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莱阳城距离登州有二百五十多里,如果按照宁海军的行军速度,那也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抵达。
可问题是,陈国栋等不及了。
他走的其实是海路,因为现在的蓬莱水城与登州城,全部控制在宁海军将士的手中。抵达蓬莱水城码头,李志祥在得知陈国栋是前往莱阳城抓张氏的族人为人质,二话没说,直接雇佣了东江军水师的老熟人原旅顺副将陈有时。
李志祥其实是信不过陈有时的,只是他李志祥在陈有时这个副将面前属于后辈,一个把总在副将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陈有时当然也不爽李志祥派兵将其从床上抓起来,当时陈有时与其小妾沈氏正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他被吓得差点不得行人道。
在李志祥用了缴获的山东备倭都司衙门的银子,共计四千六百两银子,雇佣陈有时,以及其麾下车轮舸四十七艘,运送陈国栋等人前往莱阳。
车轮舸是东江军的一种近战战,由于东江军穷,哪怕是四百料的炮船,其实数量也不多,东江军水师最多的船,其实是这种车轮船。这是采取南北朝祖冲之发明的车轮船技术,船长仅长4丈2,宽1丈3。
车轮船还有一个名字叫千里船,意思是可以日行千里。当然这只是理论数字,人不是机械,会疲惫,但是车轮船在顺风行驶的时候,是完全可以做到日行两百多里,特别是短途冲锋,非常迅速。
从蓬莱水师抵达莱阳丁字湾,一天时间就足以抵达。
李志祥这是一举两得,既调走陈有时这个东江军大将,要知道在毛文龙、张盘、陈继盛死后,陈有时的资历仅次于沈世魁,属于老资格。对于这位昔日的上官,李志祥也是杀不得,打不过,骂不得,也惹不得。
在车队即将抵达莱阳城的时候,听着陈国栋说话的口音,陈有时上前道:“兄弟,你也是辽东人?”
“辽南海州卫!”
“老乡!”
陈国栋冷冷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兄弟这是去莱阳有何贵干!”
“杀人!”
“你们那位程守备胃口不小啊!”
陈有时笑道:“占了蓬莱水城,占了登州城,你们还不满足?伱这是要做什么?”
“无可奉告!”
“这是发财的活,能不能让兄弟们沾沾光?”
“行,莱阳城归你,莱阳张氏归我!”
“好!”
就在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登州宁海军兵变的第三天,陈国栋率领宁海军士兵一千余人,以及陈有时所部东江军水师六百余人,成功抵达莱阳城。
陈国栋还是采取原来的方式,他们在城外蹲守了半天时间,顺手掠了三支大小商队,原本准备以商队的方式混入莱阳城。
可问题是,直接抵近侦察的宁海军士兵汇报消息,他这才知道,莱阳城居然没有任何准备。
要说登州城的军备,多少还有点样子。毕竟,这是登州是山东备倭都指挥司使衙门的驻地,也是登莱巡抚衙门的驻地,可问题是,莱阳县只是一个县,连卫所兵都没有。
他们的防守工作是由登州卫指挥使承担的,一旦有敌情,出动的还是登州卫,可是现在登州卫都是宁海军的俘虏,他们能有准备才是怪事。
虽然登州被宁海军控制三天了,不过登州是许进不许出,宁海军占领登州城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
一千六百多名士兵,推着不到一百两大车的货物前往莱阳城,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可问题是,陈国栋居然只花了一两四钱银子,就成功进入莱阳城。
对于守军的几名士兵而言,就算陈国栋等人是土匪,劫杀的也只是有钱人,于他们无头。
经过打听,陈国栋很快来到了莱阳张氏的府邸。
莱阳张氏的祖宅根本就不在莱阳城,而是在双山。这是莱阳城城西的一座村庄,距离县城莫约四十里。
扑了一个空,陈国栋直接带着宁海军直扑双山张家村。
临近傍晚时分,陈国栋终于抵达双山张家村。
双山张家村说是一个村,其规模居然比莱阳城还要大,远远望去,只见一道土坯围墙,沿着村子围成一圈,村口的大路上,则是用石板铺成的石板路,一条石板大路直通南北。大路两边,则是一排青砖黑瓦的店铺,店铺街有五六百步长,店铺背后是鳞次栉比的屋脊,不晓得藏了多少进院落。
要知道双山名为双山,事实上并没有山,而是丘陵地带,张家村附近则是平原。能用石板铺路,这非常奢侈了。
石街尽头延伸出去一条夯土大道,那边是登州城的方向,可以说是莱阳张氏把张家庄经营成了联通莱阳与登州的交通枢纽。
这个村的规模不仅远超莱阳县城,也远超宁海城。
“莱阳县城可没有这么繁华!”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干柴的樵夫,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没有看到陈国栋身后的宁海军士兵,他居然接过话茬道:“张家村这么繁华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张家出了能人……”
也不管陈国栋爱听不爱听,这名樵夫,絮絮叨叨,讲诉了张家村的光辉历史。
原来早在张梦鲤担任大理寺少卿的时候,时任工部侍郎李仕林是他的好友,在有一次规化疏通清水河,使其成为联通大沽河水系的沟渠。原本大清河不经过张家庄,但是因为张梦鲤的关系,他就私自改变了清水河的流向。
这条清水河既方便了张家村田地的灌溉,更因为清水河可以运输物资,渐渐成了为莱阳到登州的必经之路。张氏趁机兴建草市集,随着多年经营,张家村这才远比莱阳县城更加繁荣。
程石有些不解:“这人有病吧?”
“不,他没病,但是,与张家绝对有仇,他不瞎,看出我们是一支军队,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来到双山张家村外,能干什么?”
“他倒是聪明!”
“是啊,他告诉我们,张氏累世积攒的财富可以够咱们花十辈子!”
陈国栋望着身后:“你们听到了吗?张家的钱,够你们花十辈子”
“听到了!”
“杀!”
陈国栋双手各持一柄刀,冲向张家村。
“铛铛……”
在陈国栋冲向张家村的时候,一队乡勇也发现了陈国栋等人,他们敲响锣,大喊道:“敌袭。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一队一队的乡勇不慌不忙,他们拿着弓箭,持着刀枪,他们手上的家伙,可比当初登州卫左千户所的装备好多了,除了没有披甲,光盾牌手就足足二百多手。
如果一般土匪来到张家村,还真占不到便宜,他们这支乡勇,足足有四五百人,而且装备精良,其中还有二三十名重装甲士。
在这个时代,重装甲士那简直就是坦克,站在那里不动,让你砍,你都砍不动。
宁海军士兵一边前进,一边整理队形。
宁海军可不是普通的土匪,这是程世杰用重金打造的一支军队,每个人按照市面上的装备价值,宁海军士兵是人手一具弩机,除了迅雷铳手之外。
五两银子。
每人一柄狗腿刀,按照破铁片刀还值八九两银子来说,这柄狗腿刀至少值十两银子,当然,事实上的成本不到二两银子。
再加上他们的头盔,铠甲、身上的棉衣、脚上的棉鞋,从头到脚,光装备就得三四十两银子,放下此时的整个大明,恐怕比关宁军还要富上三分。
“列阵,攒射!”
随着宁海军士兵列阵完毕,正在行军状态的弩射手们开始脚蹬上弦。
“射!”
“噔噔噔噔噔……”
随着弩机发射的金属颤音震颤着所有人的心弦,二百多支一尺八寸长的弩箭暴射而出,这些弩箭的箭镞都是三棱型。
像从前这种三棱箭镞需要工匠一锤子一锤子敲打出来,现在不用了,一版模具,足足一百二十八只,倒水钢水,经过简单热处理,直接齐活,至于弩箭箭镞上飞边和毛刺,这样更能增加杀伤力。
由于这些乡勇的盾牌手顶在了前面,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射杀效果并不太好,至少乡勇丙百多面盾,马上就像长满了的野草。
不过,没有被盾牌保护的乡勇可就惨了,他们被射倒在地上,仿佛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样。
那些中箭的乡勇鲜血飘溅,惨叫连连。
第一排的宁海军弩手根本就不管射击效果,他们射完一箭,马上让开位置,开始装备再次上弦。
几乎与此同时,第二排的宁海军士兵上前一步,端着弩机就是射击。
“朵朵……”
那些举着盾牌的乡勇,偏偏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船。
“这是哪里来的土匪,这么厉害?”
乡勇头目应该也是有能力的,马上就意识到,不能这样挨打,只是宁海军的驽箭连绵不绝,第二排射空,接着就是第三排。等第三排射完,第一排又重新装好了弩射。
一轮二百多只驽射,一轮接着一轮。
乡勇的弓箭手倒是想还击,首先弓箭不如弩箭射程,其次是他们没有机会,他们甚至来不及射出一支箭,更来不及施展自己过人的武艺,便被射成了刺猬!
“冲上去,跟他们近战,要不然,咱们全部得完蛋!”
乡勇的首领,下乡勇们下达命令。
只是非常可惜,张家庄的乡勇,都是张家的佃户组成,他们虽然也有饷银可以拿,而且还不低,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比宁海军将士更高。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将士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他们知道程世杰说一不二,说给他们一百亩地抚恤标准,那就是一百亩地,抚恤金二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两银子,不少一文钱。
乡勇打顺风仗还行,打这种硬仗,还差点意思。
终于在鞭打、喝斥、拳打脚踢的情况下,这些乡勇怯怯上前。
等宁海军士兵弩手射完手中的第三支弩箭,支力支援哨的迅雷铳从行军状态,完全转入战斗状态。
迅雷铳的后座力极大,在射击的时候,不是架着就开火,而是像火炮一样,用炮锄将迅雷铳车固定在地面上,这样才能正常射击。
“报告,迅雷铳准备完毕!”
“开火”
“砰砰砰……”
随着迅雷铳的开火,迅雷铳开火不仅动静大,由于不是无烟火药,发射的时候,大该就像在放鞭炮,宁海军阵前马上就升起大团的烟雾。
虽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但是没关系,其实也没有啥好看的了,现在迅雷铳射手都知道,在他们的迅雷铳面前,都是渣渣。
眼看着乡勇就要冲到宁海军阵前,这个时候,前面举着盾牌的盾牌手可惨了,弩箭射不穿的盾牌,一打就是一个大窟窿,甚至有的盾牌是直接粉碎。
迅雷铳可以无视这些乡勇的盾牌,短短一个大圆盘,二十四具迅雷铳,发射七百二十发铳子,他们阵前的乡勇,全军覆灭,无一幸免。
这场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的匆匆。
现在的宁海军的刀盾手一脸茫然,敌人被迅雷铳射杀一空,那还要他们干什么?
“愣着干个蛋?冲进张家老宅,不降就死!”
谁又能想到呢?
宁海军兵变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其实发生在莱阳县城城西的张家村。双方交手不到一刻钟,张家五百余名乡勇,其实也是他们张家的私兵,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而宁海军则付出六名士兵受伤,一名士兵阵亡,这名阵亡的士兵是宁海军的新兵,枪声停止,没有命令就冲了上去。
他为了多砍几颗脑袋,好挣几十亩地,将来从双鹿岛上把亲娘老子接过来,结果,这名士兵被正在射中的迅雷铳击中后心,整个胸口被打得稀烂。
宁海军唯一的阵亡,居然是失误。
这也是没谁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后世几百年的战斗中,各种乌龙事件层出不穷。比如说二战中,意大利在利比亚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元帅巴尔博乘机前往战场视察,没想到半路上被自己军舰上的高射炮给击落,这也成了意军在二战之时击杀的军衔最高之人,可惜是他们自己家的元帅。漂亮国也发生过自己家海军打总统的乌龙事件,可惜没有成功。
耽误了片刻时间,陈国栋终于来到了张家老宅的大门前,看到张家老宅,陈国栋也是目瞪口呆,这一座比蓬莱水城还大的堡垒。
要知道蓬莱水城非常小,占地面积只有三百二十五亩,可张家这座大宅子足足有四五百亩,这样的面积放在莱阳城,估计要把莱阳城拆掉将近一半,名副其实的张半城。
这是一座用青砖灰瓦组成的建筑群,院墙超过四米,上面布满箭塔和望楼,此时的张家大门紧闭,墙头上,屋脊上有数百名弓箭手正瑟瑟发抖。
“出来投降,否则死!”
劝降,其实只是例行公式。
跟打招呼一样,陈国栋道:“老子只找莱阳姓张的,无关人滚开……”
然而,让陈国栋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张家家丁和私兵,居然真的打开了大门。
“这是……”
陈国栋大摇大摆的走进张家老宅,张氏一族瑟瑟发抖。
就在陈国栋冲向张家老宅的时候,程世杰也被宁海军士兵从金库里救了出来。
“拜见守备大人!”
沈明遇与上百名宁海军士兵一脸兴奋地望着程世杰。
当然,由于这次匆忙,程世杰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后世的休闲装。不过此时倒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眼见程世杰穿单薄,马上找来一件黑色的熊皮大衣。
可别说,熊皮袍子确实是非常暖和,这件皮袍还是被人用香料熏过的,带着淡淡的香料味。
只不过,上面暖和了,下面依旧冰冷。
“守备大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冷!”
程世杰感觉有些饥饿,这次倒不是因为携带重物引起的饥饿感,而是他在后世的时候,跟着外公蒋峰喝酒,光喝酒呢却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感觉更饿了。
“来人,准备饭菜!”
很快,程世杰在院子里的一间宽大的房子里吃了火锅,没有办法,火锅是相对比较快的。清水火锅直接烧开,然后被冻实的羊肉,切成薄片。
这可是纯正的羊肉,不是后世火锅店里人工合成的科技狠活,一般火锅店里或烧烤店里,很难吃到纯正的羊肉或牛肉,因为太贵了。
看着程世杰狼吞虎咽的地吃涮羊肉。
沈明遇的脸色大变,他大步转身走到门口,朝着身边的士兵下令道:“来人,把那个谁,张士刚,对就是,给我挂树上去!”
早已被宁海军将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士刚,一路惨叫着,给吊在了路边一个树上。
不多时,他的惨叫声越来越低。
“给他烤着火,别冻死了。他娘的,敢折磨我们守备大人,活腻歪了!”
有句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程世杰把张怀仁关在守备衙门里的柴房里,每天揍三顿,受了伤还给他治,就是怕他死。
传言,这是得罪程世杰的下场。
那么,他们必须向程世杰看齐,否则不配为程世杰的兵。
总算吃饱了,程世杰也感觉非常舒服,身上也暖和起来。
“明遇,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程世杰此时还不知道宁海军将士已经把登州城给闹翻了天。
好在程世杰给宁海军颁布了相对严格的军纪,普通百姓倒是没有受到袭扰,但是登州城的地痞流氓以及莱阳张氏的商铺、门生故旧可倒了八辈子血霉。特别是登州城的地痞流氓,前前后后被砍了五百多人,处置了一千多人。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但是,绝对没有无辜的,就像兴平号当铺的打手,对一户百姓上门逼倒债的时候,正好遇到宁海军将士巡逻。程世杰连续三天没有消息,这些宁海将士把地痞流氓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遍。
可别说,现在的登州城已经变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治安绝对是天下最模范的城市。
“你说什么,你们发动了兵变?”
程世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老天爷,这是做梦吗?
宁海军只有两千五百老兵,说是老兵其实最老的参加不过三个月,放在后世的军队里,这个时间段勉强可以下连队。
更何况,宁海军还有将近一半的是新兵,连左右都分不清的新兵。
你们这群二货,谁给你们的勇气,居然敢进攻登州城?
梁静茹吗?
更加离谱的是,居然成了。
这他妈的不是现实,绝对是在做梦。
就像《三国演义》里常山赵子龙在曹军里七进七出,别说是如狼似虎的曹军,就是一群野猪,让常山赵子龙进出七次试试?
能完整走出来,算他有本事。
程世杰来到登州巡抚衙门,看到宋献策将他们如何发兵,如何夺城,如何奇袭,如何夺得了登州城,如何如何等等。
宋献策、沈明遇、张裕等部将,单膝跪在程世杰面前,打着明为请罪,实为表功的阐述整个兵变的经过。
程世杰的目光缓缓从众将领的脸上扫过。
宋献策也好,包括最老成的周延栋也都是一副“大人,快快夸我”的表情。
看着程世杰阴沉的表情,这些将领终于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
兵为将有,这是大明所有将领的处世逻辑。
宋献策反应过来,他一次他越权了,虽然本意为营救程世杰,可问题是,他们动了他们不该动的心思。
外面寒风呼啸,宋献策的额头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周延栋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直到张裕提醒,沈明遇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双膝盖跪在程世杰面前。
情急擅自做主,越权,这是人主最大的忌讳。
其次,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清状况,根本就不是孙元化要缉捕程世杰,为了夺取宁海军的指挥权。
此事真正的原因是莱阳张氏的报复行为,这样以来,他们就被动了,犯的错也就大了……
“主公……”
“你给我闭嘴!”
程世杰此时真是痛心疾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自己究竟调教出了什么样的一群活宝来啊……
现在这算什么事?孔有德没有造反,自己却反了……
孔有德造反,对大明最致命的其实并不是孔有德带去的那些火器,而是孔有德在山东境内横冲直撞,冲州撞府,直接把山东这个大明膏腴之地,打成了白地。
这可比李自成、张献忠造成的损失大。
要知道,山东是明朝漕运的枢纽,一年多断了漕运,北京城会饿死多少人?
历史虽然没有记载,但是,绝对不会少。
整个大明一朝,北方粮食根本就不能自给,漕运断了,粮食最多储备期只有三个月,那么问题来了,三个月的粮食,如何能够吃到一年?
答案是非常残酷的,饿死老百姓,人死,自然不会消耗粮食。
在看待历史的时候,不要轻易被表面上的文字所欺骗,问题的真相其实发现在细微之处。
就像大凌河之战,祖大寿被围,吴襄和宋伟三次支援大凌河,一次两千援军,第二次六千人,第三次同样是六千人马。
六千人马能够打破建奴五万余人的包围圈吗?
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关宁军有六千怼死建奴五万的能力,那还有建奴什么事?
再看问题的结果,大凌河被拆,祖大寿初降建奴,孙承宗被弹劾下野……
孙承宗下野。
孙承宗下野。
孙承宗下野。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后世的网络上,很多人喷孙承宗是明朝亡国的罪人,什么国力不行玩漏了之类。
请记住,崇祯十一年,建奴大举进攻高阳,那个时候,建奴并没有入关坐天下的想法,只是抢一把就走。
可问题是高阳县城,既不是战略要地,也不是富裕之地,就算攻破高阳县城,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孙承宗满门壮烈牺牲。
这就是真相,为什么清军要弄死孙承宗?
因为孙承宗的战略,曾让建奴陷入无粮可食的地步,辽东一斗卖到八两银子,一石八十多两,是关内粮食价格的一百六十多倍。
在这样高价粮食的情况谁能吃得起?
建奴……呵呵。
程世杰得知孙元化的下落,发现孙元化居然还关在杂物房间里,他冲着众将领道:“你们没杀巡抚大人,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如果杀了孙元化,那程世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现在……事情如何收场?”
好在宋献策还算有些良心,他也怕孙元化的身体坚持不住,虽然是杂物房,吃喝倒是照常供应,而且放了两个火盆,给了被褥。
此时的孙元化躺在床上,脸没洗,牙没刷,异常狼狈。
堂堂大明兵部侍郎、右佥都御史,登莱巡抚落到这步田地。
程世杰急忙假装一脸惶恐的道:“卑职参见巡抚大人,将士无礼,忧扰了抚台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抚台大人,卑职也是无奈,此事卑职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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