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在上，折煞小辈了。”
裴梦情他们赶紧侧身，不敢受这一礼，然后赶紧还礼。
这位苍玄子看起来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而且仙风道骨以及身上的那种浩然正气是挡不住的，只有平时行善积德的人才会这样，而且看起来是很少与人争斗的那种类型。
裴梦情不太确定对方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他觉得对方好像过得有点贫苦？
毕竟这位道号苍玄子的老先生，身上的衣服还有补丁呢。
所以他们也不由得好奇、疑惑起来，蜀山剑门好像是财政危机，要破产的样子？
这样的门派之中，真的有赤火金么……
苍玄子自我介绍道：
“贫道就是蜀山剑门的六十九代掌门人，这次贸然邀请几位小友前来，就是为了赤火金一事，还请诸位不用疑虑，贫道山门虽然经济困难，但是赤火金本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所以几位不用担心我是在诓骗你们。”
裴梦情和洛雨枫他们面面相觑，有点不好意思，难道说自己等人的眼神这么明显，让这位老先生看出来了？
所以他们也就想直接问了。
“敢为前辈，为什么蜀山剑门，看起来这么嘈杂呢？仙门之地，一般不都是很清静的么，可我看到，蜀山剑门之中，更像是一个大城镇，有着非常多的普通人，几乎并无仙家福地的感觉。”
苍玄子点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件事，甚至说来话长，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吧，请诸位随我一起到周围好好观看一番，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裴梦情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说道：
“既然如此，打扰了。”
“不碍事。”
苍玄子是合体级初期的大术士，在裴梦情他们面前十分强大，基本上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
这样强大的术士，对他们却十分礼貌，还真是少见。
他们跟在苍玄子身后，很快就将蜀山剑门非大殿之类的地方全都逛了一遍，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
比如说，很多民房建立的地方，都有拆迁的痕迹，就好像是有很多地方，原本都是用作别的用处，之后才拆掉，改建城民房的。
很多地方，原本应该是池塘、花园、广场、假山、训练场地，但是现在都已经粗糙地改建成居住的地方。
这里居住的，基本都是普通百姓，而且有个特点，这些个百姓们，基本上妇人全都是刚怀孕不久，或者是以及开始哺育婴儿了。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奇怪，但是很快，他们再看向周围那些个正在锻炼、修炼术法的弟子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些个弟子，虽然修为不高，年龄很小，但是境界不错，而且全都基础扎实，就跟裴梦情他们最开始碰到的那几个弟子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由得裴梦情不觉得好奇了。
于是他很快有了一个猜想，只是暂时还没有说出口。
陈湘、杜小荷以及洛默风就没有什么反应了，他们虽然也看出这个特别之处，但是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很好奇而已。
苍玄子是个看透世间的很有经验的老前辈，看到裴梦情的表情之后，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于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没想到小友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就已经知道了世间这么多的秘密，实在是青年才俊，令人称赞，但是，想必也很累吧？”
裴梦情叹了口气，说道：
“前辈谬赞了，是啊，本来我还不确定，今天前辈算是帮我验证了这件事，虽然累，但是我并没有前辈这样悲天悯人的本事，这……能够将原本的蜀山洞天福地，改成这样的市集，恐怕也是面对了不少的阻力和嘲讽吧？前辈才是不容易的那个人。”
苍玄子无奈地点点头，说道：
“唉，小友洞察世间，见识广博，心思细腻，这些事情，一看便知，唉，我倒是觉得，要是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早一点发现，就早一点有希望，就早一点有机会产生更多的厉害的剑客，现在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裴梦情安慰地说道：
“前辈你何必自责，正所谓，做一件事情，最好的时间点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前辈不用担心现在的事情，问心无愧便好，现在能像您这样身怀天下，愿意盯着如此压力，拯救黎民苍生的，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术士们，是宁愿与四大邪恶组织同流合污，或者本身就是各个郡县之中的祸害，仗着术士的身份，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真的是让人痛心疾首，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该死呢，相比起那些人不断的造孽，亲确实在尽力地拯救苍生，就算是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还能够打起精神，撑起一片希望，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苍玄子听到裴梦情的安慰之后，似乎是释然了很多，拍拍裴梦情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
“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蜀山剑门？以后我退休了，你就是蜀山剑门的下一任掌门人。”
裴梦情赶紧摇头，他可没有这个想法和好奇心，赶紧拒绝，说道：
“还是算了，我为人处世比较随便放浪，更喜欢云游天下，还是不耽误您这蜀山剑门了。”
苍玄子有点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带他们看。
只是，苍玄子和裴梦情之间的对话实在是让洛雨枫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都觉得奇怪。
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东西？怎么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是连到一起就不明白了呢？
于是，洛默风忍不住询问道：
“裴兄，你和这位苍玄子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听不懂？”
苍玄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看向裴梦情，于是裴梦情只好当讲解员，说道：
“洛兄难道一直没有发现吗？”
洛默风有些好奇，问道：
“发现什么？”
“资质，不管是我们这些个剑客所说的剑道资质也好，还是像杜小荷姑娘这样的刀道资质也好，甚至是其他的各个领域的资质，我们的资质，正在下降啊，你没发现吗？”
“资质，正在下降？”洛默风想了一会，好像明白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明白，看向裴梦情的眼神有些奇怪，然后问道，“难道，你是说资质的整体下降问题？这点术士们早就有所发现了吧？最近百年来，所有新生的术士一代，基本上资质全都在不断地下降，以前偶尔还能够剑道剑灵根，但是现在几乎就不存在了。”
说到这里，洛默风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湘以及裴梦情，觉得这两个家伙确实是最离谱的，然后继续说道：
“难道，你和苍玄子道长，说的就是这件事吗？难道你们认为这件事的背后，另有阴谋诡计和主使人？”
裴梦情苦笑一声，说道：
“要不然呢？一件事情的发生，必然有其规律和原因，我们的新一代的资质正在不断地下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有着阴谋诡计在背后，十分之可怕，唉，只怕是，我们平时都没有怎么注意到，直到后来，才敢确信。”
听到这话，洛默风有点不可置信，本来想说，究竟是谁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能够干扰整个人类的新生一代的资质，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也是也沉默了。
杜小荷和陈湘对视一眼，好奇地看向洛默风，很想说一句，兄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情，就不能直说吗？
洛默风看到两人的眼神，只好解释说道：
“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们两个，还有裴兄算是特例，你们也没有看过、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不清楚。
“但是呢，像你们这样有天赋的天才少年少女，实际上是非常少见的，你们要是有所了解，就会知道，其实很多地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剑灵根、刀灵根了。”
“剑灵根，刀灵根？什么意思？”杜小荷连这两点都不清楚，更是疑惑不解。
说到这里，洛默风才想起来，还没有给杜小荷讲解过天赋的事情，于是便开始说道：
“实际上，像你、陈湘小子、裴兄这三个人，是最特殊的，你们在剑道、刀道的资质上，全都超过了九十点，也就是灵根，这是非常难得的，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的话，那么你们已经接近满分了。
“资质，就代表了一个人对于某个领域的内容的理解的速度、学习的速度以及实际运用的速度，自然是越高越好，很多人，能够达到三十点，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是能够达到四十点，那么我们可以说，这个人在这个领域发展下去，是能够很有前途的。要是能达到五十点，那就更好了，基本上属于是出去之后，会被各个门派争抢着收为弟子。
“超过了六十点，就已经可以说是某个领域的天才，而达到了七十点，就已经是十分稀有，八十点，就已经是目前的顶点，九十点，就是你们这些个让我十分羡慕的家伙了……唉，你们是不知道，天赋有多么的重要。
“就拿剑法来说吧，可能一个剑法，一个三十点剑道资质的人，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够融会贯通，而我只需要一个月，但是对于八十点剑道资质的人来说，只要几天时间，不会超过一周，而剑灵根，只需要看一遍，然后跟着坐一遍，就能够融会贯通，十分厉害，让人羡慕，这么说，你应该就明白了吧？”
听到洛默风的长篇大论的解释，杜小荷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学习、锻炼刀法的时候，总是看一遍就能够学会，甚至有时候还觉得能够继续精进。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洛雨枫教给她的内容不难，让她先慢慢的适应，免得打击到她的自信心呢。
结果现在一看，原来那些东西不是不难，而是对于她来说不难。
这些内容，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问题，对于别人来说，却是除了一道高等数学的难题一样困难，难以明白过来具体内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小荷总算知道，灵根、资质，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有多么可怕了。
那么，现在一看，岂不是说，这些个灵根和资质，被某种存在，给掩盖了？
人类一共有多少人和术士，杜小荷并不清楚，就连中土大陆这个概念她都不清楚，大周王朝有多少人，大周王朝官方也不清楚。
杜小荷最多知道梁州县应该有七万多人。
只是一个县就有这么多人，那么整个郡、州甚至是大周王朝以及整个世界呢？
杜小荷觉得非常可怕，岂不是得有几千万人？
实际上，这个数字，要以亿来计数，只是杜小荷并不清楚，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那么多人。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全都会被影响，从出生开始，就被影响资质？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和何等的力量，才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真是让人觉得恐惧和害怕。
“因为你们看的东西和内容还不多，所以并不知道，现在我们的术士们的资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就以我曾经待过的，和蜀山剑门类似，都是以剑修为主的宗门来说，三十五点的剑道资质，就是门槛，四十五点的剑道资质，就足以让长老们点头赞叹，要是六十点，那就是重点培养，可以直接跨过杂役弟子、外门弟子，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的存在了……唉，还有很多可惜的人，像是青州剑门的剑心峰长老，剑道资质八十九点，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能够成为剑灵根。
“就是这么一点的差距，让他在学习、领会剑道的时候，会感觉到一层阻隔，没有办法快速地进步。
“你们现在实力和境界还不够，暂时还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和感觉，甚至会觉得，现在的东西好像也没有任何难度，但是实际上，这并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现在所学习的内容，实际上还没有到‘道’的地步，只是简单的术。
“等以后你们就会明白，逐渐感受到学习的难度。
“而你们只要明白，相比起你们的难度来说，其他的术士们，想要领会同样内容的东西，要比你们难度加倍，越来越难。”
说到这里，就算是洛默风自己也忍不住感慨，觉得自己的剑道资质不够好，只有六十多，要是能够达到七十点，也并不至于现在还差一点点才能够到启星级中期。
资质对于道来说，有影响的同时，自然也是会影响到和道紧密相连的修炼的速度的。
另外有一点就是他的堂兄洛雨枫，对于洛雨枫的资质，他其实一直都不清楚。
就好像是洛雨枫什么都会一点一样，好像不管什么方面，全都有着非常擅长的实力，但是又没有到达顶尖实力。
陈湘想起来，自己的师傅裴梦情，曾经说自己的剑道资质有九十五点，非常厉害，但是叫他不要骄傲，因为师傅的资质还要更高。
这就让陈湘有些好奇了，自己的剑道资质已经有九十五点了，比九十五还高，那得是多厉害啊？
另外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练习剑术的进展和速度那么迅速，学习的东西，好像也没有任何难点一样。
除了修炼术法的部分比较困难以外，剑术的部分，就跟喝水一样顺畅。
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剑道资质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原来，自己的九十五点剑道资质，已经这么恐怖了，说出去，是会被人羡慕嫉妒恨的程度，怪不得师傅一直告诉他，不要随便的透露自己的剑道资质，一定要懂得藏锋守拙呢。
原来师傅早就有所考虑，师父不愧是师父。
那么，这些内容，又跟蜀山剑门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蜀山剑门，为什么会抛弃原本的洞天福地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的普通的集市呢？
他可是听说，青州剑门之中，山林挺立，鸟语花香，术法能量十分充足，空气清新，各种奇珍异兽，在栖鸾山峰左右，远眺就是一片汪洋无际的大海。
听到那些的时候，陈湘十分羡慕，觉得要是有一天也能看看那样的景象就好了。
现在进了蜀山剑门，却打破了这种幻想。
裴梦情解释道：
“没错，其实洛兄想的并没有错，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人为造成的，而是一些，非常强大的存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邪神们……唉，这些存在，以世界为食物，为了减少我们反抗的任何可能性，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可能是各种气，空气、术法能量、灵气、五行之气，全都有可能，总之，吸收了这些气的人，就会逐渐地受到影响，不管是后代，还是刚出生的婴儿，全都是如此。
“现在苍玄子道长所做的事情，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尝试之一，那就是，将所有的符合怀孕特征的妇人们，已经怀孕的夫人们，以及刚出生不久的婴幼儿们，全都聚集到蜀山剑门之中。
“特别低开辟了一处，不会被外界已经被‘污染’的空气、灵气、术法能量以及五行之气所影响的地方。
“所牺牲的，自然就是原本的蜀山剑门的洞天福地了，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苍玄子道长他们的艰难尝试了。
“要是这种尝试，能够成功，对比出来，最后孩子们的各种资质，能够普遍低高于外界的孩子们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明，这些个孩子们已经成功地避免了邪神们的影响，那么我们的资质就还有救。
“实际上，我们本来的资质，应该是更高的，不管是洛兄，还是我师父，全都是非常强大的资质，如果没有写什么的影响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不知道已经达成了多么强大的成就了。
“如果苍玄子道长做的事情，能够推广开来，之后我们，就能够诞生更多的剑灵根、刀灵根，一起其他领域的真正的天才了。
“到时候，只要有机会能够成长起来，就不会惧怕邪神，说不定，真的能够超越概念级，成为新的神级。”
苍玄子听到裴梦情如此说出，也明白这个小子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目的和苦心，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他这样做，也确实是不容易。
正如裴梦情所猜想的那样，在蜀山剑门之中，就有着非常多的阻力了。
保守派觉得，不能够随便动祖宗、先辈、前辈们留下来的洞天福地。
作为隐世仙门，本就应该避世，不与凡俗“同流合污”，免得被干扰了才对。
并且，一群普通的百姓们，来到这洞天福地之中，如何能够保证他们不到处乱闯？
到时候闯出祸来，难以收拾怎么办？
或者是，原本的剑门之中的术士们，又要怎么修行？
仙门清净之地，不应该被泥腿子们打扰才对。
这样的想法和声音，是占据了主流的。
像是蜀山剑门有门主苍玄子，还有两个副门主，两个副门主，是苍玄子的两个师妹，其中一个是苍玄子的道侣，只不过从现代一点的词汇来描述就是，两个人已经在很久之前就离婚了。
这两个副门主，算是支持苍玄子的。
剩下的十个长老里面，只有三个是支持苍玄子的，其余的全都不支持。
苍玄子是合体级初期的实力，两个副门主，全都是天命级中期。
至于十个长老，支持苍玄子的，一个是天命级初期，另外两个，全都是启星级后期。
至于不支持的，则是两个天命级中期，一个天命级初期，剩下的，也全都是启星级后期。
还有一些已经不出世的太上长老，在谁也不回去打扰的后山禁地之中休息，这些人没有什么态度，只是，还是有一定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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