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商洛,飞机上怎么了?怎么半天都没下来。”耳机里传来了朱先烯的声音。朱先烯直接点对点地呼叫到了商洛这里。
“现在好了.”商洛抽空出门对外比了个拇指,让朱先烯和外头的其他人看见。按着耳边的话筒,他对朱先烯说道:“我看林机长掏出来了一个小丸子?给他们一人吃了一个,现在看着都没事了。”
“那是造化丹,用小模具做的减量版,那天郑世杰问我要的晕机药。整份给他太亏了,给了他小份的。他们吃了之后应该就没事——话说,他们应该在起飞之前就吃?为什么等吐了才吃。等下,我把机长接进来。”
耳边沙沙响了一阵:
“啊,陛下,是我。”林机长的声音接到了耳机里,“为什么起飞前不给他们吃?我给了啊。但他们不敢吃,他们连水都不敢喝。一边说谢谢,一边猛得摇头。哦对了,他们还请我把遮光板关上——我寻思这又不是民航客机,宁和号根本就没有遮光板。但他们一个劲地说害怕,害怕窗外的影子。我没办法,只好用纸把窗户都遮上了。”
“嗯可以理解。调整好了,就带他们出来吧。”
“明白。我和商洛一起把他们带出来。”
信号挂断,两人看了一眼里头——刚才进去发药的是陆槐阳。他在狭窄的走道里侧身走着,看有没有哪位乘客还瘫倒在原地。
“陆陆千户.搭把手。”无力的手从旁边伸出来,陆槐阳看了一眼,“这不是提图斯队长吗?你怎么没吃丹药?”
“我得学着适应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压力都支撑不住,将来怎么作战。拉我一把。”
陆槐阳伸手把他拉得坐直了起来。
“谢谢.走吧,我还要先下去.先下去吹圆号,这是仪仗。”
“我看你都快死了!还吹什么圆号。赶紧吃個晕机丹吧!”
“谁要死了?”门口的林机长把头探进客舱,“要死出去死!别死在公司的飞机上!”
“.”提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您,还是给我一颗吧。”
病中垂死惊坐起。吃下去还不到一秒,提图斯就站了起来。
“呼,感觉就像木乃伊突然开始呼吸一样。”说着,他就看到了门口:
“商洛.哦不,罗马王陛下,您也来了?”他还没习惯改口。上次虽然是他把商洛搬过去当救兵的,而且有关事项也是他告诉了商洛,但他自己也没想到森林王的金枝竟然可以触发这么多连锁反应。
但目前来看,这至少不是坏事。至少在这罗马行将灭亡的末日前夕,还有震旦这里可以避避风头。肉虽然没烂在自家锅里,但至少端上桌之后大家一起吃了。
“这次我们来有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他看着商洛。
“额什么事?”
“我不能说,因为不是我负责说的。按照元老院的流程,我这次是作为监察官来协同一位执政官来传达消息。只有他可以说,我不能说——同样,他也无权单独告知你们这个消息,必须在我的注视下才能说。”
【老规矩了。这是个天秤誓,两个人只有同时在场的时候才能解除禁制。赫利俄斯把这些契约都写在了天上,写入了夜晚的天空中,违背誓言的代价非常可怕。包括但不限于处死。】
“等下.这还有更可怕的?”
【最严厉的惩罚是抹去其刻在石头上的名字,就像埃及人对法老做的那样。所有提到他的地方,都会被空白代替。他将成为一片完全的空白,不会被任何人记住,其存在的痕迹也会被完全抹去——这才是最严厉的,真正的死亡。其他的死亡,总有被逆转一天。但只要被所有人忘记,就只能湮没在无尽的深渊里。我们称其为‘不可接触者’。】
“但其实还是有人能记住他们的吧?毕竟‘需要被忘记’本身也是件需要被记住的事情。”
【恭喜你发现了盲点,所以专门有个4级守密人负责记住那份不可接触者的名单。】
“原来是这样”他问提图斯,“如果泄密的话,会被打落成‘不可接触者’吗?”
提图斯没想到商洛能提到这个称呼。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没错.会被剥夺一切,成为不可接触者,像那些被抹去名字的法老一样彻底湮灭。”
“我看你们总是提到法老?为什么?”商洛疑惑道,“我看你们现在做的事,好像和法老没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提图斯摇了摇头,“您是罗马王,所以您可以知道——我们的诸多权力来源于罗马与希腊的共治,和对埃及的摄夺。所有的法老的名字都被我们抹去了,所以我们可以占有法老的权柄。法老们历史上所做的那些功业,也全部被我们摄夺了,包括对尼罗河的祭祀,对红色沙漠和白色沙漠和黑色沙漠的统领。当然——今天要告诉您的,比这个重要的多。”
“哈?你们还藏着什么?”
“不是说规模,而是对未来的重要性,因为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这竟然有这么重要。而且我们认为,罗马可能没有能力把这份秘密继续保守下去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在罗马灭亡之前就把这秘密让渡过来——是否要接受,还是看你们的意思,但我们真的.真的很紧张。”
“我明白了。”商洛点了点头,“那么.按照流程来吧。”
他看了看周围,还有个穿红衣的罗马人神色如常,但倒在地上还没起来。
“再给两颗谢谢,再吃两颗大概就好了。”他向陆槐阳比出两根细长的,长毛的手指。
“给。”陆槐阳像糖豆似的倒给他两粒,便在信道里面向朱先烯通报了情况。朱先烯那边点了头,这边就准备出舱了。
嘎吱嘎吱。
大校场机场门口,文鸳站在那,穿着普通的校服,手上抓着一包爆米花。冷风吹着,不过爆米花是热乎的。
嘎吱嘎吱。韩行知也在旁边吃,一边吃一边从文鸳的袋子里抓爆米花。他也不嫌烫手,一把一把抓住就像御苑的猴山的猕猴似的,往嘴里猛塞。
“我说,伱怎么在这?你又不要站岗?”
“嘎吱嘎吱。你是在站岗吗?怎么穿着校服?嘎吱嘎吱。”他一边吃着仅剩不多的能吃的“五谷杂粮”,一遍叉开话题。好不容易能吃一口,他得抓紧吃。
“这叫便衣。所以你呢?你也便衣?”
“现在大哥在哪我就要在哪,这是我师父的规定。嘎吱嘎吱。”
“啧,那你站着就站着,干嘛吃我的爆米花?”文鸳把爆米花往自己这边揽了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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