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主殷须和殷夫人坐在上首,殷须撸着胡须,笑容满面。
殷夫人看上去得体大方,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一拜天地!……”
殷尚儒和穆九深深拜下去。
尽管两人的心中有些忐忑,两人拜天地做夫妻的心思,却是真诚的。
拜了天地之后,两人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二拜高堂!……”
两人在旁边喜娘的帮助下,朝着上面的殷须和殷夫人施礼。
殷尚儒可能事先演练过,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到位,和穆九配合的天衣无缝。
“夫妻对拜!……”
喜娘让二人转过身面对面,两人在司仪的唱和声中,深深拜下去。
从此之后,她们就是夫妻了。
夫妻,是要荣辱与共的。
“礼成!……”
司仪接着唱和。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送入洞房,年轻一辈的又开始起哄,挤在两个新人之后,准备去闹洞房。
“不好了!大爷被人毒死了!……”
这一声大喊,马上就把婚礼给终止了。
殷尚儒转过身,见穆九双手抖了一下,连忙把穆九抱在怀里,“有我在,不用怕。”
穆九当然不怕,她只是没想到云圣倾这么快就动手了。
殷须早站起来,睨了一眼前来报信的小厮,冷声说道,“慌什么?慢慢说!”
小厮是殷尚文跟前的贴身跟随,他嘴里的大爷,当然是殷尚文。
儿子出了事,给了普通人,早就慌了。
殷须还能稳如泰山,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只是殷须不慌不忙,就连殷夫人,也一句话没说,连问一句都没有,这倒让云圣倾意外了。
“回老爷!”小厮连忙说道,“到了吉时,奴才去请大爷前来观礼,发现大爷已经死去多时,连身子都凉了!”
殷须一步步走下台阶,睨着小厮,“你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你家主子的?”
“回老爷,早膳后,大爷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命奴才在院门外候着,再没有见到大爷!”
殷须听完,依然不慌不忙,倒是殷夫人催促了一句,“老爷,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嘴上不急,却能看出殷夫人眸子里的急切。
殷须朝着众宾客拱拱手,“家里出了点事,我去看看,大家随意,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回来再和大家赔礼道歉!”
说完才抬腿往外走。
云圣倾可真是佩服了,儿子死了,都能云淡风轻,就算是装出来的,也不容易了。
“且慢!”云圣倾拦在殷须面前。
“我是新娘子的表姐,正好懂点仵作的手段,若是殷家主不嫌弃,我可以帮殷家主去看看。”
云圣倾几个稍微易了容,连声音都做了改动。
她们就算不怕殷须,既然要暗中动手,就不想被殷须提前认出他们。
殷须停下来,看了云圣倾一眼,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云圣倾转身跟在殷须夫妇身后,月牙连忙跟了上去。
楚宸渊和欧阳离殇两个大男人,怕引起殷须的怀疑,留在这里。
出了客厅,转身向东面走去。
云圣倾抬头看了一眼殷家的布局,还真是像消息里说的,房屋建造的结构,是按照大楚皇宫的结构来的,就连殷尚文住的地方,也仿佛是皇宫里东宫太子的位置。
到了殷尚文的院子前面,早有小厮打开了院门。
屋子里,殷尚文口鼻流血,歪在桌子底下,身边两个小厮显然是在殷尚文死后才进来的,见到殷须,立马跪下。
殷须站在门口,殷夫人要进去,被殷须拉了一把,立马晕厥过去。
看来刚才对着满堂宾客只是撑着,见到殷尚文的模样,终于撑不住了。
殷须扶了一把,命跟在殷夫人身后的两个丫鬟,“你们送夫人回去歇着!”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两个丫鬟连忙应声,“是!”扶着殷夫人离开。
殷须朝着云圣倾拱拱手,“这位亲家,有劳了!”
说话客气有礼,根本不像是雄霸一方的霸主,倒像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云圣倾知道,越是这样的人,骨子里越是阴毒。
云圣倾应声,“好,”走了进去!
她迅速打开了扫描,结果和他们事先商议好的一样,殷尚文是被掐死之后,在嘴里灌了毒药,然后在七窍抹了鸡血,伪装成中毒而亡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殷尚文的尸体,说道,“还请殷家主帮忙找一根银针过来。”
殷须见云圣倾一个女子,看到尸体不慌不忙,便信了云圣倾三分。
云圣倾要银针,这也是仵作必用之物,又信了三分,点头吩咐下去,“去府医那里取银针过来!”
“是!”
云圣倾对殷须处变不惊,心中着实佩服。
那又如何,谁让他挡了楚宸渊的道,必须死。
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有点惨。
她并没有觉得殷须父子有什么可怜的,两虎相争,你死我活。
她要是不让殷家归顺,那将来死的可能就是她和楚宸渊以及她们的孩子。
银针很快拿来,云圣倾试了一下殷尚文的口内,银针果然变黑,显示了中毒的迹象。
即便是不用银针,殷尚文七窍流血,已经基本确定,是中了剧毒。
在殷须看来,一眼就能看出殷尚文是中毒而亡,以他的经验,可能是被人下了鹤顶红。
既然有人懂仵作这一行,不妨让人来看看,或许能有别的发现。
此时,殷须忍不住问道,“亲家可能看出中了什么毒?”
听这话,殷须已经确定殷尚文是中毒而亡。
云圣倾摇摇头,“令郎并非中毒而亡!”
殷须只是愣了愣,依然镇定,问道,“这话怎么解释?”
云圣倾指着殷尚武脖子上两个青紫的指印说道,“你看这里,明显是被人捏住咽喉,窒息而亡!”
“那七窍流血又是怎么回事?”殷须的声音有点发紧,可能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愿意相信。
“这是动物的血,和人血是有区别的!”云圣倾说着,用殷尚文的衣角擦干净手上的银针,插在殷尚武咽喉下部。
银针拔出来,果然没有变色。
云圣倾站起来,“殷家主看清楚了,这是人死后才灌了毒药,若不是他脖子上的两个指印,我还想不到这一层!”
接下来要寻找凶手,那是殷须的事。
“殷家主可以从衙门找个仵作过来看看,或许能有不同的见解!告辞!”云圣倾功成身退,转身往外就走。
“且慢!”殷须顿了顿,“亲家既然已经验看出犬子死亡原因,还请亲家暂时保密。”
云圣倾点点头,“我明白殷家主的意思,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今天是三公子大喜的日子,我知道怎么做!”
云圣倾转过身,不紧不慢地离开。
殷须看着云圣倾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吩咐一声,“去请二少爷!”
“是!”下人应声,连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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