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在乎他,是真真正正的在乎。
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而已,其他人在乎的不过只是沈家的掌权人罢了。
若他不是沈家的长子嫡孙恐怕即便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想到这里他便更加讨厌他的出身,就是因为他有了这样的出身。
他才无法做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沈源,但必定首先想起他是沈家的大少爷。
“若我不是沈家的嫡长子,他们这些人还会奉承讨好我吗?恐怕就不会了吧?”
想到这里,沈源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不觉又多了几分柔情。
只是,此时此刻在林安浅看来却有种莫名的诡异。
她不觉有些害怕,但又好似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乱跳,似是要蹦出胸腔。
“呼……”
林安浅微微地舒出一口气,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
“奇怪?为什么?我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心就会狂跳不止?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
林安浅不可置信地摇一摇头,她并非没有动过心。
之前,她也是爱过裴言锐的。
但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心动,因此她并不是很适应。
她有些恐慌与害怕,再加上这个男人长得……“嗯……不像个凡人。”
林安浅不觉在心里感叹,她原本以为裴言锐的长相已经算得无比俊美了。
却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般模样的人。
她不知不觉间,便有些呆愣痴迷。
林安浅觉得自打自己遇见了这个名叫沈源的男人,自己的心便不再属于自己。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地被这个男人所影响。
沈源看着林安浅愣神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这女人在想什么呢?难道……又在想他的前男友?
真不明白?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要什么没什么,浅浅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这样想着,沈源不觉又有些生气,看向林安浅的眼神便带了三分猜忌。
两分怒气,与五分忧伤。
林安浅察觉到沈源的眼神又有些奇怪,想来,又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奏。
想到这里,林安浅不觉想要早一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便立即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惜,轮椅被摆放在离林安浅很远的地方。
她的脸色不觉多了几分忧愁与踌躇之色,一时之间又自卑起来。
“林安浅你看看你自己这样无能的样子,就你这样,还指望别人喜欢你?你觉得可能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成从小对林安浅的影响,她好像也逐渐被同化。
觉得自己是不配拥有美好的,又或者是世界对她折磨。
从小到大,林安浅没少遭受别人的白眼。
之前何信山在世时,还好些,至少还有人可以护着她。
她至少还有一个遮风避雨的避风港,即使,十分简陋。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有爱,她便知足。
只要有爱她便幸福,只要有爱,她便有活下去的勇气。
只要有爱,她便可以说服自己活下去。
但,自从外公去世之后,她的心,好似也跟随外公而去了。
她变得对一切事物都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她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要照顾外婆,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林安浅!你怎么这样没用?怎么可以这样懦弱?你对得起外公对你那么好吗?”
林安浅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试图唤起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那又有什么用?外公已经去世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意你了。
再也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你明白吗?”
这样想着,林安浅越来越绝望竟不觉,有种想要让自己就这样死去的欲望。
她下意识,朝着地板狠狠栽下去。
沈源有种怪异的癖好,那便是,喜欢躺在极高的床上入睡。
因为,他这样觉得有安全感。
毕竟,沈家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心思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
再加上,他自己是个医生。
因此,他下意识的认为人在睡着的时候一定是最放松的时候。
也是最容易被暗害的时候,因此,沈源总是对自己的床高度的要求极其严格。
而林安浅此刻就坐在这样一个高高的床上,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竟莫名觉得。
从这样的床上摔下去,一定很好。
至少,她就解脱了。
自己悲惨的人生也就可以就此结束了,这样想着,她竟然高兴起来。
只见她如同失控了一般,用尽全身力气。
极力地挣扎着爬向床边,一副看淡生死的架势。
只见林安浅十分狼狈地趴在奢华而宽阔的床边,双眼一改平时的无神。
竟然满含着期许地看着地上印有精美复杂的地板,只见地板上精心雕刻出的莲花图案,似活了一般。
肆意而灿烂地盛开在暗黄色复古样式的地板上,林安浅低头静静的看着那盛开在地板上繁复无比的花朵。
竟露出了无比开心与喜爱的笑容,她不觉入了迷。
小声嘀咕着,眼中尽是无尽的向往。
“我如果就这样下去,会不会采摘到如此美丽的荷花呢?
这荷花看上去这般美丽,想来摸上去也是很好的。
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匠心独运的工匠呢,就是不知道,荷花会不会像真的荷花一样有莲子呢?”
说罢,林安浅的眼锋斜斜地扫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碗中。
那碗里还有半碗未吃完的莲子粥,不知怎么?林安浅突然想起。
何信山生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莲子粥,眼泪不由自主地从林安浅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掉落在地板上,那一朵盛开的灿烂无比的荷花之上。
林安浅看着自己的泪从高空坠落下来,最后掉落在地板上的荷花上。
竟觉得极其好玩,她再一次羡慕起眼泪。
要知道,那不过只是一滴眼泪。
可是……在林安浅的眼中,自己的处境竟还不如一滴眼泪。
至少,眼泪有自由,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归处。
而她却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不过,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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