。
虽然前天他们聊了许多,可是,今日魏乾琅出发北地,她还是想要再见他一面。
赵思辰心中大震,急急喊来喜哥儿:“备车,我们去三皇字府!”
喜哥儿愣了一愣。
他认识赵思辰数年,却从未见赵思辰如此失态过。
当下他也不敢轻视,急忙拉过了马车,急急驾车出发。
到了三皇子府,却在大门口,遇到从外回来的邢管家。
赵思辰下了马车,顾不得和邢管家寒暄,便急急问道:“小三爷呢?”
邢管家情绪也有些低落,说道:“我刚送完小三爷回来。小三爷,一大早已经出发……”
居然,在最后要走的时候,也没告诉她一声。
赵思辰看着出城的方向,怅然若失。
喜哥儿等了好一会,没有等到赵思辰的吩咐。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小姐,我们,出城去吗?”
赵思辰摇了摇头:“算了。”
聚散有时。
缘分天定。
不过——
赵思辰打起了精神,上前向邢管家行了一礼:“邢大叔,若是小三爷捎了信回来,烦请您跟我说一声——
让我知道平安也好。
若是他在北地需要什么东西——
我自然知道三皇子府会为他准备妥当——
但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也请邢大叔跟我说一声。”
邢管家说道:“那是自然。小三爷有信捎回来,我第一时间派人去跟您说一声。”
只是——
邢大叔在心中默默吐槽:“只怕小三爷,捎回来的信,不是到三皇子府,而是先到赵家吧。
到时候,不是他派人去跟赵姑娘说一声,而是得请赵姑娘来跟他说一声。”
只不过,邢管家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三皇子府管家的尊严,也是很重要的呢。
「诸位,我大叶肺炎,高烧不退,入院打吊针中。无奈断更。后续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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