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吴用兴致勃勃道，毕竟他之前久居凡尘，哪能见得这仙城盛景，修真繁华。
更别说要在散修市场中淘宝，于一堆破铜烂铁中挑出稀世珍宝，其中所需要的不仅是眼界、实力，还有冥冥之中的那一点运气。
这种开盲盒的紧张，对未知宝物的期待，以及投入些许成本却能获得巨大收入，以小搏大的刺激，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岂能不充满了吸引力？
毕竟谁不想首抽必赚，甚至一发入魂，来开个大满贯呢？！
“呵呵，我随意！”
林辰呵呵一笑，丝毫不介意。
以他对灵气之道的理解，就连元婴修士之中都没有几个能够匹敌的了的存在，其中阴阳转变、死生逆转，已经初窥门道，得了一丝化腐朽为神奇之玄妙。
所以对于其它修士来说，这个散修市场或许是赌眼界、赌运气的地方，但对于林辰来说，就是大部分能化废为宝，并且能拥有多大价值的集市罢了。
“那我们就去淘丹药或者功法的集市吧，说不定能遇到什么绝世神功跟上古仙丹！”
吴用仔细回想一下昔日所看过的门中藏经阁记载，那些话本中的主角，都是从集市破烂中淘出上古功法跟绝世丹药，自此一飞冲天，不可匹敌。
或许今日他就可以尝试一番呢。
虽然他也不懂真货，但没关系，有老师在呢。
在吴用看来，自己这位老师可以说是神秘无比，想要从其中掏出宝来，那绝对不在话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说出口，还没等林辰说话，一旁的王长老却脸色猛地一变，呵斥道：
“你这小子，怎么想的，功法可是修行第一事，修真路上最基础之根，更关乎着日后的道路所在，岂能修行那些来历不明的功法？！”
“要知道，每一部功法都是前人修士的智慧结晶，字字珠玑，微言大义，稍微一個理解不同，运功出错，就会埋下未知的隐患，从而前路断绝！”
“并且此世功法都乃是各家之秘，其中所隐含的关窍，从来都不记载到道书之上，而是师徒血脉之间，口口相传，一旦死亡，宁愿让功法遗失，也绝对不允许外露！”
“更别说还有许多不怀好意者，不仅在功法，甚至连修行的秘术上都下了手段，一旦动手修炼，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炼化成他人的傀儡，生死操于他手而不自知！”
“就比如昔日门中有许多弟子，总想着获得一门保命之法，或者压箱底之术，然后便在集市中购买了什么血遁之术，燃血秘法，结果被魔头炼成了血影傀儡，甚至差点闹出大祸……”
“啊？！”吴用被说的人都蒙了，下意识道，“可、可我见书上……”
“那些都是骗你的！”王长老痛心疾首道，“什么绝世功法，哪一部不是存放在传承千万载的宗门之中，或者巨大的上古遗迹，怎么可能会夹在一群破烂之中？”
“并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破烂之中真的有什么上古功法，内容上又没有未知的隐患，并且可以通过心神感应相传，完全能够让你修炼，但那又如何？”
“需知古今天地有着大变，古法未必适应于今世，今人也未必逊色于古人，修行功法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而不是拘泥于越古老越强！”
“古法未必适应于今世，今人也未必逊色于古人，一切都要应时而变……”林辰此刻倒有些惊讶的看了王长老一眼，“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见解，看来在修行之上，若不是资源的限制，恐怕比昔日长青门的几位金丹走的更远啊！”
“祖师谬赞了，不过是活的久，见识多了罢了。”王长老苦笑一声，道。
林辰倒没有因为对方的谦逊而轻视，反而赞赏有加道：
“我向来认为，智慧从来不会随着岁月而增长，这世上老而愚昧、老而奸猾之辈大有人在，可你却能在岁月中，将知识、经历、眼界，化为自身智慧的一部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领悟出了长生修行的真谛。”
没有老而奸诈，亦没有冥顽不灵，而是随着岁月的增长，活出世事通透的豁达，以及总结过往的见解，此等之辈，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少有的啊。
毕竟此世虽然有不少修士获得长生，但随着时间流逝没长出脑子的，却大有人在。
而王长老能够通过岁月的流逝增长智慧，这已然不凡。
“那、那照长老所说，岂不是丹药，亦是如此？”吴用有些恍然大悟，并且继续问道。
“没错，先不说是药三分毒，陌生人给你的药，能随便吃吗？”林辰闻言不由轻笑一声。
丹药乃是修行的关键，但是药三分毒，并且亦有着不少灵丹，是专门针对某灵根跟某体质炼制，别看体内的灵气含量众多，但倘若不匹配的情况下，一丹服下，恐怕不是增长修为，而是爆体而亡。
更别说这个世界的坏人太多，先不说就有许多魔头，喜欢在丹药中动手脚，蕴藏魔头，施放蛊虫，就连表面伟岸光正的正道修士，都有着拿人试丹之事，更别说那些重重岁月下来，不知经历了何等遭遇的丹药，鬼知道其中蕴含着多少问题，多少隐患，连林辰都不敢直接吞服。
虽然中土东海修士，大多自己都会学一手验丹之术，以供平日验丹，防止被坑，但中招者，亦不在少数。
是以哪怕修行界资源商品化最彻底，但如丹药这般紧要之物，还是多从素有商誉的店铺、商盟中购买，或是在丹会上订购，直接向丹师下单等几种手段。
而不是在散修市场上贩卖的丹药，却是来由不明的那一种。
这些或是杀人劫财的赃物，或是探寻遗迹，在前人洞府中寻得的丹药。
鬼知道是灵丹还是毒丹，药效有没有过期，是给人吞服的草木之丹，还是使用的金铁剑丹，亦或是魔道丹师放出的鱼饵，反正乱七八糟的往摊上一堆，任由人挑选。
按理说除了一条贱命，走投无路只能一搏的散修，基本没有人会来这里购买丹药。
“那、那这么说来，书上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吴用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也不尽然，至少有问题是真的。”林辰轻笑道，“其实这些都是用来骗骗那些不长见识，又没有脑子的散修们，毕竟新丹药出来得需要实验，傀儡的炼制需要耗材，功法的隐患需要验证等等，这些总得要有活物来完成吧……”
“这……”吴用听得脊背一阵发凉。
他没有想到，看似繁华的修真界，背面竟然有这么多阴暗。
其更是宛如深渊一般，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去，轻则道途无望，重则魂飞魄散……
不，甚至这还算好的，更惨的将会是被人囚禁，化为奴隶与傀儡，情感与记忆都被抹去，只留一具空壳，生生世世不得超脱！
修行事举步维艰，不仅在于长生之难，还在于人心之毒啊！
“这、这样一来，这些来历不明的功法跟丹药，甚至就算来历清楚的，也不能要，免得被算计？”吴用不由问道。
“那些正经商店买的，至少信誉有保证，还不至于坑你一个小小的修士。”林辰淡淡道，“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是最蠢的行为。”
“那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
林辰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让吴用不由眸光一亮，可下一刻林辰的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既然不相信别人，那就自己学呗。”
“功法秘术参照别人的理念，自己创造一部，丹药、符箓、阵法、炼器等修仙百艺自己来呗。”
“样样都懂得一点，再找人实验实验，修改修改，不仅没啥隐患，还容易上手，如此不就简单安心许多了？”
……创造功法？还自学自成修仙百艺？
安心是安心了，但这……
自学精通修仙百艺，还开创功法……神他妈哪个正常人能做得到？！
‘可以……这发言很祖师。’
吴用不由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面露难色的说道：
“祖师，就没有点什么普通修士能够做到的方法吗？”
“什么普通修士？”
听到这话，林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之色。
本来此次散修集市之行，虽说是用来打发时间，但他也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收获，并且考验一下吴用的气运、福缘、对灵气感应的敏锐程度，以及悟性，结果他怎么张口闭口就来个普通修士？
当他林辰的弟子，哪怕只是一个记名的，志向也应该化神修士，此界未来的旁门祖师，而不是张口闭口普通修士啊！
如果这个家伙还是这样想，日后混的一个区区的普通化神，日后出去可别报他的名号，毕竟那可不是致谢，而是诬陷！
要是未来飞升仙界，被那一众真仙朋友知道此事，怕不是让他在教化一道方面名声扫地。
‘不行，看来我得把我自己的修真界的基础常识，整理出一套三年悟道五年修炼，布置几十万道题给他练练才行……’
吴用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让林辰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从而导致未来林辰所创造的势力，每个孩子从五岁开始，就得拼命地做题……更有了，活到老做到老的惨剧。
以至于每一位公民，都暗暗下了心思，未来文明要是到达了能够逆转时空的地步，一定要回到这个时候，把吴用给宰了！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此刻，吴用想了想，还是问道：
“那老师，要是功法跟丹药不行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也没有必要进这个散修市场？”
“你傻啦？”此时，在一旁沉默良久的章鱼大妖突然道，“这些修炼内服之物不可以，但身外之物并非不行啊。”
“呦？”林辰转头看了它一眼，笑道，“没想到伱脑子还转的挺快的嘛？”
“我的脑子比你们人类修士的大脑数量都要来的多，转的当然快了……”章鱼大妖撇了撇嘴道。
“章、章真人的意思是符箓、灵器等物？”吴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没错。”林辰笑着回应了一句，“修行不仅需要内在之法，更需要护道之法，并且相比于前者，后者倒是安全了不少。”
“当然，其中也是有着种种隐患，不过其解决之法，也更容易一些。”
“功法灵丹之物内用，我也说不准贸然吞服后会有什么变化，但身外之物，大不了以原物为材质，再重新炼化一番即可……”
林辰“啪”的一声收起了羽扇，带头向前走去：
“正好，本老祖今天就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世面！”
很快，林辰就带他们走进了这市场之中，一瞬间，红尘的喧闹便扑面而来。
无数的叫卖声，喝声，神识交感，灵觉弥漫，在这片虚空中交织。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古功法，乃是上古惊雷宗的传承秘典《屠仙杀神惊天动地大道磨灭紫金雷诀》，修成轻轻松松越阶而战，成就至高，而且只需要三千中品灵石，路过这家，就没有下个店了啊！”
嗯……这名字听起来就挺上古的。
“从上古岁月遗留下来的仙道宝丹，一丹下去，足以飞升，道友千万不要错过！”
……一丹下去，飞升是飞升了，不过地点怕不是地府吧。
“上古如烟大帝真传，一句话，如何让男修为我花费三百万，仙子们，不是女修我还不卖呢……”
嗯，这……咦？好像有点意思？男修可以买吗？
眼花缭乱的物品让吴用甚至王长老等人都目眩神离，而其中的一些色泽、卖相，摊主的叫卖，都差点让他们忍不住动手掏钱了。
不过在前面领路的林辰，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一直在往前走，最终停到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相当的特别，不仅正处于整个集市的最重要，并且相比于其他在地面上摆摊的散修，此处竟然建立了一个纸扎屋。
薄薄的纸宛若坚实的楼阁一般，高达六层，承载着来往进出的大量修士，集市之内，能与之相比的地方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而每一层楼，都依次标有丹、器、符、阵、奇物、未知六大字迹，其中更传来了中中中的吼叫声，显得不凡。
王长老看到这一处，心中不由升腾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而此时耳边正传来的林辰的话：
“……就是这里了！”
这里？！
王长老见此，不由大惊，他自然知晓此处是何地方，连忙疯狂的劝阻道：
“祖师，这纸扎店里面的都是归墟之物，不仅凶险异常，开一次，至少都得上万块下品灵石的灵气啊！”
上万块下品灵石，都可以买得一枚筑基丹了！
“怕什么，要玩就玩大的！”林辰轻摇羽扇，傲然道，“赌石也好，战斗也罢，我林辰这一生，什么时候打过低端局？”
“不就上万下品灵石吗？把长青门的宝库统统给我掏出来，本老祖今天就来教你们，什么叫做——梭哈是一种智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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