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坊,
作为灵州城内第一等的青楼,它的名望自不用说,更是号称灵州城内的十大销金窟之一。
城中达官显贵,豪门贵族,文人墨客每日来此的都有不少,号称日进斗金。
入夜之后,整座万花坊更显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放开我!”
“不就钱吗?”
“本公子有的是钱?”
此时,万花坊内,一位醉酒男子被人从一间包房内搀扶了出来。
说是搀扶,但却更像是被架着出来的。
四周众人似乎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惊奇。
周围的姑娘们也是捂嘴轻笑,纷纷出声议论。
“哈哈!”
“韦二公子,没钱就别玩姑娘!”
“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此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从阁楼中传出,随之走出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
看起来二十多岁,一脸的高傲,相貌略显阴翳,身躯高大,明显是习武之人,在他身边还围着不少人,个个衣着华贵,显然身份很不一般。
“放屁!”
“谁说本公子没钱的。”
韦功卿一幅醉酒的状态,胡乱在身上乱摸了一阵,却是一分钱都没有摸出,这更是引得四周众人哄堂大笑。
韦功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脸色涨红。
沈独坐于一侧,举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韦功卿,看向一旁的姑娘,问道:“与韦二公子说话的那是何人?”
韦家的势力并不小,敢和这位韦二公子如此说话,身份显然不简单。
一侧坐着一位身着青衣,怀抱琵琶的貌美女子。
二八年岁,一双眼眸极为动人,微笑时嘴角会浮现两个酒窝。
女子回首望了一点,微笑道:“回公子的话,那是灵州六扇门总捕家的公子。”
“这二人向来不对付,以前没少争斗,甚至曾经大打出手过。”
沈独点了点头,随手抛出一锭子银子,起身向着前方走去。
石鹏云讥笑道:“韦老二,没钱还想与我争姑娘。”
“恐怕你连酒钱都付不起吧?”
若是以前,他的确要忌惮韦功卿几分,毕竟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那韦家那位便就是贵妃。
不过如今韦家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韦家了。
当初这家伙可没少羞辱他,如今他不过是全部还回去罢了。
何况小辈间的争斗,谁也说不了什么。
韦功卿脸色涨红,勃然大怒,怒斥道:“放屁,本公子只是一时手头紧!”
众目睽睽之下,他可说不出没钱的话。
“走!”
韦功卿刚想离开,万花坊的老鸨突然出声道:“慢着!”
“二公子,我也不想为难您。”
“可我万花坊的规矩,从不赊账!”
“您点的姑娘,这些酒水可都是要钱的。”
老鸨淡淡道:“若是没钱,那就写张欠条,让我们的人去您韦家去取钱。”
韦家是势力雄厚,但能在灵州开起这么大的一座青楼,背后又岂会没有人。
何况万花坊的规矩一直都是如此,谁来都一样,这在江湖上乃是共知的。
“这……”韦功卿目露难色。
若是真让父亲知晓此事,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二公子,好久不见!”
突然间,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独穿过人群,从走廊一侧走了过来,亲切的拍了拍韦功卿的肩膀。
韦功卿一脸懵逼。
你谁啊?
这一瞬间他将自己认识的人想了个遍,愣是没想起眼前这人是谁。
沈独轻声笑了笑,道:“我是来还钱的。”
“当初二公子仗义疏财,借了我一万两,如今连本带利,共两万两。”
说话间,沈独取出厚厚一叠银票递给了韦功卿。
人是不认识,但银子韦功卿还是认识的。
看着眼前的银票,韦功卿眼神忽然变得火热起来。
他虽花钱如流水,但家中平日里管的极严,一次最多也就是几千两。
这么多的银票他还是第一次见。
四周众人也是纷纷一愣,满脸震惊。
两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石鹏云皱了皱眉,盯着沈独,冷声道:“你是何人?”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一体,但他嚣张惯了,又岂容别人挑剔他。
明眼都知道,他就是为了羞辱韦功卿,此人如此行为,分明是与他作对。
沈独笑呵呵道:“寻常江湖人,不值一提。”
韦功卿回过神来,握着银票,直接从中抽出一叠,足有五千两左右。
“谁说本公子没钱的?”
“这不就是钱吗?”
“还不快让姑娘都过来?”
万花坊老鸨见到银票,立马换了副态度,调侃的笑道:“还不快去给韦二公子喊姑娘!”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
韦功卿挑衅的看了石鹏云一眼,故意挥了挥手中的银票,尔后揽着沈独的肩膀,热情道:“走走,兄弟,请你喝酒。”
沈独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容。
目送着几人离开,石鹏云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冷声道:“给我查查,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该死的家伙!”
若不是见其随手就能拿出两万两,他早都吩咐人打折他的腿了。
至于沈独所说的借银之事,他就从未信过。
就韦功卿那家伙,天天靠偷家里东西换银子的货色,怎么可能有一万两,更别说借银子给人了。
……
包间内,
韦功卿一进房间,便松开了揽着沈独的手,笑呵呵道:“兄弟,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别看他每天混迹青楼,但又不是真的傻子。
两万两银票,说拿就拿,他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闻言,沈独并不意外,神情自若的淡笑道:“我只是看不惯六扇门的人。”
“至于银子,就权当是与二公子交个朋友。”
“在下并非是灵州人,是最近来到灵州的,最近听说贵府要举办大会,想去瞧瞧,这不是没有门路嘛。”
沈独说的很坦然。
闻言,韦功卿立即露出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大笑道:“我早就猜到了!”
“小事一桩!”
“这个朋友我交了!”
韦功卿故作大气道,随后取出银票,道:“今日多谢兄弟解围了。”
“你放心,那些银票我改日定会还给你的。”
沈独抬手挡住了递来的银票,微笑道:“二公子,既然我们都是朋友,那又何必见外。”
“这点银票就当我请二公子喝酒了,区区钱财,身外之物罢了。”
韦功卿故作为难道:“这礼未免也太贵重了……”
虽然嘴上说着贵重,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很快又将银票收了回去。
沈独轻笑道:“区区银两罢了,何谈贵重。”
“二公子以后若是缺钱了,尽可告知我一声。”
见到沈独如此豪爽,韦功卿心中对于沈独的感官顿时好了许多。
不过是一个参加大会的名额,这对于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何况如今银子已经到了他手中,真的让他还回去,他还真舍不得。
“哈哈!”
“好兄弟,你放心!”
韦功卿突然“嘿嘿”一笑,低声道:“兄弟,你看……”
沈独眼眸微眯,笑着点头道:“二公子玩的开心。”
沈独转身离开了包间。
转身的那一刻,沈独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这韦家二公子完全是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纨绔子弟。
这种人是最好对付的。
借他的身份,自己完全可以直接进入韦府,想探查一些事也会方便许多。
沈独又回到了先前的雅间。
一旁抱着琵琶的女子迟疑片刻,小声道:“公子,您还是尽快离开吧。”
“您刚刚落了石公子的面子,怕是会遭来报复。”
虽然沈独看着气度非凡,又出手极为阔绰,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石鹏云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以往许多得罪他的外地人,最后都成了护城河里的一具尸体。
沈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继续弹吧。”
女子微微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她也只是提醒一句。
……
翌日,
天亮之后韦功卿这才从房中走了出来,衣衫半敞着。
韦功卿打着哈欠,左右看了一眼,见到不远处的沈独,迈步走了过来,惊讶道:“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
沈独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韦功卿一脸惊奇的看着沈独,有些错愕。
进了青楼却不找姑娘?
见韦功卿一脸狐疑,沈独笑道:“功法特殊,不易破身。”
韦功卿恍然大悟,大笑道:“可惜了。”
他也知道,许多阳刚功法需要保持童子之身,不易破身,一旦破身,几十年的修行就毁了。
韦功卿忽然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胜!”
沈独随口瞎编了一个。
韦功卿点了点头,笑道:“走吧,带你去我家。”
……
韦家在城中占据着极大的一块地盘,整个府邸几乎占据一整个巷子。
曾经韦家族女嫁入东宫,可谓是风光一时。
此等建筑,明显是不合规矩的,但谁也不会去说什么。
马车缓缓停在府邸门前,
韦功卿刚刚跳下马车,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立即迎了上来。
韦功卿此刻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一把扯过下人,小声问道:“我爹没在吧?”
“老爷去了城外山庄。”
韦功卿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伸手示意道:“周兄,请。”
沈独打量了一眼韦府,沉声道:“不愧是闻名江湖的神枪韦家,果然气派。”
听见沈独如此说,韦功卿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韦功卿大笑一声,拉着沈独就往府中走。
……
入夜后,
一辆马车停在了韦府门前,从马车上走下数人。
其中一人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袄,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方正,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韦家家主,江湖上人称“断魂枪”的韦逢兴。
在其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打扮,正是韦家大公子,韦明昌。
与韦功卿这位纨绔子弟相比,韦明昌在韦家的口碑可要好多了,早早的就在打理韦家生意,就是武学上的天赋也相当不错,一直都被当做韦家的下一任家主。
二人一路来到正厅,很快便有下人端上茶水。
韦逢兴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沉声道:“还有一日大会便要召开,此事不容有差错。”
“明日还需在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遗漏。”
韦明昌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明日我会亲自盯着。”
韦逢兴放下茶杯,看向堂中的下人,问道:“那个逆子回来了吗?”
站在堂下的管家恭敬道:“回来了。”
“不过二少爷今天带回了一个人,我派人去查过,灵州这边没有他的消息,是最近才来灵州的。”
韦明昌眼眸微眯,淡淡道:“估计是听到了消息,冲着那神功来的。”
韦逢兴眉间浮现一丝怒气,冷声道:“将那个逆子喊来!”
“是!”
韦府管家恭敬应下,转身离开。
没多久,韦功卿一脸忐忑的走入堂中,恭敬行礼。
“父亲!”
韦逢兴阴沉的眼神盯着韦功卿,怒斥道:“你就不能一天让我省点心吗?”
“但凡你有你哥一半本事,我也不用如此操劳!”
韦功卿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说!”
“你今天带回来的那家伙什么来历?”
听见韦逢兴谈起此事,韦功卿顿时道:“父亲,他可是个有钱人。”
“随手就拿出两万两,找上我就是想参加品鉴神功的大会。”
韦功卿没有隐瞒,将万花坊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
这些事他也隐瞒不了,若是想查,很快就可以查到。
“混账!”
韦逢兴怒喝道:“你又去那等烟花之地!”
若不是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早就将其一掌拍死了。
韦功卿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沉声道:“爹,你放心,我不傻。”
“那家伙不过是冲着神功来的,他肯定是个有钱的主,等我将他的钱骗完,到时候再让家族的高手出手,将他解决掉。”
不远处的屋顶上,沈独听的都给气笑了。
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够狠!
看来还真有点小瞧这个纨绔子弟了。
韦逢兴这一次罕见的没有反驳韦功卿所说。
敢利用他们韦家的人,必须得付出代价!
“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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