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翊唇角笑意消淡,没说话。
那些男子谁不恭维何纯如?偏偏这个祁承翊,还对她不满意?
何纯如走来挽着扶云卿的手,说道:“卿卿,我寻你有事。”
“不巧,我找扶姑娘也有事商量。何姑娘还是改日再寻她吧。”祁承翊朝扶云卿略挑眉毛,颇有些‘我与她你选谁?'的架势。
“……”扶云卿心道,瑜妃案子刚结,祁承翊也没什么事商量吧?她与何纯如几日未见,当是姐妹重要。
“殿下若有事,咱们改日相商。”扶云卿施了一礼。
何纯如满意勾唇,挽着扶云卿离开,临走前还挑衅地瞥了眼祁承翊。
二人背影走远,祁承翊忽然问道:“沈淮序。”
“属下在。”
“可有办法把那个女人,从云卿身边弄走?”
“?”沈淮序挠了挠头,“属下想个法子。”
……
何纯如牵着扶云卿的手,一路走回喜穗宫,一边叮嘱道:“卿卿,我知道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讲。”
“什么话你还没说,就知道我不爱听?”扶云卿有些好奇。
“你为何与八殿下走的这么近?”
“因、因为我们一起查案啊……”
何纯如摇了摇头,一语道破:“卿卿,我们这样好的手帕交,你不该瞒我。我觉得你是想在争储中,站队八皇子。”
扶云卿心中一愣,又听何纯如继续说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心仪八殿下?他除了长得好看,其他优势全无!”
“我?心仪?八殿下?”扶云卿面颊烫红,摇头道,“纯如你莫要乱牵红线,我与他清清白白,至多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关系。”
何纯如长长地哦了一声,像操心的长辈,语重心长道:“卿卿,我知道你想撑起门楣、在京城站稳脚保护子珩,那你就更不应该站队祁承翊。”
“纵使他母族恢复清名,可你不要忘记,他母族全死,这样毫无根基的皇子,在皇城孤立无援。你知道争储多么凶险吗?康熙八子夺嫡,除皇四子全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何纯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反应过来云卿没读过史书、不知八子夺嫡,叹息后继续道:
“争储站队、党派之争,皇子死党羽灭。你身为女子,不想依附婆家、想独立成长,我很欣赏你在封建王朝还有这样的思想,但倘若你站错队,身为将军府遗孤、身为女子,你下次会惨烈千倍。”
扶云卿知道纯如说这么多,是出于担心她。
有一人这么担心她,她很高兴,可是……
“阿如说这么多,无非是不相信八殿下能走到最后。”扶云卿美眸含笑,略有深意问道,“可阿如怎知,八殿下没有这个能力?”
“就凭他从前是冷宫弃子,就凭他母族全灭,毫无根基、毫无建树,把他扔进皇子堆里,我甚至找不到他半点出彩的地方。”
何纯如说的掷地有声,所幸此处只有她们,没有旁人听见。
扶云卿听到这番回答,轻笑摇头:“阿如,我们看法不一样。他虽才出冷宫,却迅速恢复皇子之权,又立马为母族平反,可见能力出众。虽无靠山,可他步步筹谋,现在比别的皇子弱,但日后未必不比他们强。”
何纯如讶然,她本想拉扶云卿一把,如今皇子们都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必然掀起腥风血雨,产生误伤死亡,她不想扶云卿站队祁承翊置身风暴当中……
可观扶云卿这般坚定,倒像铁了心。
无妨,反正她意外穿越至此,乃钦定的太子妃,必然日后权势双收,想来也能拼尽全力护住扶云卿。
何纯如紧锁眉头,叹道:“你笃定八殿下未来会大展宏图,我不置可否,但我希望卿卿莫要一条路走到黑。你或许认为他很有潜力,但潜力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扶云卿记得,前世纯如并没有怎么插手党派之争,为何这一世……
她好奇道:“阿如,那你觉得,谁更有希望?”
“大皇子。”何纯如目露深思。
扶云卿了然。
确实大皇子祁嵩,是如日中天的争储热选。备受皇帝喜爱,且是德妃独子,有靠山有人脉、又受宠,且民间声望极高。
可不知为何,扶云卿就是押定祁承翊能胜出。
但唯独一点,祁承翊身份存疑……
他是祁承翊,又好像不是祁承翊,若他不是祁承翊,被揭穿那日,必定一败涂地。
那么首先,她应该确认,如今这个祁承翊,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祁承翊……
二人说话这功夫,已经到了喜穗宫。
刚好撞上手脚镣铐被押走的陈凝露。
陈凝露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被锦衣卫押着推出东厢房。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前几日拿‘瑜妃有孕’耀武扬威地打压扶云卿,如今却被扶云卿掀了老底,揪出当年密案,父亲已死、姐姐已死、祁昱已死,甚至陈家被满门抄斩!
“扶云卿!我要杀了你!”
陈凝露眼眶猩红到几乎泣血,如炼狱爬出来的厉鬼,要索扶云卿的命,恨恨叫嚣着。
“你害死我阿姐、父亲、全家,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啊啊!”
这叫嚣声尖利无比,听得耳朵生疼,扶云卿眼底划过一抹轻蔑,抬手钳住疯婆子的下巴,冷眼笑问:“你要杀了我?可现在却是你先去死。”
好霸道的一句话。
何纯如啪啪啪鼓掌称赞,讥讽道:“陈凝露你死到临头还要打嘴炮?你若再敢口出狂言,我就不客气了……”
“何纯如,你不配做太子妃!你和扶云卿狼狈为奸,你们迟早要一起下地狱——”
“啪!”扶云卿扬手扇了她一巴掌,手腕玉镯微震。
“你骂我就算了,你还骂纯如下地狱。”扶云卿笑道,“这巴掌,算是我送你一程,快押去午门斩首吧,休要在这里添堵。”
陈凝露被捂了嘴,一路撒泼打滚要反抗,死到临头全无贵女风范。
何纯如讥讽感慨:“谁家名门闺秀做成这样?真是丢京城贵女的脸!”
二人走进喜穗宫,一只木虱跳到何纯如裙摆顺势上爬……
何纯如手背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低头一看,险些跳脚:“啊!!虫子!”
扶云卿抬袖给她拍掉!
木虱致人过敏,何纯如手背迅速起了一片红疹,痒得抓挠出血。
“云裳,快带你家姑娘去找御医瞧瞧。”扶云卿十分担忧。
何纯如火急火燎地走出喜穗宫时,与前来的祁承翊擦肩而过。
“你怎么又来接近卿卿了?”何纯如乜了祁承翊一眼。
祁承翊道:“何姑娘还是先去治病吧,好走不送。”
“你——”何纯如一边抓着起红疹的手背,一边离开。
待何纯如走远,沈淮序在暗处将一装了木虱的小竹筒合上,颇为满意地点头。
扶云卿不解问:“刚才才见过,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事,极大的一件事。”祁承翊面色有些凝重。
扶云卿好似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般凝重的神情。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她心生疑惑。(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