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的饭堂里,随着一个喷嚏而安静下来。
齐御正如大将军般点兵派将呢,结果脑袋上连汤带水,往下直掉饭粒子。
齐御怒气冲冲的一回头,抓起梅钱的脖领子,也不说话,嘴里直哼哼。
哼哼的调儿,就像野猪抢地盘时即将冲锋的声音。
“齐师兄对不住啊!方才听师兄所言实在热血沸腾,一下没忍住!”梅钱急忙解释。
齐御消了些火气,打量着梅钱道:
“我记得你在大晋有官职吧,好像是什么侯爷,正好,这次出征我当大元帅,你当先锋官!你敢不冲锋,看到饭堂里这些饭菜了吗,都塞你肚子里,让你当饭桶!”
“好!没问题,我当先锋官!”梅钱苦着脸答应,心里这个骂啊。
怎么好端端的,饭粒吃鼻子里了?
这霉运赶的,简直倒霉它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梅钱被抓了苦力,当天就被一群演武殿的武夫架着冲出了天祈城,直奔战场。
出发的时候,梅钱还在心里与护心镜沟通,打算让镜子里的神秘老者帮忙脱身,结果对方也倒霉,修炼出了岔子,一时间难以发挥出能力。
“好端端的,这么倒霉呢?”梅钱在心里嘀咕:“会不会是有人在咒我?”
“有可能。”护心镜里传来苍老的声音:“而且连着老夫也跟着被咒了,最近确实运气不佳。”
“我没得罪谁呀!整天安安稳稳的修炼领俸禄!”梅钱道。
“不得罪人,未必就不会被人咒,别忘了你那好兄弟远走异国,他在外面干坏事肯定不用自己的名字,你猜猜他常用的化名是什么。”老者道。
“他肯定用梅钱……我没有这种好兄弟!等我回去就扎小人,一天十个,扎死云缺那孙子!”梅钱道。
“给你个忠告,以后出门去陌生之地,尽量别提自己的名号,先打听打听自称梅钱的人来没来过此地,做没做过什么坏事。”老者道。
“我知道了,以后出门我会小心,唉,真是报应啊。”梅钱道。
“即便云缺用你的名字,也该他被报应,你哪里来的报应?”老者疑惑道。
“这阵子我领俸禄的时候,把云缺在司天监那份顺便也给领了……”梅钱道。
“你们俩一路货色,简直无药可救……”老者叹息道。
远在大晋的梅钱,猜到了云缺有可能用他名字,但梅钱猜不到的是,云缺不仅用了他的名,还把他给说死了。
现在不仅少年城的人,大秦大唐与周围国度的少年高手都知道了一件事。
梅钱被王八精吃了,早死多年。
以后梅钱到了大秦大唐,不报名还好,一报名容易被当做诈尸。
编排梅钱而已,云缺一点内疚都没有,说得情深意切,好像真死了兄弟一般,那悲伤的语气,那沧桑的表情,即便丞相看到都信了一大半。
不过云缺是谁,左兰山真就不知道,他以为驸马又在使坏,用假名诓骗少年城的人。
在左兰山眼里,驸马就是白誉。
云缺以一段小故事,轻而易举改名换姓。
梅钱已死,云缺当立!
有时候说谎也是一种能力,说得好了,连自己都信,何况旁人。
对于云缺的名号,少年城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怀疑,并且都对云缺报以同情之感。
这时另一侧擂台的打斗传来阵阵轰鸣。
人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云缺也随之望去。
二皇子与朱幺的比斗已经开始。
两人都是武夫,一出手便是凶悍搏杀。
赢皓没酒了,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拳劲带风,每打出一拳都犹如炸雷,轰轰作响。
小胖子朱幺的确脑子不太灵光,根本不躲,同样挥拳,来了个硬碰硬。
擂台上的两人变得十分奇怪。
各自站定于擂台中心,两人离着不过半丈远,出拳的动作一模一样,就像对着镜子开打。
如此比斗,立刻惹来场外的不少嘲笑。
很多人认为这两个家伙是浑水摸鱼赢上来的,其实没多少真本事。
少年城的人都认得朱幺,知道这家伙脑子缺根弦,整天就想干死秦皇,本事没多大,口气可不小。
而大秦一方,也没多少人知道二皇子赢皓的底细,认为二皇子就是个醉生梦死的酒鬼皇子,烂泥扶不上墙。
随着两人轰出的力道越来越强,四周的嘲笑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再无声息。
因为那轰鸣声变得宛如惊雷!
一圈圈的气浪,在赢皓与小胖子所在的擂台上外溢开来。
先前还是气浪,逐渐变成了狂风肆虐!
赢皓出拳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他脚下的擂台甚至出现了龟裂!
这位二皇子的力量,从五品金身程度竟然渐渐提升到接近四品,然后直接达到了四品。
破军之力,被赢皓施展而出!
朱幺被砸得缓慢后退,最开始还能对拳,当赢皓用出破军之力,小胖子只能被动防御,将双拳架在身前硬抗。
云缺目光微凝。
赢皓这家伙,果然是四品破军!
之前的猜测,在此刻彻底得到验证。
拥有四品修为的二皇子,便是秦皇设下少年擂的最大依仗。
少年王,非赢皓莫属!
云缺微微皱眉,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有几分胜算。
二皇子别看平常表现得像个酒鬼,其心智必定极高,要知道伪装这种事很容易,只要上点心,谁都可以。
但是常年的伪装,绝非正常人能做到的。
赢皓始终在隐瞒着修为,大秦之内都没几人知道,否则云缺的驸马身份早就能有所耳闻。
这种人,忍耐力绝对惊人!
云缺不由得想起了司天监的二师兄闫罗。
闫罗看似貌不惊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但是那位二师兄才是司天监的主心骨儿,是师兄师妹们极其信任的当家人。
看着二皇子与朱幺的比斗,云缺心里纠结起来。
赢皓胜出毫无悬念,最后少年王的争夺,必须打败赢皓才行。
如果能冲进完美金身,那没得说,云缺肯定放手一搏,以五品战四品,胜算极大。
完美金身加上妖刀之力,哪怕斩杀四品,云缺都有一定的把握。
怎奈现在的境界尚未突破,境界大门推开了不少,但距离完全开启还差了一些。
云缺没多少把握在对战一位四品破军的时候,能成功冲进完美金身。
一旦失败,就此与完美无缘。
最好的选择,便是弃权,让赢皓成为少年王。
弃权虽然能保住进阶完美的机会,却失去了少年城这份难得的助力,没有少年城,去哪收拢这么多高手回援大晋?
比斗的话,容易错失完美良机。
不比的话,援军就此烟消云散。
云缺左右为难,一时难以抉择。
随着柳真真的认输,云缺本应该就此获得最终决战的身份。
可就在云缺纠结着最后一场打还不是打的时候,忽然一道狂风刮起!
一条黑影从人群上方纵跃而来,踩着人们的脑袋跳上了擂台!
登台挑战云缺,说明有少年城的人不服!
柳真真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少年城的人若是谁不认可云缺获胜,可以代替柳真真登台挑战。
其实这番话,柳真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毕竟认输这种事,说出去有些丢人,她又是城主的身份,不战而败确实难看。
好在柳真真很聪明。
说出了谁不服气可以代替我挑战这句话,没人挑战的话,说明大家都服气,我认输也就没那么丢脸了。
以后谁要是拿这件事挤兑人,柳真真也有说辞。
大家一起服气,说明是少年城敬佩云缺,大家都对云缺心服口服,而不是我一个人佩服,认输也是少年人所有人一起认的输。
然而柳真真并未想到,她的这份小聪明,给云缺惹来了一场绝无仅有的巨大危机!
看到来者,云缺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登台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杂毛狗!
狗眼如同老井,没有丝毫涟漪,冷静得骇人。
这条狗,是朱幺的,少年城的人全都认得。
一见狗子登台,史得侩大笑道:
“哈!看来狗子不服气啊,狗就是狗,不懂什么是恩怨,云兄弟!你费点力,把狗子打出擂台你就能进阶决赛了!”
少年城的其他人纷纷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喝起来。
“打一场才叫少年擂嘛!这局属于白送的,打狗子多简单,两脚就下去了哈哈!”
“有道理!既然狗子不服气就让它替城主打一场!”
“云兄弟手下留情啊!别把狗子踹死了,我们还得逗狗玩呢哈哈!”
“就是就是!狗子要是被打死,朱幺那小子非得哭鼻子不可!”
场下的众人在开着玩笑,气氛显得十分轻松。
在少年城的众人看来,狗子登台,相当于少年擂的小插曲,让大家看个乐呵。
接连打了三天,大家观战都观累了,一场又一场的紧张打斗,看着很费心神。
如今杂毛狗来了,大家都想看个热闹,放松放松。
至于胜负,没人多想。
杂毛狗在少年城养了好多年,除了啃啃骨头,鼻子很灵,跑得快些,没人见过杂毛狗有什么其他能耐。
充其量相当于最低阶的九阶妖兽,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连柳真真都在掩口轻笑,认为狗子登台挑战这种事实在好玩儿。
但是云缺可不觉得好玩。
反而浑身的气机顷刻间被调动到极致,目光阴沉,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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