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舟说的是那样笃定。
笃定到,连任桉自己都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她甚至都已经开始回想当天的细节,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发生了混乱和错误?
那天……真的是孟砚舟推她下去的吗?
还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痛的事情,任桉也一直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记得那一天,但此时让她仔细回想那天的场景时,任桉却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有身体上的痛感还是那么的明显。
以至于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依旧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穿入了自己的小腹,用力的搅动着,将她身体的每一处血肉都变成糜烂。
任桉不愿意想了,只闭上了眼睛。
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掉。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任桉还有些羡慕孟砚舟。
说忘就忘。
现在,甚至还能转过头来,指责自己。
当任桉想着这些时,孟砚舟突然又将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帮她将泪水一一擦掉。
但任桉很快将他的手甩开了。
那厌恶的动作让孟砚舟一顿,但他很快又扯了一下嘴角,再抽身而起。
离开之前,他又看了任桉一眼。
后者已经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孟砚舟的拳头顿时握紧了。
然后,他也没再有任何的犹豫,只一把将门拉开!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们房门口还站了一个人——顾佳期。
……
一整个晚上,任桉都没有睡着。
她就躺在床上,看着天一点点的亮了。
至于孟砚舟,他一个晚上没有回来。
任桉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没有问。
第二天,甚至还是齐远过来询问她孟砚舟的去向。
“我不知道。”任桉摇摇头。
“不知道?”齐远一愣,“孟总没跟您在一起吗?”
“他昨晚……吃完饭就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话说着,齐远已经转身!
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中,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想法,甚至已经准备去报警。
但没想到,等他走到门口时,孟砚舟却突然推门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眼神却是比之前更加冷漠冰凉。
当看见齐远也在时,他的眸色更是直接沉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您汇报事情,孟总,您去哪儿了?”
“没去哪里。”孟砚舟的话说着,人也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出去吧,公司的事等一会儿再说,我有话要跟任桉说。”
孟砚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但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压迫感,却足以让人心头一颤。
齐远也下意识看了任桉一眼。
后者倒是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在心里叹了口气后,他这才慢慢转身出去。
门一关上,孟砚舟也看向了任桉,“你不问我,昨晚去哪里了?”
任桉抿了一下嘴唇,这才问,“所以你去哪里了?”
“我去喝酒了,酒吧。”孟砚舟回答。
“哦。”
孟砚舟看着她,又将话接了下去,“我和顾佳期一起。”
他这句话落下,任桉的手倒是一下子握紧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了他。
孟砚舟倒是冷笑了一声,“我就奇怪,昨晚无缘无故的,你跟我说金谷集团的曹镇做什么,原来是为试探我?”
“可我连这五年来的事情都忘了,又怎么可能知道顾佳期跟他结婚了?”
“还是你觉得……我跟她之间有什么?”
“不会。”
这次任桉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孟砚舟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任桉又说道,“你……不喜欢她,不是吗?”
“呵呵,任桉,你还真够自信的,你就这么笃定?”
“没错,我之前是不喜欢,但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他后面这句话倒是让任桉的身体一震,眼睛也看向了他。
“反正,你都能婚内出轨,我又何必对你忠贞?”
孟砚舟的话,让任桉的手顿时握紧了,“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的话,那那视频又是怎么回事?那男人叫什么?许越崇是吧?听说还是你父亲以前的学生?”
“难怪了,也只有你父亲那个不知死活的老赌鬼,才会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学生和……女儿。”
话说到后面,孟砚舟原本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但当看向任桉,又想起顾佳期给自己看的那段视频,他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任桉那紧握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包括那紧紧咬着的牙齿。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释怀了。
——他不是忘了,他是变了。
亦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就好像她对孩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一样,他也同样没有忘记自己和许越崇的事情。
他……也从未相信。
其实前几天,任桉差点就原谅他了。
真的……差点。
但他的状态突然又恢复到五年前了。
回到……他们关系更加糟糕的那个时候。
任桉想,这或许是上天给自己的警示。
就连上天也在告诉自己,不应该原谅,他们也……不应该在一起。
“好。”
任桉突然说道。
这一个回答倒是让孟砚舟一愣,然后,他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去喜欢顾佳期吗?那就去喜欢吧,我无所谓。”
她的话说完,孟砚舟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任桉,你是不是想死!?”
话说着,他也伸出手来,想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但手刚伸到半空,他的动作又生生停了下来。
这一刻,孟砚舟甚至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某种力量正在和自己对抗着——不许他去伤害……任桉。
这种感觉很快又变成了一根根的银针,直接刺入了他的脑袋中,让他头疼欲裂!
但孟砚舟没有呻吟出声,只紧紧的皱着眉头。
任桉就站在他的对面,安静的跟他对视着。
对于他的痛苦,视而不见。
孟砚舟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的对吗?任桉,你故意这么说,好抓住我的错处,然后离婚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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