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听话的穿上了鞋子。
“姐姐，你家在哪里？我送过去。”
旁边一个老婆子看到了，赶忙给苏筱柒看自己木桶里的东西。“同志，我这河蚌大。你跟我换吧。”
春桃眼眶湿润了。
“赵奶奶，你怎么能这样？”
那个婆子呸了一声，“一边去。克爹娘的玩意儿。”
另外一个老奶奶插嘴，“我说赵老齁家的，你跟两个孤儿争什么？”
“春桃，你跟春明赶紧去吧。”
“谢谢钱奶奶。”
春桃抿了抿嘴，提着木桶胆怯的看向苏筱柒。
她怕苏筱柒嫌弃他们兄妹命硬。
苏筱柒冷冷的看向赵婆子，“做人要厚道。行善积德从积口德做起。”
那赵婆子刚要口吐芬芳，就听一旁的人扯了她一下。
“你不认识她？以前在供销社上班的，听说嫁了个军官。连供销社的工作都辞掉了。”说话的女人常去供销社等那些下脚货。
自然认识苏筱柒。
赵婆子不敢说话了。
这年头，军官可比县官吓人。
春明和春桃跟着苏筱柒离开。
到了院子门口。
苏筱柒开了门，苏神婆坐在小马扎上给大黑撸毛。
“你一个大猫还把自己当鱼了？没事下河做什么？”
大黑委屈。
“喵。”
控诉铲屎官跟她的男人。
太不厚道了。
不把猫当猫……呜呜呜。
“进来吧。”
苏筱柒先进来了，甜甜的喊了一声：
“奶奶，我回来了。”
苏神婆见两个衣服单薄的孩子跟在她后面，忙叹了一口气：
“这大冷天的，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春桃见多了村里的老奶奶，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奶奶。
她的头脑里只有好看两个字。
“奶奶好。”
“奶奶好。”春明也很拘谨。
苏神婆笑着应了一声。“吃了早饭吗？”
“吃了。”
兄妹两人异口同声。
肚子却反对了，那响声比火车鸣笛还要长还要响亮。
苏神婆笑了笑。
起身去厨房盛了两碗粥端出来。
“早上吃剩下来的。要是不嫌弃是剩下的粥，你们就过来吃一碗。”苏神婆一辈子做了不少好事，在那苦难的几年也从不抱怨。
只对苏建明寒了心。
苏筱柒拿了一个大木盆出来，看向不知所措的两兄妹。
“先去吃粥吧。以后没事过来帮奶奶干点活。”
“奶奶喜欢吃那些泥鳅、河蚌。山里的野草莓……。”
“姐姐，我来倒吧。”
春明见苏筱柒提着木桶，赶忙上前接过来，将里面的河蚌倒在了木盆里。
他倒了之后，又把小鱼倒在了地上。
“姐姐，我帮你把鱼给杀了吧？”
“好啊。先吃早饭，再来杀鱼。”苏筱柒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兄妹去水井旁打水洗手。
苏神婆喜欢吃河里的水，水井的水基本是用来洗院子、洗衣服、浇灌菜地。
日常煮饭还是去河里挑水吃。
趁着春明和春桃去吃粥。
苏筱柒去厨房里，舀了十斤面粉和十斤的玉米面。
苏神婆走进来。
“筱柒。这两个孤儿怎么回事？”
“奶奶看出来了？”
“嗯。”
苏神婆看面相还是可以的。“怪可怜的。我看家里有些旧棉被，还有你以前的旧棉袄、毛衣……”
“奶奶。晚上我跟北珩送过去。”
“大白天的，太扎眼了。”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也守不住。
苏神婆小心翼翼的拿了一颗糖果，剥了五彩的糖纸。
将糖果放在嘴巴里，“真甜啊。”
“那小姑娘身体太寒了。包一点红糖给她。”苏神婆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苏筱柒转身又包了一方纸包的红糖。
大概有半斤重。
春桃和春明吃了粥，春桃去洗碗。
春明开始洗河蚌，将河蚌放在木盆里，倒了满满一木盆的水。
“姐姐，先让河蚌吐掉淤泥和沙子。”
春明说话间，又开始杀小鱼。
苏筱柒嗯了一声，去厨房里拿了油壶，倒了几滴油在木盆里。
春桃惊呆了。
“姐姐，你怎么还倒油呢？”
可真是个败家姐姐啊。
这油……够他们吃两天的。
苏筱柒笑了笑，“吐沙比较快。”
战北珩随后也就回来了。
大队长做主送了两条河鲫鱼给他，战北珩去帮忙纯属自己闲着没事做。
他本来不想要这两条鱼。
愣是架不住大队长和会计的热情，最后拿了两条鱼回来，自己将兜里的一包烟送给了他们。
“筱柒。我带了两条鱼回来。”
春明赶忙跑过去接过战北珩手里的鱼，“姐姐，这两条鱼也杀了吗？”
战北珩疑惑的看向他们。
苏筱柒主动解释了几句，战北珩将手中的鱼递给了春明。
苏筱柒见他回来了。
自己想要去找苏建明。
回来永和公社，不去见见自己老父亲尽孝有点说不过去。
战北珩：“……”
“我陪你去？”
“不不不。”苏筱柒赶忙摆手，“厨房里的粮食是给春明兄妹的，你帮忙送过去。再跟七大队大队长关照一声。”
“我怕有人动他们的粮食。”
战北珩一想也有道理。
在农村。
拳头就是硬道理，这两孤儿只怕常被人欺负。
苏神婆坐在小马扎上晒太阳，掀起眼皮子说道：
“筱柒啊。你一个人去会吃亏的。”
苏筱柒：“……”
奶奶啊，你是不知道你孙女的本事。
要不是怕老天爷赏她几个响雷，苏筱柒能把苏建明的翔给轰出来。
“奶奶。那啥？我是去助人为乐，不适合带人。”
言下之意：
谁干坏事，带几个拖后腿的？
没错，战北珩在她眼里就是那个拖后腿的。
这男人哪哪都好。
就是军人有的时候一根筋。
苏筱柒眸光里满是凌厉。
“苏建明。”
她嘴里轻声念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张悦昨晚很仔细的告诉她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她冷漠的神情带着七分杀气。
想找死？
那她就送他到鬼门关体会一下，被人捏着脖子的滋味。
苏神婆一怔。
她不担心苏建明，左不过那就是个外人。至少在她心里是外人。
她担心的是苏筱柒。
“筱柒。”
苏筱柒没再听下去，摆摆手出了院门。
苏神婆一瞬间的怔住，“北珩。你说筱柒会不会吃亏？要不，你过去看看。”
战北珩体贴的倒了一杯橘子粉冲的水。
“奶奶，别光吃干的。喝点甜水。”
他坐在苏神婆旁边。
“别担心筱柒。你这个孙女本事大着呢。”
另外一边。
苏筱柒一路来到了钢铁厂的家属院。
几个月没有回来。
这里没有什么改变。
到的时候。
刚好是中午。
还没敲门，就听见苏建明高兴的声音。
“今年厂里效益好，多发了十斤米。”
“爹。我们过年去陪奶奶吧，我听说张悦那个小贱人给奶奶送了肉和糖过去。”
“苏筱柒应该给奶奶寄东西回来吧。”
“爹。我们是奶奶的孙女，过年陪奶奶吧。”
有个妇女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建明。大花她们三姐妹从小没有奶奶，心里是想要奶奶疼爱的。你要是为难，咱们就不过去了。”
“你对我们娘几个的好，我们都记住了。不能让你为难，她们也是想替你尽孝。”
“爹。我给奶奶捶背。”
“爹，奶奶家的院子很大。凭什么让张悦住在那里？”
苏大花心里不服气，听说张悦顶替了苏筱柒的工作。
她到底算是苏筱柒的妹妹。
哪有姐姐的工作不给妹妹，给外面的人？
苏筱柒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苏大花只敢在心里说。
苏建明听到家里的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马上露出了死不要脸的狗样子。
“这有什么的。年三十就过去。”
“我是娘的亲儿子。她有什么好东西也得给我。”
苏建明这点不怕。
苏神婆死了也得要人摔盆，不敢太过分。
苏筱柒眯了眯眼睛，果然屎棍子只能戳屎，干不了别的活。
她敲了敲门。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打开了门。
“你谁啊？”
苏筱柒丝毫不理会屋里苏建明的慌张。
走进来，气定神闲的在屋里绕了一圈。
“你们吃饭，别管我。”
苏筱柒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盘腿坐下。缓缓的闭上眼睛，手结定印，开始打坐。
苏建明无语了。
其她四个人看向苏建明。
只见苏建明脸色铁青，苏建明媳妇忙小声问：
“这是谁啊？”
也不是徐红霞的女儿啊。
“苏筱柒。”苏筱柒缓缓的开口，“你们吃饭，别管我。”
苏大花一双吊梢眼透着嫉妒，原来苏梅口中的丑八怪长得这么好看。
比苏梅好看多了。
那个不长眼的赵远，眼睛是被屎给糊住了吗？
她目光瞟向苏筱柒。
苏筱柒找的舒适的地方，就是把茶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她坐在上面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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