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一听这各色的声音就浑身一哆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现实由不得他不回头,谁让当日自己写拜帖的时候还自称过“沐恩晚生”。
“哎呀,这不是……末将见过魏公公!”祖大寿假装满脸惊愕,然后连忙行礼,脸上未曾见一丝怠慢之色。
魏忠贤冷笑一声,他一声阅人无数,知道祖大寿是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才忌惮自己,轻轻地扬了扬手,“将军请起,知道的说将军念及旧情,不知道还以为我魏忠贤不知悔改呢,这要是传到万岁爷的耳朵里可是大大的不妙。”
祖大寿连呼不敢,看来对魏忠贤是颇为忌惮,看他的表情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末将愿听公公教诲,不知魏公公叫住末将可是有所吩咐?。”他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魏忠贤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魏忠贤摆了摆手,笑道:“将军军务繁忙,杂家就不跟你客套了。你们不敢说是杂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但都跟杂家颇有渊源。杂家在东厂的时候虽然坏事做尽,但也未曾欠九边将士们一丝军粮,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杂家听说袁崇焕被下了昭狱,将军害怕遭受牵连,因此就跑回了辽东,可有这回事儿?”
祖大寿满头冷汗,他心中惊呼:“这老匹夫已经不执掌东厂了,消息怎的这般灵通。别的我跟后金书信往来的事情他也知晓吧,不行,回到府上我要连夜把那些书信焚烧一空,免得落下把柄,被人利用要挟。”
他心里暗骂,脸上却愈发的恭敬起来,“末将惭愧,圣上被朝中的奸臣蒙蔽了视听,虽然我曾想过要当面跟圣上陈呈其中的利害关系,救袁督师于水火之中,可虑及众多将士们的性命,迫不得已从长计议。”
魏忠贤脸上突然阴云密布,冷哼一声,“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杂家看来你这分明就是贪生怕死,要是圣上知道你放走皇太极,恐怕袁崇焕凶多吉少。”
祖大寿眉毛都扭成了一个疙瘩,冲着魏忠贤是一跪到底,“公公冤枉好人,末将真是想救袁督师,奈何能力有限。袁督师待末将情比金坚,要是能救他性命,我宁愿贡献出自己的官职贬为庶民。”
魏忠贤斜着睨了一眼祖大寿,见他脸上情真意切,并不似在逢场作戏。他原本想追问他为何要放走皇太极这个大祸患,叹了一口气,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罢了罢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指你一条明路。你先起来。以杂家对当今圣上的了解,此事不会牵连太广,不几日便会差人来劝诫,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老资历的天启帝帝师孙承宗。为今之计,你们只有在这传旨的太监和孙承宗到来之前主动出兵进攻后金,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才能保住袁崇焕的性命。”
祖大寿游刃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逢场作戏的本事,可唯独对有知遇之恩的袁崇焕最念旧情,如今老上司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这几****是茶饭不香,真怕崇祯帝脑袋一热把袁崇焕的脑袋给砍了。可为了长远的考虑避免兔死狗烹的局面出现,又不能倾尽全力跟后金死磕,只得搪塞道:“多谢公公明示,末将安排完山海关的防务,这就带着部下去追击皇太极,希望事情还有转机。”可他并没有挑明吴襄乘船去京师告状之事,摆明要摆关山月一道。
魏忠贤虽然曾经是个祸国殃民的大混蛋,可他从没想过大明变得国破人亡混乱不堪,更不愿意看到当今圣上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事不宜迟,你快快去吧!”
祖大寿如临大赦,生怕被魏忠贤看出心中的小九九,连忙起身告辞。
关山月派出兵丁去跟着祖大寿的人去运盐后,收拢部队后冲着山海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吴三桂坐在马上想想刚才的事情是越想越郁闷,自己勇冠九边无往不胜的美名竟然顷刻间便毁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之手,他何曾遭受过这等羞辱,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滑铁卢。
他虽然得到了舅父祖大寿追击皇太极的军令,可他知道那都是做做面子给大宁的诸将看的,一边骑在马上生闷气,一边不紧不慢的冲着皇太极逃跑的方向追击着。
谁知吴三桂率部刚走出没有一里地,突然从身后窜出三条大狗冲着他狂奔而去,为首的一条白的跟雪狐一样的大狗冲着吴三桂狂吠不止,脖子里还挂着一个长长的竹筒,里面好像有着急的书信,似乎是在用犬吠声引起他注意。
吴三桂盯着狗脖子上那用红绳拴着的竹筒,把撑得满满的长弓松了下来,那用布塞住的竹筒在狗脖子上左摇右晃滑稽极了,盯着那越来越进的白狗是越看越有意思,他忍不住笑骂道:“真他娘的有意思,飞鸽传书我听说过,这飞狗传书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有意思,有意思。”
那白狗似乎通灵一般,毫不犹豫的停在了吴三桂的面前,用前爪把竹筒往嘴里一赛,灵巧的蹦到了吴三桂的面前。
吴三桂弯腰顺势把竹筒拿在了手中,那红色的绳子是个抽扣一扯便开,“嗨,神了!”
周边的将士们见此无不抚掌大笑,就像过年的时候在集市上看的耍把戏的一样新奇有趣儿。
就在他们笑得时候,一直跟在后边的那俩黑狗猛地蹿了过来,扔下两个白的像雪一样的布包扭头便跑。
只是这次,还没等周围的士兵们笑出声,“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吴三桂便被炸翻在地,就连围在他周围的亲兵们也全都被炸的人仰马翻。
这时候明白过味来的兵丁们再去寻找,那三条狗早就窜的无影无踪了。
五里地开外,魏良卿坐在那宽敞的弹药车上,看着归来的雪橇三傻,贱笑一声,“吴三桂啊,吴三桂,这原本是为皇太极装备的,要是再管不住你那话儿,下次可就不是这个装药量了。哎,叔,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替天行道!”说完一脸得瑟的冲着魏忠贤一阵挤眉弄眼。
魏忠贤翻了白眼,裹了裹身上的鹿皮大衣冲着车角拱了拱,骂道:“滚一边拉子去,你挡着爷的太阳了!”
归途,众人都劝说关山月趁机把事情坐实了,因为大明跟大宁之间的缓冲带虽然名义上属于林丹汗,可实际上已经成了大宁的地盘。这一次讨伐后金,林丹汗没有像往常一般站出来指手画脚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可关山月不这么想,他觉得这缓冲带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至少朝廷和那些野心家们不敢贸然染指大宁。
商讨了一路,众人还是决定听从关山月的建议,坚定不移的走闷声发大财的老路。
关山月回到朵颜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库仑城,因为张德彪来信说库仑城完工了,请他去视察验收。
到了库仑城后,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总算是明白了张德彪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管他要钱花钱如流水了。张德彪这货修的那是常规的城池,分明是传闻中的棱堡。(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