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匹神驹一匹深棕,一匹雪白,虽然是马,但是身体曲线充满了美感。
哪怕不识马的人,也能看出它们的神俊。
在爱马人眼中,
这就如同两个绝世容颜身材的下凡仙女,
还是那种微微果着的.
而且它们的脖子间还有辔头,
辔头上,马儿的额带、颊带、鼻带、咽带、项带上都有精美的黄金配饰。
就连马头下的都有个黄金的球铃,神驹摇头之间,铃铛叮咚作响。
荣显如同是被勾了魂儿一般的嘀咕道:
“我敲!”
“天爷!”
“美!太美了!”
两匹神驹有些无措的抬蹄,打着响鼻,在爱马人眼中,就如同美人在搔首弄姿。
几个勋贵子弟不是没见过好马,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郑骏看着马儿低声道:“这两个小狐狸精,天爷!”
徐载靖从马儿的美色中挣脱出来,来到皇城司吏卒跟前拱手一礼:“高云青大人,您这是?”
那皇城司吏卒回礼道:“见过五郎,这是北辽耶律家指名送的,经陛下恩准,送到了您这儿。”
“这,太贵重了.”
“陛下说,与扬我国威相比,这不算什么。五郎,这两名是与马儿同生共死的马侍,极为擅长养马,马的主人是谁,他们的主人就是谁。”
顾廷烨很没礼貌的看了一下马腹,低声说道:“靖哥儿,我都想当你家的马了。”
看到顾廷烨的动作和话语,张方领和凑过来的齐衡纷纷也看了看马腹,嗯,真是狐狸精。
梁六郎直接抱住了徐载靖的双腿道:“靖哥,你是我亲哥!哥!你让我摸摸它行吗?”
梁晗被徐载靖单手拎了起来道:“梁六郎,你可以摸,但是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看着周围一帮子衣着华贵的汴京勋贵子弟,
马侍身边的留着胡须的第三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他尽力的通过称呼中的姓氏,核对着他们的身份。
英国公、忠敬侯、齐国公、富昌侯、永昌侯嘶.
勋贵少年们在对马儿品头论足,而女眷们则是开始上马车了。
谢氏和华兰跟在自家婆母身后,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在车厢前的她看着两匹神驹的马儿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到了旁边有些熟悉的那個人,
一息不到的时间她就对上了信息,
“婆母,那个好像是我姐夫,真定府的。”
听到此话,车厢里孙氏一愣,然后走了出来,这可是亲戚。
看着走来的孙氏和两个儿媳,顾廷烨、荣显他们赶忙让开了地方。
一番姨姨、大娘子、嫂嫂的问好声。
孙氏三人皆是笑着回礼,看着马侍身旁武官打扮的留须青年,孙氏道:
“这位可是真定府易家的哥儿?”
听到孙氏的话语,一旁的高云青拱手道:“夫人说的是,小人正要介绍呢。”
孙氏看着高云青笑了笑,那留须青年赶忙躬身道:“真定府易家,易子宴见过婶婶!诸位,有礼了。”
一旁的谢氏和华兰赶忙回礼,
梁晗好奇的低声问徐载靖道:“这是?”
徐载靖听到真定府、易家就知晓了身份:
“我大哥的连襟,娶的都是谢家的姑娘。”
周围的少年们恍然大悟,看到易子宴行礼,众人皆是拱手回礼道:“见过易家哥哥。”
知道他们身份的易子宴赶忙又回礼。
“靖哥儿,易大人懂北辽话,也是易大人护送这些宝贝回汴京来的,既然都是亲戚,那么小人就告退了。”
“大人慢走。”
其余的汴京勋贵少年们则是纷纷派自家的小厮回禀父母,今日去徐家赏‘绝色’。
“母亲,孩儿我想”
平宁郡主看着都是少年儿郎,没有女孩儿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家儿子齐衡眼中的期盼,她点了点头。
齐衡和父亲两人都松了口气。
齐益秋拍了拍齐衡,抬了抬下巴,齐衡高兴的跳着脚跟上了队伍,高声喊道:“靖哥,带我一程。”
听到齐衡的声音,徐载靖低头伸出了手,然后就轻轻的把齐衡放到了自己身后,同坐在骊驹的马背上。
不为则是来到了青云身边叫了一声青云哥,也被拉上了马。
看着齐衡脸上的笑容,平宁郡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府。”
跟在孙氏的马车后面,
徐载靖让齐衡抱着他的腰,看着在马儿身侧跑着的马侍,他侧头和这位易子宴道:
“易大哥,这两个马侍就是这么跟着跑到汴京的吗?”
“五郎,不是,他们是骑着马跟来的,养马也是极为厉害,路上有马儿生了病,艾家的哥儿都有些束手无策,但被他们俩治好了。”
路上说着话,
一帮子汴京的顶级勋贵骑着马进了徐家的大门。
孙氏下了马车就直接吩咐徐家厨司赶紧整治宴席,这帮子贵少年们,看这个劲头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定是要在徐家用午餐的。
看着踱马而过的众多贵少年,在徐家门房中取暖的楚战探出了头,待看到了转弯的时候露出了那两匹马:
“乖乖.”
正在马厩中照顾着徐家马匹的独目师傅瘸着腿走了出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事如此喧哗。
他的独眼中没有看到各个穿着华丽贵重的少年们,只看到了那两匹神骏无比的马儿。
看到那马儿身边,穿着破旧羊皮袄的少年,他独目眯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后低声道:“天爷.”
因为是自己的东西,徐载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围着这两匹神驹转,而是和易子宴趴在跑马场边的木栅栏上。
冬日的暖阳中,
看着神情畏缩的看着国公侯府各家少年们身上华贵无比的锦缎衣服的两个马侍少年,
徐载靖问道:“这两个少年有名字么?”
易子宴惊讶的看着徐载靖,笑了一下后道:“你居然会问名字!有,一个叫阿兰散雾,一个叫烈犬寻书。”
“好奇怪的名字。”
看着易子宴的眼睛,徐载靖问道:“易大哥,怎么了,老是这样看着我。”
易子宴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将心中的想法摇走:“没什么,我乱想而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驹身上,独眼师傅来到了青云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徐家正在家中过年的泥瓦匠师傅和木匠师傅被叫了过来,马厩旁的小屋旁的杂物间开始被改造了起来。
之前徐载靖的坐骑想要往两匹神驹前面凑,却被马夫径直拉走。
骊驹的后代,则是被放了出来,结合了父母优点的它,在跑马场撒起了欢儿。
看着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艳福有多么让人嫉妒的小骊驹,围观的少年们纷纷向这匹小马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暴殄天物”
“马嚼牡丹”
皇宫
皇后寝殿
听着皇帝将北辽国送来的礼物给了徐载靖,她皱起了眉道:
“我怎么记得,这么神俊的马驹,在北辽有些不同的说法?”
皇后一脸的回忆神色,
皇后身边的女官眼睛转动不止的说道:
“奴婢似乎记得,在一本游记中记述,似乎只有耶律家的女儿想要求娶男子的时候才会.”
中午在徐家用了丰盛的午饭后,众人又继续去了跑马场,看着三匹骏马在场中跑着,
年纪不大的齐衡看的目不转睛。
好几个人要好的,已经预定了这三匹马儿的后代了,估值任徐家开。
骏马各家都是不缺的,但是如此神俊的,却是真的没有。
下午的时候,众人告别。
易子宴是最后准备走的,
刚才在徐家的一顿饭,他已经认识了很多汴京的勋贵少年。
尤其是大周北方军队的张、顾、郑三家的,你要说有什么好处么,那真不知道,
但是混熟了,肯定没坏处。
他高兴的来到,来到跑马场,正要用北辽话叮嘱那两位马侍几句的时候,他却看到一位马夫正在熟练的用北辽话和两个少年交流着。
看到侯府有翻译,易子宴便告辞离开了徐家。
下午的时候,徐明骅脸色肃正的回了徐家。
刚进了主母院儿,就被孙氏告知,家中马厩的那位好友有请。
徐明骅换了家中的便服后道:“备些好菜好饭送来,再送些酒来。”
来到跑马场,进了炉火熊熊很是温暖的小屋里,
徐载靖看到父亲,赶忙起身躬身一礼:
“父亲。”
“唔,坐。”
“殷兄,怎么了,让我过来?”
“看你面色,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刚才靖哥儿还和我说出殿门的时候伱们被叫了回去。”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饭菜被摆上了桌子,美酒也被送了过来。
徐载靖作为小辈儿赶忙给两位斟酒。
徐明骅看了一眼自家小儿子道:
“宫里得了消息,北辽和黑水女真在北方大战了几场,北辽连败,那黑水女真建国为金。”
看着老友惊讶的样子,徐明骅继续道:“那金国通过咱们在京东东路的水师,趁着初一,给我朝送来了大批的朝贡珍玩。”
徐载靖和自家师父消化着这个惊天消息,
“对了,你要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马夫待徐载靖斟满了酒后,再次一口饮尽后说道:“你可知,咱们府上得到的这两匹龙驹,有何来历?”
“唔?什么龙驹?”
“阿兰!”
马夫喊完话,两名马侍之一的北辽少年很快出现在了门口,看着那两匹马儿,徐明骅酒杯中的酒都撒了出去。
“这这马儿怎的长得如此好看!”
马夫苦笑了一下道:“北辽专供皇室的神驹,怎能不神俊!但是据我殷家记载,这等配生死与共马侍的神驹母马。
要么是北辽皇族顶级贵女求娶男子的场合,要么就是皇室求娶皇后的聘礼。”
徐明骅和徐载靖父子二人同样的问号脸。
“首先,排除耶律家求娶靖哥儿。那么有这等神驹的,只能是被求娶的贵女家族。”
徐载靖点头称是后说道:“师父,你是说耶律鹰家族中,将要有人成为北辽皇后了?”
马夫点了点头:“还是耶律鹰的直系亲属,不然不可能将这种神驹当做谢礼送出来。”
第二日,
巳时(上午九点后)
徐载靖应约来到了汴京西的新郑门门外。
梁晗提议的绕着汴京外城一圈的马儿赛事准备开锣。
各家的仆役开始散开,纷纷前往沿途的桥梁、岔路站着,防备着被堵住或者走岔路。
徐载靖等众多勋贵儿郎高官子弟们则是骑在马上,分成几堆在说着话,话题自然是昨日的辽金两国的事情,
虽然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但是他们有在大周中枢的长辈,比很多低阶的京官更早的知道了此事。
众人各抒己见。
有的说,应该趁此时机联金攻辽,让其自顾不暇。
有的说,应该趁着内乱先攻白高,灭白高后,再图北辽。
有的说,应该开启东西两条战线,要对两国开战,如此方能以绝后患。
“我认为我朝不应攻打任何一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满脸嫌弃的看着说话之人。
“我说陈四郎,你也太怂了吧!”
“哈哈哈”
听到荣显对此话的评语,众人都笑了起来。
徐载靖看了看英国公家的三郎、四郎,他们却是没笑的。
“三哥,这位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公子?”
张方颂道:
“户部,陈显陈尚书家的。总是自小喜欢在院子里看算学,和海家有亲戚关系,这不被朝阶拉着出来凑凑热闹。”
那陈四郎木木的看了荣显一眼道:“这位,你可知之前对白高、北辽的大战,我朝耗费了多少万贯银钱?”
“啊?”
“你可知,我朝岁入多少银钱?”
“这”
“一旦战争打起来,北方商贾断绝,又会影响多少朝廷税收,你可知道?”
“我”
几句话问下来,少年们差不多都和荣显一般有些懵懵的。
荣显却是一瞪眼道:“怎的,你知道?”
陈四郎木木的说道:“我不知道。”
听到此话,荣显笑了起来,但还未笑出声,那陈四郎又道:
“我只知道,那年西军二十万兵卒,单是后勤运输开支一千六百四十二万贯,北方和东北方的我文书还没看全,就不乱说了。”
“那年我大周岁入三千八七十九百万贯。”
“白高、北辽,我朝可是能一年而灭之?如不能,我朝又要耗费多少?”
听到数字,
众人面面相觑。
有的少年感觉,这陈四郎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尤其他还是钱袋子户部尚书家的儿郎。
“似乎,陈四郎说的也没错”
“打起来,是要死人的。”
“北方的那两家,一年怎么可能灭掉!”
“这么算,几年下去,国库都要空了!”
荣显神色讪讪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顾廷烨骑在马背上,皱着眉看着陈四郎,然后他来到徐载靖身边道:“靖哥儿,这,我心里认为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总有些不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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