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后,楼延感觉自己更饿了。
傅雪舟将食材放在了厨房,仔仔细细地洗了手,问楼延道:“你想吃什么。”
楼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有能看到傅雪舟做饭的一天,看到傅雪舟沾着水珠干干净净的双手,楼延也总觉得这双手仍然带着血腥味道。
傅雪舟做的饭,真的能吃吗?
楼延舔舔红润的唇,不咸不淡地说了自出超市后的第一句话:“你会做饭吗?”
“如果不会做,我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傅雪舟轻轻踢了踢放在地上的两大袋食材。
楼延看向两大袋食材,心中更加不确定。虽然他不会做饭,但他跟着李三新买过很多次菜,知道什么样的食材能配成一道菜,但傅雪舟买的这些食材?恕他眼拙,他在超市里的时候就在怀疑这能炒出来什么样的菜。
这么想着,楼延也就这么问了:“你打算做什么?”
傅雪舟想了想,道:“一锅炖。”
楼延等了等,和傅雪舟四目相对好一会儿,见傅雪舟不再往下说,楼延才古怪地道:“就这一道菜?”
傅雪舟道:“我就会做这一个。”
“……”楼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
傅雪舟“唔”了一声,解释道:“一锅炖很好吃。我问你想吃什么,是问你想要在一锅炖里放什么菜。”
楼延按了按眉心,又气又好笑,他没好气地道:“谢谢你的体贴啊,我随便。”
傅雪舟嘴角微勾,他将塑料袋里的食材拿出来处理,楼延哪儿也没去,就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在厨房门口看着傅雪舟的动作。
傅雪舟应该不经常做饭,锅碗瓢盆上都落了一层灰。他束起了碍事的头发,端了一盆水清洗抹布,然后一点点清理调料瓶上的灰尘。
淅淅沥沥的水声伴着忙碌的动作,这副模样的傅雪舟就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
楼延目光幽幽,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在单独的空间平静地相处。也是第一次,楼延看着傅雪舟这么生活化的一面。
他漫不经心地想。
原来傅雪舟会困,原来傅雪舟会饿,原来傅雪舟也会做饭吃饭。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放在傅雪舟的身上,却让楼延觉得有些陌生和恍惚。
楼延回过神,鼻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看到了被傅雪舟放到菜板上的一块生肉。
那块肉很新鲜,上面还有丝丝血迹。楼延牙齿发痒,他感觉有些饿了。
在超市看到人挤人的人群时,他就产生了这种饥渴的感觉。
看样子诡异化的负面力量还在影响着楼延。哪怕楼延能够压下诡异化本能里带来的嗜杀和暴力,但他的欲望却变得更加直白,情绪更加明显,连在吃食上一不注意就会被勾起诡异化残酷的一面。
这个状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楼延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有些急躁,他还有路好修的事情急着去处理。
楼延抿直唇,克制地移开视线,但心里却不由想到,生肉会不会比熟肉好吃?
生肉上面的血迹,闻起来很香甜的样子。
刚这么想完,楼延就一僵。
他深呼吸一口气,驱使着轮椅转身往浴室走去,远离厨房。
新买的毛巾、内裤被放在了桌子上,楼延拿上自己的东西,快速来到了浴室。
他将浴室门锁住,滚着轮椅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双眸如恶魔一般血红,面色苍白漂亮,却隐隐带着几分邪气。
再加上手臂上的骨花,下身若隐若现的鱼尾,就像是什么蛊惑人类下地狱的怪物一样。
楼延皱了皱眉,从镜子上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整间浴室。
浴室应该被傅雪舟打扫了一遍,浴缸和地上的黏液以及一些暧昧的痕迹已经没了。楼延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香味,那是傅雪舟在中午洗完澡后留下来的味道。
楼延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晚在这里和傅雪舟胡闹的记忆,他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一点点地将自己从轮椅上挪到了浴缸里,将自己从头到鱼尾洗了一遍。
鱼尾部位很敏感,洗着洗着,鳞片打开,有了感觉。楼延双眼慵懒地微眯,他跟随着本能握住自己,从口中发出低低声音。
后背上的鬼婚契纹身开始发烫,但楼延却没有注意到。
厨房内,傅雪舟感觉到了纹身的变化,他手上动作一顿,灵敏的耳朵让他听到了浴室里的一切声音。
在这样的声音中,傅雪舟也迅速有了反应。
傅雪舟呼吸微沉,他手指在菜刀上摩挲了一下,没有去管自己身体的反应,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定自若地继续切着手中的肉块。
等将食材都处理完后,傅雪舟这才放下了菜刀,用清水混着洗洁精洗过双手,一步步走到了浴室前。
浴室门前,楼延的闷哼声和晃动的水声更加清晰。傅雪舟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被锁住。
傅雪舟低头看了门把手一眼:“楼延,开门。”
浴室内的声音停了一瞬,又继续响了起来。楼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
傅雪舟道:“想跟你做。”
楼延呼出一口热气,面色被水打湿,他伸手将头发捋到脑后,俊美的五官毫无遮掩地暴露:“懒得给你开门,我马上结束了,你别进来,快去做饭。”
这话一出,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竟然听话了?
楼延挑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浴室门一眼。他还以为傅雪舟会强行进来呢。
别说,傅雪舟就这么走了,楼延竟然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失望于没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做爱,还是失望于没有进一步打击到傅雪舟。但这股失望很快就被新一波袭来的快感掩盖,楼延再次闷哼一声,脑中一瞬空白,爽得咬住了下唇。
他的牙齿比以往锋利了许多,楼延自以为自己轻轻地一咬,却咬出了一股血腥味。他不受控制地舔舐着唇上的鲜血,等到鲜血舔到不再冒出的时候,楼延才茫然地停下来了动作,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操。”
楼延脸上发烫,他抬起双手捂住脸,他竟然就在傅雪舟家的浴室里自己来了一发?还让傅雪舟听到了?傅雪舟走了他还感觉失望???
失望个屁啊!
这诡异化怎么这么恐怖。
楼延脸色青白红变化着,闷不吭声地快速给自己洗着接下来的澡。他不怎么敢碰自己的鱼尾部分了,拿着莲蓬头匆匆将身上的泡沫冲掉,等身体平静之后,楼延就从浴缸中挪到了轮椅上。
他拿过毛巾给自己擦干净上身和头发上的水珠,不经意地瞥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被自己唇色泛红,一副明显事后模样的表情给弄得嘴角抽搐。
楼延眼不见为净地转开目光,等到放下毛巾习惯性地拿起内裤时,楼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鱼尾状态,并不需要穿什么内裤。
“都是傅雪舟误导了我。”才让他跟着犯傻把内裤拿进来了。
楼延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到了傅雪舟的身上,无奈放下了内裤,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条内裤,好像不是他选中那几条啊。
楼延想到什么,面色一黑,推着轮椅打开浴室门想要去找傅雪舟质问。但门一打开,楼延余光就瞥到左侧墙壁上靠着一个人。
他侧头看去,就见傅雪舟靠在雪白的墙面上,正垂着眼眸,神色慵懒地撸管。
狰狞的东西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进进出出,傅雪舟察觉到动静,狭长双眼朝楼延瞥了一眼,眼中血色沉沉,一副突然被打扰到的性感模样。
楼延看到这一幕一愣,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滞,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内裤抬手就往傅雪舟扔去:“傅雪舟,是你干的吧。”
内裤被很用力地扔过来,正好扔到了傅雪舟的脸上。内裤外包装锋利的塑料盒尖端在傅雪舟的右脸侧边划出了一道细长的伤痕,血珠从伤痕中慢慢涌出。
“……”傅雪舟低头,往脸部受伤的地方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内裤,最后抬起头看向楼延,长睫在他双眼下方落下一片阴影,“嗯。”
楼延冷笑道:“谁让你乱碰我的东西?”
楼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随便处理他的东西。
他烦躁爆了。
傅雪舟凭什么这么做?
就凭睡了几觉的关系吗?
傅雪舟擦过脸上的鲜血,淡淡地道:“不好看吗?”
楼延握着轮椅扶手的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楼延,你要理智,别被傅雪舟和诡异化影响到,你不能生气。
你还要把傅雪舟带去北极杀了,你忘了你要做什么吗?你要降低他对你的防备,最好让他对你产生些感情。
楼延强行冷静下来:“你觉得好看?”
傅雪舟弯腰将内裤捡起,打开了包装袋,将里面的白色三角内裤拿了出来,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内裤,“挺好看的。”
“好看那你自己穿啊,”楼延到底是没有忍住,冷冷讽刺道,“你喜欢什么就穿什么,但别擅自安排我穿什么。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见到我之前挑选的那三条内裤。”
傅雪舟眉头微皱,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楼延一样,有些困惑,有些不解:“只是个内裤而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楼延嘴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如果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擅自拿我看中的内裤换了你看中的内裤让你穿,你生不生气?”
傅雪舟漠不关心地道:“只是内裤而已,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这样问一问,”楼延眼中冰冷,“如果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带着别人来你家约炮了,用了你很喜欢的床单,完事后我们把床单给扔了,换上了一套你并不喜欢的陌生新床单,你会不会高兴?”
傅雪舟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内裤,看着楼延的眼神一瞬间恐怖至极,瞳孔野兽一样扩张着,压迫感浓重。
楼延双手在小腹前微微交织,姿势优雅,发梢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与锁骨流下。他一点也不惧怕傅雪舟周身危险的气场,就这么直勾勾地与傅雪舟对视,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
“懂了吗,傅雪舟。”
他和傅雪舟果然哪哪都不合适。
楼延想。
他们真的只适合做陌生人或者是仇敌,连当个炮友都勉强。
傅雪舟深深地看着楼延,楼延毫不退让。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之中犹如尖锋利刃般对峙,一不小心就要将自己或者对方伤了个遍体鳞伤。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足足五分钟之后,傅雪舟才动了。他将手中的白色内裤扔在了垃圾桶里,转身冷漠地道:“擦干你身上的水,然后过来吃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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