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没有落山的时候。
年轻的南师傅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只见他两手空空,脚步轻盈的穿梭在充满危机的山林里面。
这片林子很危险,有时还会有豺狼虎豹出没。
但是为了难得一见的美食,他只能是不辞辛劳的跟黑夜赛跑,山林里的黑夜是很危险的,他必须要在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辉消失在山后前赶回荒庙,不然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找到了……”
南二暗自说道,他压低了声音,目光穿过纷乱枯叶间的缝隙,看见了远处草丛中间躲藏着的野鸡。
几只大大小小毛色各异的野鸡挤在一起,周围的草丛是刻意的被弄成了一个窝,里面还有很多散落的羽毛。
为了度过寒冷难熬的冬天,野鸡都积攒了厚厚的脂肪,一个个都是圆嘟嘟胖滚滚的,正闭着眼睛蹲在杂草的窝里面一动不动。
它们只会在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出来活动,努力刨一刨地上的土,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一些能够充饥的草籽。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它们不管有没有找到食物,都会准时的回到窝里面,聚集起来取暖。
“还挺肥的,正好……”
南二没有着急过去,他要是一冲出草丛,不管如何都会惊吓到那几只野鸡的,到时候它们要是噔噔噔的跑掉,南二可抓不到了。
虽然他的轻功很好,但是在杂草丛生的山林里面抓几只急速奔跑的野鸡,他还是很困难的。
悄悄的倒退几步,然后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地上有许多枯枝碎石,他也就随手捡起来几块,挑了挑大小,找了几个重量合适的,攥在了手心里面。
然后换了个更方便的位置,他准备出手了。
左手轻轻把面前挡着自己的枯枝拨开,然后在尽量控制声音的同时把右手里面的石子用力甩出。
唰——
即使是小巧的石子,也瞬间发出来破风声。
然后紧接着就是啪啪两声,飞出去的石子打在了那一窝野鸡的身上,有的被打中了头部,当时就死掉了;有的只是被打中了翅膀,连忙扑腾好几下,身形灵巧的钻进了草丛里面。
南二刚才扔出去一把石子,他不能保证每一颗石子都正好打中那些野鸡,毕竟他从来也没有练过暗器,不可能做到例无虚发。
他也没有再去追逃跑了的那几只野鸡,只是走到了鸡窝前面,把被刚才一把打死的两只野鸡提了起来,看了看肥瘦,还是很开心的。
“嗯,今晚有口福了。”
抖了抖手上的野鸡,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南二连忙开始顺着原路返回,沿着自己来时留下的痕迹走了好久,一直到太阳全部落了下去。
黑夜笼罩了四周。
“不对呀,应该是这条路啊……难道是我走错了?”
南二随手扯了一根树藤,把两只野鸡绑起来,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面,这是他习惯的动作,一旦遇见危险就能瞬间把刀拔出来自卫。
看了看地上留下来的脚印。
没错呀,这不就是自己在之前不就留下来的脚印吗?大小长短跟自己一模一样,但是方向是不对的。
自己现在要回去,应该是逆着自己来时的脚印走就对了,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脚印居然是跟自己朝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回事……”
也许是跟夏知蝉的时间久了,他现在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往妖魔鬼怪上想。
哼,有什么可怕的。
“要是真的碰见鬼,我就把他劈成两半!”
说了句半真半假给自己打气的话,他倒是壮了胆气,甚至把腰间的长刀抽出来一截,借着刀身上自带的光亮打量着地上的脚印。
没错,就是自己的脚印。不论是大小长短,还是脚踩下去的力度和两脚间的距离,都跟自己是一模一样。
南二有些犯难了,他倒不是害怕,毕竟还没有看见鬼呢,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吓唬自己。
只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难题,是按照地上的脚印往回走,还是顺着脚印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他仔细想了一下,从自己打着野鸡后,转身离开就没有多做停留,一开始地上的脚印还都是逆着自己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像一个恍惚的瞬间,地上的脚印就变了。
嘀嗒,嘀嗒。
野鸡都打中后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只不过刚才赶路,脚下踩着枯枝干草会发出响亮的咔嚓声,所以才没有注意野鸡血滴下的声音。
现在停下来了脚步,又发生了脚印错乱的事情,让南二不得不陷入到沉思中之时,这个时候的滴血声尤为刺耳。
嘀嗒,嘀嗒……
那声音很是刺耳,简直堪比你想要睡懒觉的时候一直在窗外咯咯打鸣的报晓鸡。
南二正为难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夏知蝉教过自己简单驱邪的方法,就是提一口气,然后咬一下自己的舌尖,最好能出血,紧接着闭上双眼喷出去。
舌尖血乃是纯阳之物,最是能辟邪的。
(好孩子们,可千万不要学哦。)
他一狠心,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闭着眼往外面喷了一口。当然毕竟是自己的舌头,一般人就算是吃饭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还要疼一会儿呢,更别说要咬破。
其实南二也不知道咬破没有咬破,就是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就顺势喷了出去,等到这一口唾沫喷完了之后。
他才敢睁眼。
地上原本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脚印消失了,只剩下原来的杂草跟枯枝,根本没有被踩踏过。
“呼……卧槽,真疼。”
南二连忙又倒回去好几步,才终于又看见了自己的脚印,确认是自己打野鸡之前留下来的,于是逆着脚印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然后顺顺利利的走到了自己之前见过的那座荒庙前面,借着半打开的破洞山门,看见了左边偏殿里的火光。
他正准备进门,忽然听见了一声暴叫。
那是一旁栓在树上的马儿发出的,随着这一声暴叫,马儿开始在枯树旁挣扎起来,不停的甩动着马嘴,想要把绑在枯枝上的缰绳挣脱下来。
“干吗?吓我一跳,等我吃饱了在了喂你……”
南二还以为是马儿肚子饿了,看着自己这个薄情的主人只顾得给自己弄吃的,却不记得喂辛苦跑了一天的马儿。
“再说了,你身边不就是草丛吗?低头啃两口也不会,非要人把吃的递到嘴边才知道吃!”
他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马儿自然是听不懂的,还是在奋力的嘶鸣着,然后不停的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那颗本来就不粗的枯树发出嘎吱吱的声响。
关键马儿可不是一匹,那可是两匹官家驿站里面出来的军马,不论是耐力还是力气,都比一般的马要厉害许多。
三晃悠,两晃悠,那颗枯树终于还是发出了最后一声抗争,然后就应声而断,紧接着那两匹军马就好像很有默契一样,直接调转马头,狂奔了出去。
“坏了,回来!”
等南二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那两匹马儿已经狂奔了出去,而且速度和威力几乎赶上军队里冲阵的军马骑兵了。
他连忙追出去了好几步,可是连一根马尾巴都没有抓住,就吃了一嘴扬起来的烟尘。
“咳咳咳,呸呸呸!”
南二吐进了嘴里的尘土,焦急的看了看马儿消失的方向,可现在已经看不见马的踪迹了,只能隐隐看见扬起来的烟尘。
“这是怎么回事?”
他纳闷,是因为没有明白马儿反常的举动,也因为夜晚昏暗没有看见马儿眼神中的极度恐慌。
动物的本能总是比人的感知还要快的,往往在地震洪水这种天灾发生之前动物就会发出示警并且选择逃离。
南二皱起眉头,他在思考自己跟夏知蝉怎么离开这里,以自己的轻功想要离开这里不难,可问题是夏知蝉现在受伤未愈,用不了法术,只能靠两条腿慢慢走。
他正苦思着,忽然身后来了个黑影。
那黑影伸出两只手,轻轻搭在了南二的肩头上面,很轻到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南二可是练武之人,就算是一根针的重量他也能够感觉到不对,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有人。
对方居然能够没有脚步声,要知道这是在山林里面,遍地都是干草枯枝,只要是轻轻踩一脚,就难免发出声音被人听见。
南二居然没有发现对方,要不是感觉到了肩头上的重量,他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人。
可他刚先要挣扎,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肩头上的双手忽然一沉,从轻飘飘如棉花一般变成了两座巍峨的大山,直接压住了自己所有的行动。
他没办法动,手搭在刀柄上面,可是因为肩膀动不了而拔不出来刀,只能是僵硬的站在原地。
对方来路不明,却又不发一言。
南二想要回头看,却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跟夏知蝉在之前的镇甸里听一个老猎户说的,他说山林里面有成了精的野狼,会悄悄走在独行客的身后,然后趁机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搭在对方的肩头上,等到对方回头就突然咬断他的喉咙。
当时南二还不信,一只狼能有多大?就算是能够站立起来也不可能跟一个人一般高,更别说把它的前爪放在人的肩头上了。
但是当时老猎户还说了,这狼成了精会吃人之后,就能长的异常大,他年轻的时候见过跟小牛一般的野狼呢。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话。
南二现在不能动,也不敢回头去看,肩头上的力道比一般壮汉的力气都要大,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一瞬间挣脱开来。
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肩头上压着自己的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己的肩头哪里有什么手啊,那分明是一双毛色灰暗无光,指甲锋利如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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