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音翻身上马,“我家钦差大人这就去殷家,殷三少爷请前面带路!”
见云清音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摆出皇帝近臣的架子,殷尚儒更觉得,殷家的人,实在上不了大台面,连忙应道,“是!草民这就去!”
急忙翻身上马,催马跑到最前面。
殷尚儒从来未曾出过门,以前别说骑马,就连见马的时候都不多,这时候,却能翻身上马,还是去穆家的时候,穆九教的。
穆九是这样说的,“我们要想活下去,谋略虽然重要,可身处这乱世,没有自保的能力,也是不行的。”
幸亏殷尚儒一个人生活在无人问津的破院子里,他除了偷偷去殷尚文那里偷书来看,没人的时候,也偷学殷家的功夫。
拳脚棍棒之类,早就精通,只是没有练习过骑马。
好在殷尚儒本身就是个有心计的狠人,只是一个上午的功夫,就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这也是穆九喜欢他的原因。
不只是长得俊美,本身也有不少值得人欣赏的地方。
现在,骑在马上,就像是常年骑在马背上一般,谁能知道,他之前只是有过几个时辰的骑马经验。
殷尚儒催马到了最前面,常亮带领着二十多个殷家的人也跟了上来。
一边走,常亮一边说道,“三少爷,我已经派人给老爷送信去了,等钦差大人给老爷解了毒,少爷可是首功!”
殷尚儒点头,“这都是常侍卫的功劳,若是爹爹有了赏赐,我就不要了,都归常侍卫和弟兄们!也不枉弟兄们和常侍卫陪着我熬夜。”
虽然不知道殷须有没有赏赐,殷尚儒这样说,还是让常亮心中着实高兴了一番。
凭着三少爷体恤弟兄们的胸怀,就比大爷和二爷强多了。
以前三少爷不起眼,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冷不丁的出来表现一番,看着怪顺眼的。
常亮这样想着,顿时觉得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怎么说呢,若不是老天爷收走了殷尚文和殷尚武,三少爷何时才能熬得云开见明月?这辈子,三少爷见不得天日,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也只能任凭殷尚文和殷尚武呼来喝去一辈子了。
“少爷!属下代表大家谢谢少爷!”常亮连三都抹了,直接喊少爷。
常亮自己在心中想着,殷家大爷和二爷都没了,只剩下一个三爷,也是唯一的爷了。
他若是还三少爷的叫着,万一被老爷听到了,未免不想起大爷和二爷,想起来两个正是大好年华的儿子死了,老爷未免伤心。
伤心没事,关键是伤心就得伤身。
伤身也没事,关键是,伤身就会减少寿命。
这样不利于老爷的事,他可不能干。
常亮一路想着,没看到半道上,后面的马车停下,上来几个人。
殷尚儒倒是知道有人进了钦差大臣的队伍里,至于是谁,他也清楚,只是装作懵懵懂懂的模样,任凭常亮指挥着侍卫,快马加鞭,赶奔殷家。
殷家建在一个面南背北的向阳之地,背后是郁郁葱葱的一座山峰,山脚下是茂盛的竹林,山坡上是千年的苍松劲柏,寓意着殷家长盛不衰。
殷家的前面,是个宽阔的广场,平常的时候,用作练武场,此时,正好安置云圣倾带来的仪仗队和车马。
殷须不能出来,殷尚儒到了,先跑到里面见过殷须。
“孩儿不污使命,把钦差大人请了回来!”殷尚儒跪在大厅里,给殷须施礼。
“快起来!”殷须招招手,虽然回来的有点晚,到底还是把人请了回来。
没有了殷尚文和殷尚武,殷须看殷尚儒的眸光也柔软了不少。
“我儿快起,眼下爹爹不能走动,接待钦差大人的一应事务,还得我儿承担起来,我儿辛苦了!”殷须不得不这样安排。
说完,连殷须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平常的时候,这个儿子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他不是不知道。
他也是想,反正迟早那些庶子是要死在嫡子的手上,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也就死了。
在他生出和穆家联姻的想法之后,才叮嘱夫人,要她留一个庶子用来联姻。
只是个棋子,活着就成。
这就是殷尚儒活下来的所有理由。
到了今天,殷尚儒倒成了他所有野心的底气。
“我儿!快去换身服饰,代替爹爹前去迎接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不只是代表了皇帝,还能救他的命,万万不敢怠慢。
就在昨天,还觉得钦差大臣算个屁的殷须,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钦差大人,然后,……
然后的事,再说然后。
他好起来,钦差大臣真就是个屁。
他这样不死不活的,殷尚儒撑不起殷家。
钦差大臣真就成了钦差大臣。
殷须现在所以有的希望都在殷尚儒的身上,殷尚儒朝他笑了笑,“不满爹爹,我只有这一身服饰还能穿出去,别的,都是补丁摞补丁,我怕穿出去给爹丢脸。
知道的,我们殷家勤俭节约好家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故意在钦差大臣面前卖惨,不想给朝廷提供粮草军饷。”
殷须点头,不能在钦差大臣面前卖惨。
甚至,他得拿出点诚意,让钦差大臣觉得他可以满足朝廷的所有需要,前提是给他解毒。
他肯定了殷尚儒说的有道理,可就是这有道理,让他张不开嘴。
这个儿子与其说是儿子,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滋润,这他知道。
眼下,不是卖惨的时候,殷须问道,“先前你和穆家定亲的时候,不是穿过一件宝蓝色的服饰?我看过一眼,挺合适的,可以拿出来穿上!”
还别说,别看殷须中毒了,脑子记得还挺清楚的。
“爹,这都多长时间了?”殷尚儒也佩服这个老东西,抬着头说道,“我们在穆家前后三天,尚未回来,屁股上就磨了一个洞,回来的时候,还是穆九从成衣铺子里买了一件给我换上,不然,我就得光着屁股回我们殷家!”
殷尚儒见殷须的脸像是开了染坊一般,接着说道,“那件袍子,就在我的院子里放着,我这就去拿来换上!”
谁家有头有脸的少爷,出门的时候不是十件二十件的服饰带着,只有他殷尚儒,去定亲,需要未婚妻在成衣铺子里给他买服饰。
殷须的脸,阴的能拧出水来,“别去了,穿爹的服饰好了!”
“是!”殷尚儒应声,站在一旁没动。
殷须指着一旁伺候的两个婆子,“你们都是死人?还不赶紧带少爷去换服饰?”
身上的喜服,昨天拜完堂就该换下了,一直穿到今天,这是故意往他殷须脸上抹黑呀!
这是怨恨他早些时候没有关心他,爱护他,这是要报复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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