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生活也许会产生时光飞逝的错觉。不知不觉间,我已在这小山村内度过了一个多月。源前辈那里,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我的伤势,也没太大起色。唯一称得上收获的,大概就是我收获了一个半朋友——加耶和绯鞠吧。
自从熟络起来后,加耶几乎每天都要过来,带着我到村子各处游玩;不过,因为村子不大的缘故,似乎可供游玩的地方也是不多,所以我们更多还是在那条河边钓鱼,戏水之类;顺带一天,因为我不会游泳,所以每次都会被整的很惨,但我却依旧乐此不疲;也许,这种未曾体会过的孩提的欢乐令我新鲜,甚至,着迷吧。
至于绯鞠,老实说,我也说不清和她到底算不算朋友。但就表面上看,我们的关系并不融洽。因为要退治凶恶的妖魔,防止其下山为祸,绯鞠依旧更多的呆在那座山上;我们大约三五天才会碰一次面,不过这样的会面既不激动人心,也谈不上友好。除了会在加耶面前表现的相对热情一些,私下里对我,只是冷淡的点一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否则,多一句话也不会和我说......话说我真的有那么讨人嫌吗?还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她了?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冷不淡的继续着,硬要给出定性的话,也就比陌生人强了那么一丁点吧。
抛开这些不谈。等外伤恢复后,我又一次跑去了那种魔山。当然,这次我可没有开启什么“作死模式”,只是在白天去到山脚附近,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了下这座山的气场。虽说之前也没有抱着太大希望,但在亲身确认后,我还是略感失望。看上去,这座山上所布置的禁制应该有相当年头了,其中累积的邪气不可谓不庞大。但也正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这山中的邪气也是沉淀的极为浑厚,堪称邪气中的精华。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思想,认为越是精华的东西就是越好;对于其他我是不清楚,但就能量一道,却并非如此。
诚然,精纯的能量往往威力也是巨大,但这样的能量也往往伴随着两个大问题——吸收与利用。对于修行者而言,即便修为相当,本源属性相同,依然也会因为修习的功法不同,资质与体质的差别而有所差异;在这种情况下,对纯粹能量的吸收的差异自然也是存在的;同理,在这样的差别前提下,即便能够吸收,是否能够利用也会因人而异。
回到魔山邪气的问题上。这里的邪气能量相当可观,但也因为如此,这并不是我这样的伤残之躯现阶段可以利用起来得。如果我一意孤行,强纳邪气入体,只怕不死也是疯癫伤残的下场。我渴望恢复力量,更渴望与妻儿团聚,但这不等于我就会因此发疯,做些不顾后果,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出来。
另一方面,邪气既然沾了个“邪”字,自然不是什么善类,这种能量吸入体内,多少都会对身体产生或显性或隐性的伤害,尤其是对精神层面最为麻烦。想到这一点,我多少开始担心起绯鞠来,她那样长期呆在山上,身体恐怕会......虽然她对我不冷不热的,但下次,还是提醒她一句吧。
“说起来,按照绯鞠的惯例,今天差不多会下山补充补给吧。要不要往山的方向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呢?”
这样想着,今天的我再一次靠近了那座应该敬而远之魔山。
“......嗯?”
走不多远,一股强烈的窥视感令我停下脚步。有什么人在附近吗?还是说,不是人?
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同时一张“土遁符”捏在手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避免无意义的战斗非常必要,而且现阶段我能使用的攻击性符咒也不多;能跑路,还是跑路为妙。
“唰啦唰啦~~”
“啊。”
草丛里传来动静,我立时转身,凝神戒备,同时高声问道:“谁在哪?是加耶吗?你可别想再吓我一次,我可已经看见你了,快出来吧。”
“唰啦唰啦唰啦~~”
草丛的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终于,我看清了草丛内隐藏的生物的真容。
“这是、狗吗?”
草丛中,银色的犬型生物缓缓步出,静静注视着我。嗯,好像,是狼吧?它想干什么?吃了我吗?不。不像是,它的眼神没有杀气,也不存在捕食者的贪婪与狡黠,反倒,有一种寂寞的味道。奇怪,为什么我会想到寂寞这个词。等一等,它的气息好像......
“......小真?”
“唉?”
清澄的声音令我不由一愣,而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银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银白长发,有着工整美貌与狂野气息以及,声色狂喜的少女。
“小真!!!”
“哇!!!”
一个虎扑,少女将我扑倒压在身下。这这这、这什么情况?!这、这种“袭击”来得太突然了,我有点吃不消啊!
“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你、你是......”
“(嗅嗅)......你是谁?”
贴在我胸前的少女吸了吸鼻子,又仔细的端详着我的面容,眼神忽厉,语气森冷的发问。
“那个,啊,我是新来村里的人,我叫夜......”
“够了!不管你是谁!小真以外的家伙,休想碰银子一下!”
“啊?!”
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名的杀机却是临身,狼少女的利爪携着劲风压下,逼命瞬间,我勉强发力一推,将少女从身上推开,侧身一滚,逃过一劫。
“咝————”
左臂一阵刺痛,斜眼看去,衣服已爪风割裂,甚至还有点点血迹渗出。啊~~~,这算怎么回事啊?旧伤刚好又添新伤,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是怪我出门没看什么黄历之类的吗?我哪里知道今天不宜外出啊!
“等一等等一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是要杀我,好歹也要有个理由吧?!”
“别装傻了!你这个妄图染指银子的恶徒!”
“恶徒你妹呀!我做什么了?!再说谁染指你啦?!明明是你自己扑过来把我扑倒的好不好?”
“唉?嗯~~~,那又不怪我!是你的身上有小真的味道我才扑过去的!对的!一定是你妄图染指银子,才会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欺骗银子的嗅觉!一定是!”
“不要这样自顾自的就陷入自己的臆断里好不好?我都第一次看到你,怎么就想染指你了?”
“嗯~~~,总之,小真是我唯一的主人!给我仔细把这个名字记住!听到没有!”
“啊~~~,完全没再听我说话的感觉......好好好,我记住了。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我有说过吗?我不需要小真以外的人。所以,死吧。”
“哇!还来?!”
我可没有好脾气道闭目待死,既然夹杂不清,还是不解释的好。土遁符发动,直接逃至百里开外。好险,差一点就挂了。不过那个疯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啊?小真,又是谁?
......
“我、我回来了。”
“欢迎回、呀!你这又是怎么了?”
迎接我的佐和奶奶一脸惊异与关切。这是当然,任谁看到我这副精疲力尽,衣衫破损的样子,不吃惊都难吧。(主要还是因为土遁符遁的太远,结果不但走了不少路,更兼提防狼少女的追杀,才把自己搞的这么精疲力尽的。)
“这个,一言难尽。”我苦笑着,把破掉的衣服脱了下来。
“你不是,又偷偷跑去山上了吧?”
随后到来的加耶一面接过我换下的衣服,一面有些生气的询问。
“怎么可能。”我连连摆手,“我,是遇到野兽了。好不容易跑了回来。”
“野兽?”
“啊,绯鞠。”
对面房间里,绯鞠来开门走了过来,她仔细观察了下我的伤口,皱眉问道:“袭击你的,是什么野兽?”
“应该,是狼吧。”
“狼吗?”
绯鞠点着头,若有所思的回到房间,看她的架势,是知道些什么吧。
夜晚,从不睡觉的我也没太多心思养气,干脆爬起身,来到屋外透气。正对着夜空明月发呆,一阵凄凉的狼嚎声将我拉回了现实。
“是那只狼啊。”
“啊。绯鞠啊。你不睡吗?”
“猫,是夜行性的生物。”
“呃,也是,我忘记了。”我笑笑,又问道:“绯鞠,你对那只狼,那个叫银子的狼少女了解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吧。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样子。稍微,有些在意。”
“这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倒也......至少我想知道自己差点被杀的原因。毕竟她也不是一开始就......”
“那就别多问。”
“啊?”
“她对于你来说,终究是异类。你的想法与她,也终究是不同。对于你这样的灵能者来说,和异类,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与其关心关于她的事情,还是多关心一些你的性命比较好。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逃过一劫。”
“呃~~~~”绯鞠的话让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沉默了阵,我又道:“好吧,姑且不谈她。你呢?在山上没什么大碍吧。”
“与你无关。”
“......算了。你好像很排斥我,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既然如此,我就不呆在这里继续烦你了。另外,请你小心,那座山,能不上去还是尽量避免吧。”
“......”
无言代替回答,我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往回走。然而心中,对狼少女银子的疑问却并未因此消散......真该死,多管闲事的毛病似乎又要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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