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乔说着,一脸痛恨地瞪向了朱燕,和那个穿豆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穿豆绿色衣裙的女子——苗香兰立刻焦急道:“安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真心希望燕子能和玉娘和好,才把燕子带过来的!
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和玉娘疏远燕子后,燕子一直很伤心,时常与我说,希望能和你还有玉娘和好,咱们几个姐妹还像小时候一样,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闭嘴!别恶心人了!”
叶安乔突然哑着嗓音厉喝道:“朱燕,苗香兰,你以为我和玉娘不知道吗?咱们几个人里,玉娘是长得最漂亮的,否则也不会被村长的儿子看上,非要村长去卓家提亲。
你们从小就嫉妒玉娘长得漂亮,时常在背后说玉娘的坏话,编排玉娘和村里其他男子间的关系。
苗香兰,我和玉娘之所以一直容忍你,是因为你年纪还小,我们一直把你当成我们嫡亲的妹妹,想着你长大一些懂事了就会变好,却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和玉娘失望……”
苗香兰脸色一白,还想开口说什么,叶安乔却猛地转向了朱燕,咬牙道:“还有你,朱燕,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黄二郎!
小时候便算了,黄二郎那时候还没和玉娘定亲,你偷偷恋慕他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黄二郎和玉娘定亲后还不愿意放手,还在私底下撩拨黄二郎!
两年前那个傍晚,我可是和玉娘亲眼见到的,你借玉娘的名头把黄二郎单独约了出来,对他投怀送抱!所幸黄二郎还算君子,立刻把你推开了。
就这样,你还要说我和玉娘冤枉你,故意疏远你吗?要不是顾及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我们早就把你做的那些好事公之于众了!
现在玉娘没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让那些害了她的人都下地狱!”
朱燕脸色惨白一片,不停喃喃着,“不是,你胡说!你胡说!”
然而,她的话在叶安乔的疾言厉色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
卓父不敢置信地看着朱燕,嘴唇颤抖道:“朱燕,安乔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玉娘……”
叶安乔继续冷笑着道:“苗香兰,你口口声声说那天把朱燕带过来,是为了让朱燕和玉娘和好,然而,那天玉娘过来了后,你们就假惺惺找玉娘搭了几句话,见玉娘不搭理你们,便兀自到一旁说话去了。
说的还是什么,最近又买了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珠宝首饰,说什么银子最是养人,朱燕家里有钱,不用像某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儿一般,天天做家务农活,再好的皮肤都要磨糙了。
玉娘刚来的时候,心情明明挺好的,就是因为你们,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最后甚至洗衣服的手都在抖……”
徐静闻言,立刻凝眸看了看朱燕和苗香兰的手,却见她们两个的手,都留着指甲!朱燕的指甲比苗香兰的指甲要长一些,两人的指甲上都染着精致的蔻丹。
和其他几个女子的素面朝天不同,朱燕不但化了妆,头上还带着一根看着便价值不菲的蝴蝶珍珠银簪,耳朵上带着同款的珍珠耳环,裙子的布料也显然要比其他人好,一看便知道是个家里殷实的。
苗香兰虽然没带什么首饰,脸上却也化了妆,身上的裙子也是布料好的,就是看着有些旧。
一旁的萧逸看着她的眼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男子需要劳作,一般不会留指甲,而平民百姓家里的女孩儿向来要帮着家里做事,留指甲不方便,能不留也不会留。
除非,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娘子。”
徐静暗暗地点了点头。
但她在意的,远不止指甲的事。
她朝不远处的陈虎招了招手,陈虎见状立刻跑了过来,俯下身子问:“徐娘子可是有事吩咐?”
徐静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陈虎点了点头,跑到了邓有为身边,附耳和他说了。
邓有为有些讶异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徐静,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陈虎立刻走了出来,轻咳一声,道:“邓县令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各位娘子,首先是叶娘子,你说,那天卓娘子因为朱娘子和苗娘子的话,心情明显变得不好,那之后,卓娘子可有说什么?”
叶安乔摇了摇头,咬着下唇道:“回禀官爷,苗香兰和朱燕在的时候,民妇不想输了气势,忍着没跟玉娘说和她们有关的话题,只当她们不存在。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她们两个走了,民妇正想问玉娘有没有事,却听到了婆母在远处叫民妇的声音,民妇生怕误了婆母的事,随意安慰了玉娘两句就走了。
民妇……民妇也有错,如果民妇当时多安慰玉娘两句,玉娘说不定就能振作起来,不会遇到那种事了……”
陈虎紧接着问:“卓娘子以往遇到朱娘子,情绪都会这般低落吗?”
叶安乔一愣,脸上现出几分迷茫,“也不是,玉娘看着柔弱,性子却很刚强。
两年前,玉娘发现朱燕私会黄二郎后,她也不过伤心了几天,自此便疏远了朱燕,不管朱燕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不在意。”
陈虎立刻发现了问题,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卓娘子那天为何会那么受影响?”
方才叶安乔可是说了,卓玉婷到后头,气得连手都在抖。
这似乎跟她说的话前后矛盾啊!
叶安乔脸上的神情更迷茫了,“民妇……民妇也不知道,民妇也觉得很奇怪,本来想等朱燕她们走了后好好问问玉娘的,只是没来得及。
她们那天说的话虽然难听,但自从玉娘和黄二郎定亲后,村里其他人因为嫉妒,说的难听话可不少,玉娘明明从没放在心上……”
陈虎暗暗地和邓有为交换了个眼神,继续问:“按照你的说法,当天朱娘子和苗娘子离去后,你也离去了,你是除了卓娘子外,最后一个离开溪边的人吗?”
这个问题显然好回答多了,叶安乔立刻摇头道:“不是,民妇走的时候,阿容还没走。”
一旁小腹微微隆起的妇人缓缓地走前两步,嗓音带着一丝让人感觉十分舒适的柔和道:“回禀各位官爷,当天安乔离开后,民妇还陪了玉娘一会儿。
民妇也察觉到了玉娘心情不好,有心和她说说话,可惜民妇嘴笨,说了老半天都没安抚到玉娘,反而让玉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民妇心里担忧,只是民妇家里还有其他事要做,浆洗完衣服后便离开了。”
陈虎立刻问:“这么说,卓娘子是你们几个里面,在溪边留得最久的人了?”
“是,至少民妇离开的时候,溪边就剩玉娘一个了。”
妇人突然顿了顿,有些犹疑地加了句,“只是,民妇回家路上,碰见了黄二郎。
黄二郎平日里都在县里的私塾念书,鲜少回来一次,那天他突然回来了,民妇就多看了两眼。
民妇记得黄二郎当时还穿着天蓝色的学子服,满脸喜色,匆匆往前走去。
他走的方向,好像就是我们浆洗衣服的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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