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印诨目光一滞。
他看着几米外,背靠着轿车,一身名贵西装的叶安然。
此时。
在叶安然两侧伫立着十几个鬼子。
他们面朝着刚刚冲出城门的凌印诨等人。
是的。
只要叶安然一句话。
福泽一郎的人,就会立即把枪口瞄准凌印诨。
尽管。
福泽一郎还不能确认神秘人的身份。
但能和天蝗弟弟、和高野五十六站在一块,这人一定不简单。
凌印诨面色可憎,他走向叶安然。
往前走了两步。
他被两个鬼子拦住。
凌印诨愣住。
他看向福泽一郎,“中佐阁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打伤了我儿子的手!”
“你们就这么看着是吧?!”
福泽一郎抬头看着凌印诨。
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凌桑!”
“这个哑巴亏。”
“你必须吃下去!”
“否则的话,就是和天蝗作对!”
…
凌印诨眉头挤成了千层饼,他怒视着叶安然,“行,孙子,你等着!!”
他记住叶安然的样子。
当着鬼子面他动不了手。
等鬼子走了,弄死他!
凌印诨转身,“带二少爷去医院。”
“是……”
他的部下回应一句。
准备走时。
叶安然突然说道:“你走可以。”
“把凌二蛋留下!”
凌印诨和一众汉奸愣住。
他们转身。
他左侧汉奸头子拔枪指着叶安然,“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信不信老子让你出不去锦溪县!!”
他们狂。
可以无视锦溪驻防的中岛联队第81大队。
因为他们在整个徒河。
有超过80000人的兵力。
其总兵力加起来,比驻防徒河的鬼子总和还要多出20000。
他们听到叶安然要留下凌二蛋。
哗啦~
全部举起枪。
瞄准了鬼子和叶安然!
凌印诨怒视着叶安然,“你妈的,从中作梗是吧?”
“说,你到底想干嘛?”
叶安然身旁,福泽一郎神情凝重。
眼看双方要刀兵相见,他有些担心,凌印诨会朝他们开枪。
叶安然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老人尸体。
“杀人偿命。”
凌印诨“哈哈”大笑。
他看了眼身体僵直,躺在地上的老头,“他娘的!”
“小鬼子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华族人的死活了?”
“你他妈真的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凌印诨从腰间拽了个钱袋子。
他看向福泽一郎,“念在中佐阁下的份上。”
“这个狗东西的贱命我买了。”
“40块大洋,够了吧?!”
他啪叽一声把钱袋子丢到叶安然脚边……
然后冷哼一声,要走。
叶安然嘴角一掀,“二哥,给他一百块。”
“买它儿子的命!”
马近海点头。
他从车里找了一个布袋子,接着丢到凌二蛋脚下。
啪~
布袋子落地时。
孙茂田拔枪。
枪响!
布袋子里的钱散落一地。
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一颗金黄色的弹头砰的一声没入凌二蛋的心脏。
…
枪响时。
众人惊呆。
凌印诨木讷的愣在原地,直到他儿子凌二蛋倒下时。
他才反应过来:“老二!”
“二蛋!”
“我的孩儿……”
伫立在叶安然一旁的福泽一郎面色煞白。
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们会突然开枪射杀镇抚使的儿子……
事情。
一下子严重了。
站在两侧的鬼子顷刻间举起枪瞄准凌印诨,和他的部下!
同时。
他们还从城里调来了81大队多支步兵队。
凌印诨抱住凌二蛋。
他手捂住凌二蛋枪伤的位置,血,染红了他整个手,“二蛋,撑住,会没事的,爹马上送你去医院……”
凌二蛋喘着粗气。
他嘴角往外汩汩冒血。
紧接着他瞳孔放大,握住凌印诨的手突然一松,他死了……
抱着尚有体温的凌二蛋。
凌印诨发出了嘶吼,尖叫。
他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想要冲上去怒怼叶安然时。
第81大队的鬼子拦住了他。
福泽一郎皱着眉头。
他劝慰凌印诨:“凌司令。”
“节哀顺变。”
凌印诨枪指着叶安然,“福泽一郎!”
“你把杀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
“否则这事没完!”
“我一定会告到关东军司令部!!!”
凌印诨说话时,他手里的枪来回的抖。
他是真气坏了。
叶安然点了支烟。
静静地看着凌印诨。
这个世界。
压根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所谓的感同身受,只不过是天塌地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凌印诨永远不会理解,死在他儿子刀下的老汉的家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会觉得,老头该死!
因为他掌握了枪杆子,掌握了徒河老百姓的命门!
叶安然深吸了一口烟。
是时候该结束这种垃圾对徒河百姓的伤害了。
他把佐官刀扔给福泽一郎。
然后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我会告诉关东军司令部这里发生的事情。”
“哈依!”
福泽一郎重重的点头。
叶安然坐进车里。
马近海和孙茂田上车。
孙茂田发动车子,按了一下喇叭,催促面前的挡路狗滚蛋!
凌印诨和他的部下站成一排!
拒绝让路!
叶安然沉声说道:“冲过去!”
轰~
孙茂田轰了一脚油门。
轿车直接奔着挡在前面的汉奸冲撞过去。
前一秒还在挡路的汉奸,下一秒全部跳开……
叶安然望着窗外。
到处都是游街巡逻的鬼子。
不少街道,小巷,临街的高楼插着鬼子的膏药旗……
老百姓们像往常一样上街,串门,买东西。
在经过徒河古塔时。
叶安然看见了古塔上方摇摆的膏药旗。
他手瞬时攥成了拳头。
鬼子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家!
把这里的原住民,当成了奴隶,当成了伪满洲国的子民……
穿过徒河古塔。
在街道中间立着一块纪念碑。
上面写着:室町通·第二十师团入城纪念道路。
叶安然心情非常失落。
车在纪念碑前顿了顿。
好似有人往他心脏捅了两刀……
当年保卫锦州的东北军,多次致电金陵,北平求援。
一东北军军官含泪哭诉:“鬼子三路取锦,血战五日,死伤枕藉。尸骨暴露,鹰犬争食,触目惊心,无以逾此。我军三次转电中鞅,请发弹药接济,无一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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