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中,
这不过是王府侯爵小辈儿之间的殴斗。
但是,在下面人的眼中,看到的东西可是完全不同的。、
同是勋贵官员,看到的是那富昌侯府被欺辱了,荣家能怎么样?
不过是来宫里找荣妃哭诉,荣妃找皇帝哭诉,
兖王世子如此欺辱荣显,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宗正司申斥,他本身几乎算是无损的做了这件事。
更是让荣家体会没有底蕴,
让荣妃体会到了宫外没有助力的难处,
那荣飞燕是不是可以考虑靖海侯府以及汝阳侯府呢?
不考虑这两家,那么想要求娶荣飞燕的人家,包家和呼延家他们会不会去捣乱呢?
要是荣显答应了,
那两家侯府,在皇帝身边就有了吹枕头风的了,族中子弟荫封升迁定是会乘着荣家的东风。
中间人的兖王府,岂会没有好处?
不论如何,只要没有徐载靖三人捣乱,兖王府都是稳赚不赔。
“陛下,兖王府如此威逼利诱荣家,所图.”
“住口!”
皇后板着脸厉声呵斥道。
徐载靖讪讪的停下了话语,御案后的皇帝面上已经没了什么愤怒的表情。
皇后柔声道:
“小孩子也没什么坏心思,都是为了枋儿。”
皇帝神色不明的看了徐载靖一眼,
皇帝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赵枋道:
“别跪着了,起来吧。”
徐载靖眨了眨眼,没敢动。
皇帝表情柔软了下来:
“哼!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
徐载靖躬身正色道:
“陛下,您刚才板着脸,我才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了您微笑时候的和蔼。”
说完徐载靖跪着躬身一礼。
皇后赞赏的看了徐载靖一眼。
皇帝则是气的吹起了自己的胡子道:
“你个小孽畜,说这话什么意思!来人,给朕拖出去!打五板子!”
“父”
赵枋一急正要说话,却被皇后瞪了一眼后恭敬的喊道:
“父皇圣明。”
“谢陛下赐板子。”
“哼!”
皇帝又一次甩了袖子离开了御案,走了两步后停下了身子,支起了胳膊肘,皇后赶忙挽上去后柔声低低地道:
“官人,英明。”
皇帝努力压着嘴角板着脸朝外走去。
禁卫士卒站在了徐载靖身旁,没动手,先对着赵枋行了一礼。
赵枋看了看对他微笑的徐载靖,又瞅了瞅对他点头的大内官,再看了看正走远,似乎忘了他的父皇母后疾步追了上去。
被拖出去的路上,
看着微笑跟在徐载靖身边的大内官,
禁卫们拖人的动作都小心了起来。
回寝殿的路上,
听着徐载靖挨板子高亢的哀嚎,
皇帝暗骂了一声后搂紧了皇后,
今晚
朕哪儿也不去。
南讲堂巷
离宫墙不远,
荣飞燕情绪低落的下了马车跟在荣显身后。
听着被搀扶着的自家兄长
‘靖哥儿真义气’
‘是我的好兄弟’
‘烨哥儿也不错’
‘骁哥儿更是棒’的碎碎念,
荣飞燕行了一礼后正要去回雪院。
荣显却是止住了话头喊道:
“妹妹。”
荣飞燕回过头带着头上的首饰晃动着:
“哥?”
荣显看着朦胧灯光下的妹妹,就在嘴边的话确没说出口。
他被打花的脸上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
荣飞燕白了他一眼后,朝着回雪院走去。
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
荣显的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笑容消失了。
“显儿,快进来,等下让御医再给你瞧瞧。”
皇宫内
被允许进宫探望的各家正跟在内官很宫中禁卫们的身后,朝外走去。
宫中禁卫四人抬着一个木板,上面或躺或趴着的全是伤号。
虽然有了御医的医治,但疼是免不了的。
而郑骁和顾廷烨却是没啥事的。
出了宫门,两人绕着趴在木板上的徐载靖说话。
“靖哥儿,这行刑的内官力量这么大么?我在殿里都听到你哀嚎了。”
“嗯,劲儿很大!”
徐载靖道。
一旁的孙氏担心的问道:“那请個御医到家里,给你看看。”
“是,母亲。”
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宫门不远处停马车的地方,
这里聚集了各家被派到这里等消息的小厮。
看到出来的众人,小厮们赶忙走了过去。
“大娘子,小人是盛家的冬荣,靖哥儿他”
“大娘子,小人是顾家的有庆,咱们家没事吧”
孙氏笑着说了几句话,得信儿各家的小厮纷纷或上车或骑马回府保平安去了。
徐载靖从木板下来后,被青云扶着上了马车,
进车厢前,徐载靖对着郑骁和顾廷烨道:
“今天承情了。”
郑骁和顾廷烨对视了一眼道:
“那你有空再给我俩切烤鸭吧。”
徐载靖道:“好!到时让你们俩吃个痛快。”
两人离开了此处。
孙氏看着不远处挂着‘包’字和‘呼延’二字灯笼的车驾,叹了口气也钻进了马车中。
就这车厢里的灯笼,孙氏看到徐载靖已经安稳的坐在了凳子上。
“不疼了?”
“母亲放心,不疼了。”
“不疼了好,等回家我就能放心揍你了。”
“嘶,哎哟,怎么又疼了。”
“现在疼,晚了。你这一闹,伱姐姐的婚事是够呛了。”
徐载靖收起了嬉皮笑脸道:“好女不愁嫁,没了他们家,自有别家来。”
孙氏看着自家小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后,露出了笑容。
因为徐载靖说的是实话,
就徐家如今的形势,主君当红得用,长子又努力;
长女嫁的实权侯爵,诞下长孙;
次子娶的是吏部文官的女儿;
勋贵文官,皆有姻亲。
哪怕不知道根底的,不明白小儿子如今多么简在帝心,单看科举前途也是不错的。
徐家经济状况更是人尽皆知的好,
这么得力的人家,不论勋贵还是文官,知道安梅婚事变动,不知多少人会抢破头。
子时刚到(晚十一点)
徐载靖到了自己家。
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得了消息的青草正端着一盆水,两边各有一个跟班的走了过来。
徐载靖擦了擦身子后,便躺在了床上。
感受着房间里吹进来的凉凉夜风,
徐载靖想着今日的事情自言自语道:“待明年神保观神生辰,我还是不出去了。”
冬荣下了马车,
从侧门中进到了后院儿,
经过通传后被带到了寿安堂,
此时盛家人还都没有睡。
“如何了?”
盛紘问道。
冬荣对着众人躬了躬身道:
“主君,靖哥儿从宫里出来了,说是被打了五板子,让在家中禁闭思过。”
听到此话,老夫人提着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微微的提了提嘴角,老夫人吐出了口气道:
“那便是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华兰今晚跟我睡。”
“母亲,被打了板子怎么还没事,这不是陛下怪罪么?”
“紘儿,你和你大娘子说吧。”
老夫人摆了摆手,随即被华兰扶着回了卧房。
出了寿安堂。
“官人,你快和我说说,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去林栖阁,你和大娘子解释吧。”
“嗐!你!”
卫恕意在王若弗身后蹲了一礼。
王若弗皱眉看向了卫恕意道:“你懂?”
“主母,真要是怪罪要么打二十板子,要么关到狱里,哪有打五板子的。”
“你是说,这就是意思一下?”
卫恕意点了点头。
“对对对,哪有打五板子的惩罚!嘶,这打了兖王世子,居然没事.这徐家是越来越了不得了。”
“主母,还是要看明日朝堂之上,有没有谏官御史参奏!还有靖哥儿这么一闹,和呼延家的.”
王若弗一抬眉毛道:“哼,照你说的,说不准明早就有人在徐家门口候着呢。”
第二日的早晨,
曲园街,
吴大娘子下了梁家的马车,冷风一吹:阿嚏!
而在朝堂之上,
大周国事已经议的差不多了,
这时,有御史台的谏官站了出来,
“陛下,臣陆幸均有本要奏。”
顾廷煜站在群臣之中心中暗道:来了。
盛紘缩着脖子朝谏官哪里看了一眼。
“讲。”
“陛下,臣要参靖海侯呼延锋尸位素餐.”
顾廷煜看着这位陆姓谏官,脑中梳理着他背后的人脉关系,很快他就理清楚了:皇后曹家三郎的表妹夫
不止是顾廷煜,其他朝中官员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皇后要给徐载靖撑腰了。
这时,又一位御史台的官员站了出来,
“臣,亦是要参靖海侯呼延锋治家不严.”
盛紘又看了一眼,心中疑惑道:“这,不该参徐家么,怎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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