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蝶从屋外走了进来道:“小娘,大厨房那帮人,知道寿安堂有贵客,被我一吓唬就给了咱们些碳。”
“嗯,那晚上能暖和些了。”
“小蝶姐姐,你快尝一口,祖母院儿里的糕点。”
“知道了,六姑娘。”
“明儿,把剩下的糕点放好,留着有贵客来的时候再吃。”
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放进篮子的明兰撅起了嘴:“哦”
天黑了,
偏院儿里点着炭火,卫恕意和小蝶给两小只烘烤着鞋袜,小蝶看了一眼正睡着的两小只低声道:“小娘,我刚才在大厨房外听到里面的人说,大姑娘的婚事好像出了问题了。”
卫恕意皱眉看着小蝶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我听到她们说,这个时候伯爵袁家的都快到了,大娘子应该早就吩咐厨房里忙起来筹备,准备这喜宴了,可是如今厨房里只有十几日前采买的东西,这十来日根本没什么变化!”
卫恕意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还有别的么?”
“我也是听到这儿,被她们发现,这才要到了些碳火。”
“如此说来,八成是真的了。”
夜深了,
火盆里,火已经灭了,
暗红色的炭渣微光照着这间屋子。
卫恕意起身披上了小蝶的棉花夹袄。
小蝶是个心好的,除了出去的时候或者非常冷的时候穿一下这棉夹袄,平日里都是给卫恕意盖着腿或者当被子。
给明兰塞好了被角,
卫恕意披上了前几日华兰送来的斗篷,卫恕意走出了屋门,看着晴朗的清冷的夜空。
空中有繁星点点,一眨一眨的。
“如此好的大姐儿,怎么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又看了一会儿清亮的皎皎明月还有星星,卫恕意才回了屋。
“阿娘,你又去看星星了吗?”明兰迷糊的说着。
“嗯,明儿睡吧。”
在盛家厢房里,
火炉轰轰的烧着。
换了一个地方的冯氏也有些睡不着,可能是白天话说得多了,头有些兴奋。
加上知道了盛老夫人的打算,又让她心中痛快,毕竟华兰全了面子,甚至更好!
在冯家被自己母亲灌输了多少管理内宅的经验和例子,可偏偏王家没那么多事儿,来到盛家她一看,
嚯!
这样儿呢!
她心中自然而然的一番分析,让她也有了说话的想法了。
所以她叫了一声陪嫁的妈妈:“闻叶?”
“大娘子?”
“来,陪我说说话。”
外面的妈妈拿着烛火,倒了一杯水后,走了过来。
微亮的烛火下,主仆二人聊着盛家的人、事。
“姑娘,我瞧着这盛家说是书香门第,却也是没规矩的很,哪有庶子庶女养在妾室身前的。”
“我这妹婿,就是庶子出身!而且你当我那小姑子愿意养庶子庶女?”
“姑娘,要说这盛大人也是苦日子过来的,我瞧着应该多疼咱们老夫人送来的那个才对,怎么我看着更疼那姓林的?”
“哼,看对眼儿了呗。那也是个厉害的,把钱妈妈给收拾的不行,不然轮不到叔叔家的那个刘妈妈过来。”
“说到钱妈妈,这姓卫的小娘被老夫人送过来,也不帮着咱们这边争,也不帮着自己的孩子争,听刘妈妈说就在那小院儿里拘着。”
“在汴京的时候伱又不是没听说过男子偏心。自己喜欢和父母挑的能一样?要是自己挑的还是个可心知冷暖的,那更是要偏心到一里地外去。”
闻叶闻妈妈听到此话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她能把钱妈妈这样的老嬷嬷挤兑倒了,就不是个没心计的。”
“刚才在寿安堂散了的时候,我看小姑子的脸色,盛大人八成是又去了林小娘那儿了。不过我看那卫小娘倒是个聪明的。”
“姑娘,这样的怎么看出聪明来了?”
“这卫小娘聪明就聪明在看懂了盛大人在我那小姑子身上有多少心思!”闻妈妈在一旁看到冯氏舔了一下嘴唇,马上把水递给冯氏,她则静静的思考没说话。
待冯氏喝完水,闻妈妈接过来后放下了茶盅。
冯氏问道:“可想明白了?”
闻叶闻妈妈也是高门大户里从小培养的,不是什么愚钝的,结合在王家的听闻她道:“姑娘您的意思是,十分的心意,这盛大人只给了盛家大娘子两分,剩下的一分在老夫人处。七分在林小娘处。”
“不错!我看那,一分还是因为咱们王家,另一分是因为孩子们!”
闻妈妈看着床榻上不说话,但是仍旧没有睡意的冯氏,她继续说道:“卫小娘一没娘家,二没子嗣,三没钱,四没人!真的争了两分.那就是盛家大娘子和林氏都针对她!这两位看着,可没个能容人的!她更没有活路。如此说来,倒也真是个聪明人。”
冯氏点了点头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就被当枪捅出去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她能看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聪明了!但,此时她得争了,不然宅子里三国争霸,被第一个灭的永远都是最弱的那个!”
“姑娘,我瞧着,这卫小娘是懂了,知道没害人心思的自然不会动她,有心思的此时可能就是张网以待呢。她不敢妄动!”
“唉,可惜了。明日帮盛家站了台,咱们就回吧。”
“那盛大娘子说的大姐儿的事,咱们要不要给京中去信?”
“不用了,我看华兰多半是要因祸得福了。”看着闻妈妈欲言又止,冯氏道:“盛老夫人微微的点过我了,怕咱们家白忙活。”
“嘶您是说?”
“对。”
“那真是”
二月初一,
辰时,
扬州城外的码头上,刚刚挂上去的‘忠勤伯爵袁’的旗子在冷风中飘荡着。
前日去盛家报信的仆役找来的锣鼓班子也等在了码头上。
在汴京准备好的红色丝绸开始在管事和仆役的侍弄下装扮着袁家的大船。
马儿被从船舱里牵了出来,系上了红色的丝绸花,朝着离码头不远的扬州通判府奔去。
袁文纯想着船舱里被自己气晕还没醒来的父亲,面上满是踌躇和后悔,同时神情里面还有一丝的惊惶。
站在冷风中的船头,袁文纯回想着他夫人小章氏刚才所说的:“如今公公为了帮二郎求娶盛家女儿,都累得倒了!他们盛家还要如何?”
袁文纯的母亲更是说道:“我们袁家怎么说也是汴京的伯爵门第,娶他们盛家一个通判的女儿,是他们家高嫁!给盛家一个下得去的台阶,盛家自然会自己踩上去的!”
但是到了此处,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这时,大章氏板着脸从船舱里和媳妇一起走了出来道:
还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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