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又名郑县,是华州州治所在地,关中人口稠密,它也是一座大县,城池周长三十里,城内有人口近二十万,几条大街交叉纵横,房屋一座挨着一座,十分密集。
李邺在城头上隐隐看见无数赏金猎人在城门四处寻找,武瑛已经被困在城内,被抓到已是迟早的事情。
这时,张平赶来向他汇报,西城门已经关闭,三十多名赏金猎人在城内四处寻找,武瑛被一剑刺中后腰,受伤不轻。
“怎么会被刺伤?”李邺问道。
“一个叫王成华的年轻女猎手,先赶到驿站,正好遇到武瑛在屠杀驿站,他把王成华误认为是侍女,放松了警惕,被王成华一剑刺中后腰,受伤不轻,但他还是跑掉了,这人武艺十分高强,人又机警,确实很难抓到。”
李邺点点头,“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开价两千贯,才这么多高手替我卖力抓人,没有他们,我还真抓不到武瑛。”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渐渐到了两更时分,就在李邺快要失去耐心之时,一名赏金猎人疾奔而来,“李将军,找到目标了!”
李邺大喜,连忙跟着赏金猎人赶去,在一条巷子里,几名赏金猎人围住一人,李邺挤了过去,在巷子最里面角落里躺着一人,装扮成乞丐,盖着破烂不堪的被褥,李邺用剑挑开被褥,看见两只毫无生机的双眼,留着满下巴的大胡子,但李邺还是一眼认出此人,正是猎鹰,已经死去多时,尸体都冷了。
张平的手下有一名水平很高的验尸官,但不是仵作,他上前检验了尸体,回头对李邺道:“只有一处致命伤,在后腰,看中剑部位,应该是刺伤了体内肾脏,导致体内大出血而死。”
李邺当场兑现了承诺,刺杀武瑛得手的女猎手王成华独得赏金一千枚金币,发现武瑛在华阴县的猎手得赏金三百枚金币,最后找到武瑛的五名猎手各得一百枚金币,李邺又取出三百枚金币凑成一个五百金币的整数,给今晚所有参与查找的赏金猎人平分,另外又奖赏张平的十几名手下每人三十枚金币。
分配得很公平,一时皆大欢喜,王成华是个很年轻的寡妇,京兆鄠县人,年约二十岁出头,是个女游侠,长得很清秀,十五岁就出来闯荡江湖,四海为家,她丈夫也是一个游侠,去年接一票任务时失手死了。
王成华向李邺抱拳道:“启禀将军,我在长安特地查过一些资料,说武信是在潼关驿站被杀,而潼关驿站就在华阴县内,我就猜到,武瑛拐了一个弯来华阴县,肯定和驿站有关,我就赶来驿站,结果刚进驿站就看见一名男子在杀驿丞和伙计,一边杀一边骂”
“他骂什么?”李邺问道。
“他骂你们虐待我们父子的时候想到有今天吗?你把我爹爹的药倒掉的时候,想到我会回来吗?里面的人拼命喊饶命,但他毫不怜惜,全部杀死,他发现了我,提剑向我走来,我假装跪地求饶,说是个普通侍女,他逼我脱裙子,我一指后面喊,‘后面有人!’他一回头,我的剑就出手了,但他的反应太快,躲过要害,这一剑只刺中他后腰。”
李邺点点头赞道:“很冷静机敏,王姑娘以后还要做赏金猎人?”
“回禀将军,我们只是混口饭吃!”
“想不想跟我去碎叶,在碎叶做个女捕头?混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官!”
王成华自从丈夫死后,就厌倦四海漂泊了,但为了吃饭,又不得不从事赏金猎人,她今天遇到了贵人,不仅给她一千枚金币,还许诺她当捕头,她当然愿意,至于遥远的碎叶,对她这种四海漂泊的人根本不是问题。
她当即跪下抱拳道:“愿为李将军效力!”
李邺给她一个地址道:“你去把未完的私事都处理一下吧!上元节之前来这里找我,上元节后,我就要出发了。”
王成华行一礼,满心欢喜地走了。
张平笑道:“李都督真是求贤若渴啊!”
李邺淡淡道:“你愿意去碎叶,我让你当参军!”
张平苦笑道:“你明知我去不了,还在这里诱惑我!”
李邺取出一千贯钱的柜票给他,“你成婚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张平也不矫情,收下了一千贯钱道:“我再去劝劝乔彬的父亲!”
李邺摇摇头,“你千万不要劝,碎叶并不是安全的地方,战乱不断,若乔彬出什么事,我怎么向他父亲交代?一定要自愿。”
“好吧!”
这时正是半夜,李邺便让手下在高升客栈住下。
次日天刚亮,李邺洗漱完毕,一名手下跑来禀报,“县令求见”
李邺本来就打算上午去一趟县衙,昨晚闹了半夜,他不可能一走了之。
还有武瑛的尸体怎么处置,最后还得交给县衙。
“请他进来!”
不多时,乡兵队正陪同县令走进房间,县令姓常,是一名年约四十岁官员,长得又高又瘦,举手投足间显得有点畏畏缩缩。
四十岁还在当县令,这就是典型的没有后台的官员,一直在县里打转,上不去,这种官员一般都谨小慎微,不敢犯错,犯错就要丢官,没有人保他。
李邺向乡兵队正抱拳感谢道:“多谢昨天配合!”
乡兵连忙回礼道:“能为郡王殿下效力,是卑职的荣幸!”
李邺一怔,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
“殿下的同伴告知!”
李邺暗骂张平多嘴,便微微笑道:“不用叫我殿下,我是河中都督,你们叫做李都督便可!”
常县令在一旁紧张问道:“下官姓常,是本县县令,听说昨晚李都督抓捕盗贼,不知抓到没有?”
“不是盗贼,是一个杀人犯,潼关驿站的人就是他杀的,此人已经重伤而死!“
常县令顿时长长松了口气,他昨晚听说潼关驿站出了命案,让他紧张万分,五条人命啊!若抓不到凶手,他就没法向上交代。
“不知凶手是什么人?”
李邺微微笑道:“这个凶手常县令应该知道,武信的儿子武瑛,上次武信死在潼关驿站,他儿子武瑛跑掉了,昨天武瑛回来报仇,因为潼关驿站的人虐待过他父亲,所以把他们都杀了,我也是来抓他,但来晚一步,不过还是重伤了他,他最后伤重不治而亡。”
“原来如此,那卑职该怎么写这份报告?”县令想了想问道。
“等会儿我把尸体给你,你把尸体运回长安交差,但不要涉及到我,就说他杀人后被围捕,受伤不治而亡。”
“卑职明白了,一定不会涉及李都督,多谢李都督帮助我结案,几个月内潼关驿站连出大案,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和你没有关系,朝野不会责怪你,你杀死了武瑛,说不定还能得到嘉奖!”
“不会吧!”
常县令回头看一眼队正道:“你到楼下等候!”
队正行一礼走了,常县令这才小声问道:“都督能否透露一二?”
李邺淡淡道:“武瑛死了,杨相国就能睡个好觉,他当然会嘉奖你!”
“原来如此,卑职受教了!”
这时,常县令似乎想说什么,他犹豫一下问道:“都督是不是有个兄长在郃阳县做官?”
李邺一怔,自己的兄长?
一转念,他忽然明白了,李岫的儿子李渝,李家的嫡长孙,不就是在郃阳县当县令吗?
“李渝是吧!他怎么了?”
常县令摇摇头道:“郃阳县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县令一直在隐瞒,但我估计隐瞒不住了。”
李邺眉头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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