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三郎,你怎么啦?”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到张文远的耳朵里,让他渐渐地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心说这是哪儿啊,我怎么还活着啊?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几分钟前,他带的毕业班在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学校领导、家长、学生都很高兴,奖金到手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买了觊觎已久的赛600,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女朋友赵小波老师到刚通车的城市快速路上去炸街。城市的灯光飞速后移,迅烈的夜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从未有过的刺激感油然而生,赵小波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从后面抱着他就是一顿狂亲,在热情的拥吻中机车不知不觉地就上了高架桥。在撞上桥墩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悠长的低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呼吸了两口带着淡淡怪味的空气,张文远渐渐地恢复了知觉,但很快就感觉身下有些异样,肉肉的、软软的、粘粘的,好像是个人啊。
“小波……”张文远轻轻地喊了一声,却只发出了一声咕噜,还想再喊一声,就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很不对劲,马德,不会这么巧吧,出了车祸居然还自动连上了!
慢着!
我怎么没穿衣服!
小波怎么也没穿?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越来越迷糊了……
等他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到了一盏如豆的油灯以及一张陌生女人的脸,而自己正趴在她身上,而她和自己一样也是赤身裸体的,尤其是两人的距离,就是负数啊。
我去!什么情况?
张文远的瞳孔登时放大了,仔细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人,见她额头上浸出细汗,双颊带着潮红,眸子里虽然带着关切之色,但更多的却是风情和满足,再结合两鬓快拧成细绳的头发以及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特么是正在办事啊!
“小波……”他又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这女人不是他的女朋友赵小波!
“三郎,恁咋不说话了是啊?”
那女人见他眼里满是疑惑之色,便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轻笑道,“刚才很舒服吧,是不是飞上天了?”
这女人一口古怪的河南话,虽然刻意装的风情万种,但那股乡土气还是扑面而来,加上大胆又主动的调笑声,像极了在城乡结合部讨生活的女人。
张文远一脸懵逼,心说你特么是谁啊,远哥我认识你吗?”
酝酿了很久,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还没死啊?”
女人见他神情恍惚,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一呆,忙问道,“三郎,你到底咋了嘛?该不会真的飞上天了吧?我的心肝儿啊,你刚才真的太厉害了,奴家也跟着上天了。”
“奴家?”
张文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她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啊?还奴家,我还本宫呢!
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虽然光线很暗,虽然两人什么都没穿,但她的发型还是引起了他的关注——这明显是古人的发型啊!
老子穿越了?
想到网络小说里十分流行的桥段,他忙转头看了一眼,见自己也是一头长发,而身下的拔步床、床上大红大绿的被褥以及外面的房间无一不是古色古香,啊不,是简单破陋。
马德,老子真的穿越了!
既然自己穿越者了,那赵小波是不是也跟着来了?想到这里他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小波呢?你是小波吗?”
“恁说谁哩?”那女人见他屌都还没拔出来就开始喊其她女人的名字了,脸上的柔情瞬间被怒火取代了,“谁是小波?恁是不是又在外面勾搭其她女人了,负心的三郎,我哪里对不住你了啊?”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张文远虽然早就在赵小波身上见识过了,但此时还是有些发慌,因为这女人虽然娇媚,但脾气也不比赵小波小,而且骂起人来没有下限,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被女人连抓带挠,张文远一时不知所措,小远哥也不自觉地滑了出来。
“你真的不是赵小波?”
那女人见他还在胡言乱语,便猛地抬头在他肩膀上咬了口,“恁这厮……真个无情无义,我……我咬死恁!”
女人像一头发了疯的母豹子一样又咬又骂,“叫三郎的就没有一个好人,呜呜呜,我咬死恁们这些负心人!”
“哎哟……”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张文远慢慢地清醒了,身上也渐渐地有了力气,见这女人像条疯狗一样地攻击自己,便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被捏住了下颌再也咬不到他了,便呜呜地大叫起来,“贼厮……负心的汉子,恁快放开我!”
张文远松开手,顺势从她身上爬下来,见女人还在一口一个贼厮、负心汉、猪狗不如地骂着,便问道,“快说,你到底是谁?”
“恁到底咋了嘛?”女人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心里也不免疑窦丛生,“咋连我都不认识了哩?”
杜江心说哥们儿穿越了啊,但前世看过那么多穿越小说,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一个穿越者,首先必须保守秘密,换句话说有屁不能放,只能憋着。
“没什么,就是刚才晕了一下,糊涂了,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恁……把我也忘了?”
那女人顿时不干了,正要继续开骂,不料从楼下又传来一个苍老声音,“凤娇啊,恁们弄啥哩?都三更天了,闹了半宿了也该睡了啊。张三啊,不是老身说恁,恁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却每天不着家,只顾着在外面招蜂戏蝶,夜夜来还不满足。我可告诉你,这里的东西都是宋押司置办的,恁倒好天天来享受,要是哪天撞着了他,他把这房屋收了回去,我们娘俩可就要上恁家里住,到时候我看恁如何收拾?”
“张三?凤娇?宋押司?”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张文远疑窦丛生,心说这几个人的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女人,问道,“你叫凤娇?我叫张三?那宋押司是谁啊?”
那女人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没好气地说道,“哼,恁这负心汉,恁还记得我阎婆惜啊?”
“阎婆惜……宋押司……张三……”张文远默念了几遍,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原主残缺的记忆也如潮水一般地涌了进来,随即大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阎婆惜,宋江的女人!”
卧槽……那我不就是小张三了?
刚才说话的不就是那老咬虫阎婆吗?
哎呀妈呀,远哥我穿越到了小张三身上了,现在正在给宋江戴绿帽子!
这踏马的是作大死啊!
想想阎婆惜最终的结局,张文远顿觉头大如斗——我是小张三,我睡了宋江的女人,我死定了啊!
“哼!别给我提那黑厮!”听张文远说起宋江,阎婆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正要骂几句解气,楼下的阎婆又喊叫了起来,“好了,别吵了!张三,恁酒也吃了,姐儿也睡了,还不赶紧走,留在这里真要等宋押司来捉恁的奸吗?”
听到阎婆这么粗俗的话语,张文远顿时无地自容,心说古人还真是开放啊,连自己的女儿都骂!
阎婆惜听了母亲的话也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回道,“娘呀,恁胡说八道些啥啊,谁要跟那黑厮了,我只爱张三!”
说完就把身子挪过来靠在张文远身上,柔声道,“三郎,她老糊涂了,恁别听她的!今晚就别走了,就在这里睡,那黑厮已经半个月没来了,我偏不信他今晚就会来!”
刚才还是负心汉,怎么现在又变成三郎了?
张文远有些想笑,但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了,这里是宋江金屋藏娇的地方,他可是江湖大佬啊,走到哪里都有人纳头便拜的,而他只是一个只出场了一集,连结局都没交代的小龙套,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阎婆惜见他还在发呆,便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三郎,恁今夜就别走了嘛,就留下来嘛!”
张文远恨不得马上离开,然后天一亮就离开郓城逃得越远越好,但阎婆惜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反而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带,想把他按在床上。
张文远手腕一翻就挣脱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我刚才晕了一下,感觉有些头疼,我先走了!”
听他说起刚才的事,阎婆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薄嗔道,“哼……恁这负心汉,一点儿都不知道怜惜女人,我让恁轻一点,不要弄那么大的动静,恁偏不听,非要那样不要命地捣,现在好了,果然落下病了吧!快躺下吧,我给恁按一按!”
张文远心中苦笑不已,心说刚才让你爽的可不是我,我踏马的是穿越者,我还有大事要做呢,可不能让你这灾星给耽误了。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可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刚才晕了一次,原主又狠狠地掏空了自己,两重打击之下,身体确实十分疲惫,随着阎婆惜在他身上不停地动作,他只得乖乖地躺下,享受她温柔的按摩了。
他虽然是个理工男,但水浒传还是看过的,不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里面都没有宋江捉奸的桥段。阎婆惜出事的那天宋江本来是不想过来的,是阎婆怕断了生计把他生拉硬拽过来的,由此他敢断定宋江其实已经在疏远她了。
按照书中的情节,阎婆惜和张文远的事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也传到了宋江的耳朵里,因为阎婆惜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所以才懒得搭理,只是想着疏远她,不去了就行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宋江想甩包袱,故意给张文远创造机会也说不定。
总之,他在这里睡一晚应该是安全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就既来之则安之了,管他呢,先在这里睡一觉再说吧。
阎婆惜虽然是个娼妓,貌似还学过一点儿推拿按摩,在她轻柔的安抚下,他的头渐渐地不疼了,人也很快睡着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