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用我祖母的金簪,自戳双目;用我母亲的金簪,自刺双耳;用漠北王妃的剪子自拔口舌;用我大伯的铡刀自斩双手双足。”
景庆冷声淡漠,狠厉无情地吐出一字一句最狠的要求。
胡皇后震惊听着小男孩冰冷无情的语调,脸色一点一点惨白了起来。
“你——”
胡皇后不可置信地指着他,手抖如筛。
景庆目光冰冷,犀利穿心,“做不到,我也会留你一命,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被废、下狱、圈禁、赐死!”
胡氏一听,彻底宛如一个没了生气的枯叶,瘫坐惨白。
“不、不……”
任凭胡皇后的哀求,景庆目光冰冷依旧,狠辣果决。
一室死寂时,欢快的小奶音儿宛如甜糯糖果般,蹦跳而来。
“景庆哥哥!景庆哥哥!”
小男孩回身,精准地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宝宝,冰冷的眉眼顿染宠溺。
“怎么了?”景庆好笑地看着怀里笑靥甜糯的小奶包,温了声音问道。
“景庆哥哥,刚刚有个叔叔过来说,二哥哥来啦~咱们快点去找二哥哥吧!”
小茶音兴奋地拉着景庆哥哥的手手摇晃。
旁边的纪迟闻言一惊,诧异问道,“音音小姐说的是你的亲二哥?来了?”
“是呀是呀~”小茶音开心地蹦蹦跳跳。
纪迟却有些慌了,他连忙看向旁边的小男孩,“音音小姐的二哥不是——”
“怀化大将军魏棕澜。”景庆淡淡接话。
瞬间,面如死灰的胡皇后主仆猛地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向了粉嘟嘟的小奶团子。
纪迟心惊道,“不是漠北四公子,云麾将军魏朱凌吗?”
逆风营作为前锋营,骁勇冠三军,但人数远不如中军大营雄兵数万,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四哥哥也来了呀~”小茶音欢快地说道,“三哥哥和四哥哥都来了呐!不过三哥哥和四哥哥已经陪音音玩了几天啦,二哥哥还没有来陪音音玩呐!”
“归德将军?!”纪迟震惊。
胡氏更震惊,她双目震颤地死死盯着这个她一向看不起的小奶包,眼珠欲裂。
景庆冷冷侧移一步,挡住了胡皇后盯着音音的视线,淡淡道,“魏三是来追查科举舞弊的,应该不会掺和进宫变。”
“那怀化大将军……”又是怎么会突然雄兵天降的?
纪迟很是不解。
“不然你以为,凭奉宁侯带着几万叛军,真的能占领京师掌控皇宫?”
景庆嗤笑,语气波澜不惊,毫无意外,
“先不说魏四的逆风营就不是吃素的,奉宁侯能探知魏棕澜的行踪本身就是个笑话。这不过是老爷子安排的引蛇出洞罢了。”
胡皇后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震惊的目光在面前这两个小孩身上来回转移。
纪迟斜了她一眼,见她未有旁的异动,便又看向景庆道,
“若漠北二公子率中军大营赶至,只怕叛军扑腾不了片刻就被镇压了。那恐怕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了……”
景庆点了点头,“无妨,你们到时做出来救我们的样子便是,剩下的自有我安排,不会牵连到你们。”
“是。”
小男孩从容平静的话宛如一颗定心丸,纪迟闻言冷静下来,只给下属递了个目光,让他通知守在外面的兄弟做好准备。
景庆回身,看向了捂着胸口装犯病的皇后,冷冷道,
“听到了吗,抓紧时间。或者你不想谢罪,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是让你死得痛快了些,我自去折磨太子就是。”
说着,景庆拉起了身旁小茶音,温声哄道,
“走吧,咱们去门口等着二哥哥,外面还有坏人没被你二哥哥抓完,出去太危险了,咱们就在门口等他好吗?”
“好!”小奶包开心地蹦蹦跳跳,迫不及待地拉着景庆哥哥往外跑。
纪迟安排了下属在殿中盯着这主仆仨,他跟了出去,看了看在院子里兴奋地跑来跑去的小奶包,悄悄来到了立于阶上的小男孩身边。
“小殿下,您不进去瞧着吗?”
景庆淡淡仰头,看着天上明媚阳光,倾撒在这花草茂盛的庭院中,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无忧无虑的甜糯笑靥,在清澈秋阳下岁月静好。
“不必了,”小男孩收敛了身上的煞气,帝威君临,
“折磨是给逝者看的,以祭告慰。活人瞧多了,只会变得麻木残暴。此恨不必解,永铭吾心,以记警诫。”
纪迟看着温和平静地说出此话的小男孩,心中震撼,崇敬油然。
他愣了愣,片刻后温厚笑道,“小殿下肯定是什么神仙转世,得嘞,那属下也不去瞧了,让我惨死的母亲在天上瞧着就成,那个害死她和她旧主的那个毒妇,总算是遭报应了。”
景庆勾了勾唇,“你想去看就去看着,解了杀亲仇恨也是痛快,我只不过更愿意在这看音音开心的样子。对了,徐周来了?”
“哦,他刚刚就进去了,老吴在外面好说歹说,才劝他没进去亲自动手。”
纪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为了给恩师报仇,毫不犹豫就要把命豁上去!为着这个毒妇,哪里值得?脏了自己的手,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景庆“嗯”了一声,淡淡道,“让里面的人盯仔细了,胡氏这主仆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让她们趁机留下些什么,给太子传信儿。”
“是,”纪迟神色一凝,立马进去了。
他刚进去,开门的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痛苦的嘶哑惨叫。
景庆看向了院子里跟禁军叔叔们开心地玩乐的小奶包。
小宝宝那里离得远,又只盯着门口那边等着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哥呢,一点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死动静。
身后门声又响了起来,景庆没有回头,但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药香。
小男孩没什么意外的,他淡淡问道,“是她自己动的手吗?”
身后传来一声讽刺冷嗤,“那个毒妇只对旁人下得去这个狠手!是她旁边的那个嬷嬷和宫女做的。”
景庆毫不意外地“嗯”了一声,他特意留下了这俩“忠心耿耿”的奴才。
徐周冷笑嘲讽,“你说讽不讽刺,这两个自诩最忠心耿耿的奴才,替自家主子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却要亲自动手,折磨死自己的主子。”
景庆墨眸冰冷,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你检查过胡氏留下的罪己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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