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官升镇抚使一事他很是荣幸,这是自己换来的还有陛下给的荣誉。
但是,仅仅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从四品是不够的,封狼居胥才是每一个热血男儿应有的目标!
听闻二人之言,朱由校沉默不语,似乎是为此产生了顾虑。
当然,朱由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绪,绝对不是因为他非常信任唐剑秋,而是因为唐剑秋当初升为镇抚使一事乃是陆逵推举的。
他身为一国之君,看在陆逵祖父为先皇立下显赫战功的份上这才答应。
可如今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在间接控诉他这个做皇帝的用人不当?
似乎是察觉到了朱由校的不快,唐剑秋赶忙欠身行礼:“微臣初入为官是为了朝廷,臣受陛下恩宠,为地方镇抚使,此乃臣之幸,唐家之耀,
臣厚植军力,掌北镇抚司,臣向陛下保证,所做之事绝无二心!”
听闻唐剑秋之言,朱由校心情这才稍微好些。
他的确是需要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但绝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更不允许有人触碰自己的龙威。
苏思卿见了赶忙在原有的基础上补充一句:“陛下,善用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谋者不谋而屈人之志,
唐剑秋骁勇善战,且有忠君爱国之心,为朝廷立下战功,更是受地方百姓爱戴,如此大才,竟受这不白之冤,
这沙场与官场大不相同,正所谓人言可畏,陛下您仁德宽厚,根本在于统治,何不以天子之威,震慑朝中文武百官?”
于是乎,空气陷入了长时间宁静。
久久未能得到回应,唐剑秋并未表现的太着急,不过是站立在一边恭候,就等陛下开尊口。
约莫两个呼吸左右的时间,朱由校松了口,改口道:
“朕当然信得过唐卿的忠心,唐卿,既是传言无需理会才是,朕要你继续接管镇抚司,
必要时,你得配合安远将军还有沈将军前往边疆,以防他国来犯。”
唐剑秋抱拳回话:“臣遵旨!”
“明日早朝之时,朕再当殿宣布彻底杜绝流言,你们先下去吧!”
朱由校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离开,二人见了赶忙躬身告退。
“唐大人,有陛下请旨,相信这谣言自能不攻而破。”
待走出了皇宫外,苏思卿不得不提前向唐剑秋道喜。
然而,唐剑秋并未感到高兴,其实他也看出来了。
陛下虽不是明智之君,但也不是昏君,对于用人一事他不会含糊。
一旦自己的势力太雄厚,对他人乃至陛下造成了威胁,恐怕是心头大患。
即便陛下不会出面制止,只怕这朝中文武百官很难心服。
“话虽如此,却也难以服众。”
唐剑秋清楚,恐怕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此举只能解一时之急,待风声过后难免还是会有闲言碎语的。
唐剑秋神色间闪烁着些许无奈,前世的他只顾着立功,征战沙场,却不知这朝中群臣险恶,更不知这人言可畏。
“唐大人有何顾虑?”
苏思卿虽不是看着唐剑秋长大的,好歹跟唐家也是至交,多少还是会有些了解的。
唐剑秋忍不住长叹一声,无奈摇头,“苏大人,您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多年,相信是最了解陛下之性的。”
唐剑秋话外之意苏思卿很快就明白了,他先是看了一下周身,却人无人之后这才开口回话:
“老夫跟随先皇也有二十年载,对于这官场之道是最为了解的,所谓伴君如伴虎,陛下虽有疑虑,但也不似曹操董卓那般生性多疑、狠毒残忍,
唐大人只需记得恪守本分,谨言慎行,至于别的那些就由得他去吧,凡事别触动陛下的龙须才是。”
苏思卿言罢便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唐剑秋如闻特赦,赶忙欠身回礼:
“下官明白了,谢苏大人赐予金句良言。”
回到北镇抚司后,阿飞赶忙向唐剑秋汇报:“大人,您交待我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只是这逝去的将士不乏有独子,
若要对其家属进行慰问,这数量可不在少数,只怕这短时间内无法处理。”
对于阿飞说的这些唐剑秋业已想到,倘若要处理起来只怕是不便。
“阿飞,你的用意本镇抚明白,当务之急是先加派些人手才是。”
他们都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唐剑秋不可能不在意,即便这些兄弟当中有对自己心存不满的,但好歹也算是一家人。
意识到有什么遗漏的,唐剑秋在原有的基础上说道:
“为将者,当心系国土,既要安抚家属就该好好体恤,兴许他们情急之下或许会言语过激行为冲动些,你且多担待才是。”
“那是自然!”阿飞信心十足,他确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担保。
唐剑秋穿着一抹显眼的赤色大红袍走了进去。
唐剑秋走后,方小渔走到了阿飞身边,开口问上一句:
“唐大人近日是不是心情不好?”
阿飞却是不屑一笑,“他那心情何时好过?”
他也就只会趁唐剑秋不在才会说这些了,这要是当面,即便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难以说出口。
因为他太了解唐剑秋的性子了,一旦动怒,那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
“既如此,还是按照大人的要求去做才是。”
方小渔神色间闪烁着些许困惑,便带队前去慰问家属了。
另一方面,唐剑秋也不会完全闲着,他一个做镇抚使的掌控诸多权利,也不能对英灵不管不顾。
“袁杰,张礼义,你们二人分别带队,随本镇抚前去孔清老家,慰问家中父老。”
“是!”
正说着二人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那一抹蓝色靓影从中走过。
她的存在犹如一道清水,吹拂而过的瞬间,仿佛天地都黯然失色了起来,说是那出水芙蓉都不足为过。
唐剑秋回过身来,将视线放到华玉娘身上,开口问道:
“华先生可是打算一起去?”
闻言,华玉娘很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正是。”
“有劳华先生。”
“备马!”
锦衣卫队就此准备,好在那孔清老家距离京城不远,用上几个时辰的时间便能抵达他家。
唐剑秋带队前往,如此阵仗,惊呆一众百姓。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孔清犯了什么事。
穿着布衣的老妇见了唐剑秋本能的感到畏惧,却又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不得不跪下向唐剑秋行礼。
“民妇叩见锦衣卫大人!”
“老人家,快快请起,这家中可是只有你一人?”
唐剑秋张望了一下,发现周边除了这老妇人,倒也没有见到其他家眷。
老妇忙起身点头迎合,道:“正是,除了老身就只有那犬子,话说大人可知道我家清儿如今何在?”
唐剑秋顿时噎住,此话一经说出只怕这妇人难以接受。
如此说来,这孔青除了这老娘一人之外并无其他亲属,倒也算是可怜。
其余的锦衣卫见了自然是不好开口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又如何让他们说出口呢?
一番斟酌后,唐剑秋开口说道:“如今他已归为国土。”
“大人的意思是……”
老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不过是夹杂着不确定的因素,这才强撑。
唐剑秋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何况他又是一糙汉,直来直去惯了。
“为保护国土,他光荣牺牲了……”
本想着说上一番较为委婉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老妇一听好似天塌,眸间闪烁着不可置信。
她本能的踉跄了一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一个没有站稳便倒了下去。
好在唐剑秋反应及时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老人家,请你振作一点。”
唐剑秋知道这样一个结果难以接受,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更改。
“我的儿啊——”
在下一个瞬间,老妇彻底忍不住了,她崩溃了似的大哭了起来。
这是他唯一的儿,亦是唯一的亲人,就剩她一个孤家寡人,这要她如何接受?
如此场景不禁让人潸然泪下,尤其是那些久久没能回去的锦衣卫,为此触动,仿佛想到了家里的老娘。
一时间,唐剑秋也不知该如何按我:“还请不要太难过,他是为了大明壮烈牺牲的。”
唐剑秋使了一个眼色,袁忠赶忙将孔清身前的衣物备上。
唐剑秋伸手接过,递了过去:“这是他的战甲,生前他就是那般洒脱,是条汉子,
老人家,这点银子,还请务必收下。”
老妇痛心疾首,她眼含热泪,抱起了孔清的战甲,连那些金银都不曾看上一眼。
她抱着战甲哭了好一会儿,仿佛还有一点余温,也许在那天边,儿子正注视着自己吧?
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接着躬身向唐剑秋道谢:“唐大人,感谢您让我清儿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虽说不能让他安顿在自己身旁,即便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可她不会忘记那个小时候总缠着自己陪的臭小子孔清。
“还请节哀。”
想了好一会儿唐剑秋这才回话,他的心情也很不好受,以至于有些苦涩。
既已奔赴沙场,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
但愿,这世上能少些战争吧。
……
次日,紫荆宫内,朱由校颇为不爽。
他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俯视着芸芸众生,开口训斥起了那些喜欢在背地里嚼舌根的官员;
“朕为了增加朝廷战力,储备武将人才,更为惩治贪官污吏,曾特下旨设唐卿为镇抚使,掌管北镇抚司,
而今边关贼寇来犯,朕派他前去边疆镇守斩杀扶桑贼寇,唐卿不负众望,杀敌无数,立下战功,朕深感欣慰。”
话锋一转,朱由校瞬间拉下来脸。
眸如刀锋,一扫而过,让前来上朝的官员惧怕不已。
“如今却在群臣之间,却传出诋毁唐镇抚使之恶意中伤言论,这不仅仅是违背了朕的旨意,更是歧途离间君臣之间去朝臣之间的相互信任,
故而,朕在此当殿下达口谕!”
话出的一瞬,朝中群臣抱着笏板跪拜。
“臣等接旨!”
朱由校断声喝道:“凡有私下对斩杀边疆贼寇散播不实传言者,挑拨离间者,以欺君叛国大罪,从重论罪!绝不宽贷!众爱卿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即便真因此产生不满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尤其是那些本就对唐剑秋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只能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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