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许彦洲的身材是真的好。
人往那破破旧旧的小病床上一趴,有淡淡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懒洋洋的就给那男人的背肌线条镶上一圈绒绒的轮廓,看起来很流畅。
再往下,是深凹的脊椎线。
连着屁股上那两坨结实的肌肉。
王暖她爸下手也真是够狠的。
这一烧火棍下去,原本许彦洲还算冷白的皮肤,此刻都是青青紫紫一片,其中还惨杂着一些细微的小伤口,像蜘蛛网一样龟裂开。
有血!
舒澜没来由的,心头就是狠狠一紧。
许是这男人好歹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王暖她爸打成那样,受的伤。
她不爱了,可却不等于是丧良心的白眼狼!
舒澜问外科医生,“他这样,不用直接送去急诊室吗?伤在……嗯,臀部,以后会不会残废什么的?”
外科医生好心科普,“的确是有一定致残风险的,不过目前许先生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要留院在观察一下,若皮下出血现象没有好转的话,可能就需要手术清除淤血了。”
“那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变成小半身无法正常活动的残废?”
实际舒澜都开始想,要说许彦洲也残了,不如以后她就开一个疗养院,把他和孟思楠放在一起,方便照顾。
外科医生讪笑,“只是有可能,许夫人不用太紧张,这样,您看,许先生裤子都脱了,晾在那也有一阵了,您还是赶紧给他上药,我先带着人走了。”
门外,窥伺许彦洲屁股的姑娘们,可真是不少。
再看许大律师那张俊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都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舒澜抿抿唇,客气的将外科医生送走。
之后门一关。
她深吸一口气,说,“刚才在村里,谢了。”
说完,就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出来一些刺鼻的软膏,很轻柔的涂抹在自己指腹上,等略微发热了,才想着给许彦洲上药。
可许彦洲那狗东西却冷哼一声,嗤道:“舒律师肯跟我道谢?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是海枯石烂,世界末日了?”
听听,这男人的嘴,很可能是茅房的石头堆起来的。
舒澜死死盯着他那两个青紫青紫的臀瓣,磨着牙,极力隐忍的笑道:“放心,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升起来,外面也没海枯石烂,世界末日,我就是想着,你要是残废了,我这婚更离不了,真被你赖一辈子,我不得哭死?”
不就是毒舌,不就是气人嘛!
她也会。
许彦洲果然七窍生烟了。
舒澜看他那样,都恨不得赶紧去找三根香,先顶礼膜拜,再把香插在他脑袋上。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香炉烟大,许愿就一定能灵验!
她看许彦洲脑袋顶上冒出来的烟,就挺鼎盛,没准儿真能心想事成呢。
谁知道啊!
“哈哈——”想着想着,一只手拿药膏,一只手往许狗屁股上招呼的舒澜,就忍不住笑了。
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许彦洲侧目那么一看,一颗心,猛得就重重往下沉了又一沉。
上一次看到这死女人笑的如此惬意舒心的时候,是多久之前了?
最近一段时间,舒澜似乎就只肯对其他男人这样笑,看见他,就跟看见什么垃圾脏东西一样,不是鄙夷就是嘲讽的。
总之没一个好脸色!
他默然开口,“舒舒,我要是改了,你能不跟我离婚吗?”
“改什么?”
舒澜半靠在床尾,手指是落在他屁股上,动作如此亲昵暧昧,可她与他之间,总莫名生出一抹无形之中的疏离。
她挑眉,眸色澄清,很淡,“许彦洲,实际我不止一次跟你说,也许我们从根上就不是一类人,就像当初你父亲选择背叛我母亲,而你,也有你自己的衡量,不是吗?”
许家的人,可能从骨子里,那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商人嘛,不冷血无情,不一直向钱看,那迟早得被这商场里的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给弄死。
舒澜也是真想明白了。
她跟许彦洲的婚姻注定不幸福,苦哈哈的喜欢了十几年,也不过是小女孩被救之后的一种生理性依赖罢了。
要说冷静下来,仔细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舒澜自己也挺含糊的。
她捂着胸口的位置,笑了笑,“许彦洲,我跟你,一直都是细水长流,一直都是被认定的一对,跟古代童养媳一样,但真说男女之间的那种轰轰烈烈,我没有,你呢?你有过我吗?”
涂完药膏,舒澜叫了小护士帮忙检查了一下。
外科医生也过来,先做个基本的查体,确定没有其他外伤以后,才嘱咐了几句,离开。
病房再次回归略带压抑的安静。
许彦洲只能趴着,视线受阻。
舒澜是故意站在他的视线盲区里,以免两人这个时候还要尴尬的四目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
营养液的瓶子里,接近于透明的液体,只剩下了一半。
他才嗓音干涩的问她,“舒澜,你是不是真喜欢上谁了?”
舒澜垂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她摇摇头,道:“不知道,像是不存在的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算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
犹如双手攥紧了空气。
看着满满的。
可一松开拳头,那里面,到底什么都没有。
舒艾来了。
她哭哭啼啼就冲到许彦洲的床边,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准备离开的舒澜,火冒三丈,“舒澜,你有什么,就冲我一个人来!彦洲哥哥是我的命,你要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算倾尽所有,也不会放过你!”
“抱歉,舒艾,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跟你抢,只是你,这里……”舒澜半靠在病房门口,戳了戳心口,“是不是总觉得不安?因为你想要的,从不属于你!”
许彦洲跟她说,如果他改,她是否会不离婚?
当时她就很想很想问他一句,“许彦洲,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可我本不属于你,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安?”
离开病房。
舒艾的哭喊谩骂声从未停止。
许彦洲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挽留。
很好,这就是他的选择,身为许家唯一继承人,身为那个叛徒的儿子。
舒澜比谁都清楚。
许彦洲的摇摆不定,来自于累计筹码的必要性,来自于……深深的不安……
“所以,你觉得许彦洲一次次缠着你,甚至为你受伤,都是他自己在找心理平衡?”
和王暖去吃羊蝎子。
两个姑娘,深更半夜的,把店里的果汁都给买断了。
舒澜叼着吸管,耸耸肩,“当初许彦洲的奶奶做主,将我带去许家抚养,后来我嫁给许彦洲,都是一步一步在安排,在以这种方式赎罪!许家的传统啊,呵呵,我早该想明白的!”
“可我看许彦洲瞧你的眼神,那种深情和舍不得,是造不了假的。”(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