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捂着嘴,一路蹦跳到更加隐秘的位置,她蹲下来可怜兮兮地揉一揉闷痛的脚趾。
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游轮从上往下逐渐向外延伸,甲板这里是靠海最近的地方,纵使身下还有很高的底仓,也给人一种悬浮在海面上的错觉。
更深露重,她也不管身上这件旗袍多么昂贵,裹着身上的大衣就席地坐下。
手机还在震,她摸出来想关机,才发现是三三。
接通,她声音空旷,被海风一吹扬得很远:“怎么了?”
三三松了口气:“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想报警了。”
商枝哼笑一声:“怕什么?死不了,他可不敢让我死。”
三三沉吟片刻:“这次是什么事?”
海上更冷,风吹一阵,她的手都快僵硬,她吸吸鼻子,嘴唇打着哆嗦,一句话断断续续:“海上客,这次参加的是港湾区辛家小女儿的生日宴。”
前言不搭后语,三三居然听懂了。
三三恍然:“他想从港湾区过审?”
商枝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嗯。”
“海上客”这部影片,无论是剧情还是尺度都远远超出内地审核标准,商枝也觉得这样黑暗的电影也根本不应该出现,荼毒世人的思想。可偏偏她还要出演。
“他可能还觉得我出卖出卖色相就可以无所不能吧。”
三三只能沉默。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她怕商枝想不开,话题转得生硬,语调故意轻快:“等你回来,我们去看极光,去冰岛?”
商枝含含糊糊应了声,突然身后一声细小的咳嗽惊扰。
她敏锐地回过头去,手机移开耳边,警觉地问:“谁?”
无人回应。
她挂了电话,站起来一边往那处走一边探头问:“谁在那里?”
一片黑暗中,星光月色撒下淡淡光辉,欧式风格灯柱拉长男人挺拔的倒影,他猝不及防伸手一扯,商枝扑进沉香气萦绕的怀抱。
惊呼还未脱口,就被宽大的手掌捂住嘴,男人手掌宽厚,十指修长,几乎盖住她整张脸。
看着商枝惊慌失措,湿漉漉的大眼睛,季宴礼微微凑近了点,唇瓣擦过她耳廓,压低声音:“是我。”
明明不是需要小声说话的地方,他故意营造出一副偷晴的局面。
惶惑过去,商枝借着灯柱昏黄的光看清了季宴礼身上这件深蓝色斜纹大衣,似乎,也许,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蹙眉,脑中一闪而过刚刚的香艳场景,女人娇小,男人挺拔,紧紧依偎,像是有情人的相拥低语。
那个和辛疏桐拥抱的男人,是季宴礼。
她脑中所有杂碎的知识点形成了一张条理清晰的数据网。
结婚,辛疏桐,季宴礼,拥抱。
她脑中灵光一现,原来辛疏桐的未婚夫就是季宴礼。
商枝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然忘了还在被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紧紧拥着。
季宴礼亲眼见证了她眼中交替闪过的不解,思索,费解,恍然,到现在的迷茫。
他不清楚她想了什么,手拍一拍她腰:“在想什么?”
商枝惊醒,一瞬间推开他的怀抱:“你要结婚了?”
季宴礼没听清:“什么?”
“辛疏桐,你要和辛疏桐结婚了?”
季宴礼怔楞不过一秒,突然笑了:“你看到了?”
他没说明白,但商枝知道他指的是刚刚的密会。
“嗯。”
他突然轻佻起来,靠近她两步:“商小姐,我结不结婚,很重要吗?”
这幅花花公子模样简直称得上混蛋:“难道,结婚了就不能这样?”
商枝知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得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怎么能有人把这种丧失道德的行为说得这么浮于表面,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他真是混蛋。
季宴礼一手揽住她腰,另一只手大拇指抹过她挺翘的唇珠,不轻不重揉捏一下,温热的触感让他沉了眸光,突然发狠吻上去,像极了瘾君子。
只不过,他贪的是她的吻。
商枝来不及反应,一瞬间丢盔卸甲,又不肯输得太难看,嘴上抵触着,手也胡乱的推他,紧贴的身体扭动不停。
季宴礼唇上离开稍许,声音喑哑低沉:“再乱动,就不只是吻一吻这么简单了。”
商枝被吓住,胸膛剧烈起伏,不经意碰擦间感受到异样,突然就不敢再有动作,整个人在他的怀抱中熟成了红柿子,连耳尖都染上一点朱砂似的。
季宴礼低声笑了笑,手揉一揉她滚烫的耳垂。
“没有,只是相过亲而已。”
解释突如其来,给商枝一种他在哄她的错觉。
这感觉不赖,被人放在心尖上的熨帖。
他就这样抱着她站了片刻,两相分离时他已经变得很淡,好似刚刚的意乱情迷都是假的。
早该知道他是情场老手。
季宴礼垂眸看见商枝赤裸的双脚,打横将她抱起,搁在露天矮凳上,按下旁边的服务铃,不过片刻,就有个服务生提了一双全新的拖鞋来。
季宴礼垂首接过,淡淡道一声谢,回身时眼睛都没看她一眼,却蹲下亲自替她穿上。
再抬眸时,眼里染着若有似无的倦怠感,显出他的意兴阑珊。
他不欲再同她有所纠缠,沉默站起身,转身就想离开。
几乎就在他将要抬脚的一瞬间。
商枝幼嫩的手掌探过去,抓住他两根尾指,不知道因为冷还是什么,细细的打着颤。
“季总,我想请你帮个忙。”(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