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笑着看着王诺妍。
她以为自己没听见呢。
殊不知他的耳朵厉害得劲，什么声音他听不见啊。
不过他也没有再逗弄王诺妍。
而是开口说道：“你看你，照顾我大半天了，晚上就不用了，我一人没事。”
王诺妍先是点点头，但也不放心，扶着他走回卧室后，就简单清理了一下飘窗，腾出一个能趴在上面睡觉的空地儿，接着再给程方整理那边的床铺。
王诺妍话不多，但是她真会做。
最后，王诺妍看上去就柔弱地有些不情不愿走到他面前，斜着脑袋，红着脸蛋给他解开上衣扣子和皮带，将衣服一点点从他身上脱下来，只剩了一条裤衩。
“睡吧。”说着，还轻轻扶着程方的背，好让他能够躺下。
程方都给王诺妍这幅模样整得不好意思了，“你就回屋里睡吧，不用守着了。”
不过王诺妍也没说话，还是站在程方的旁边。
等真把程方扶到床上躺下后，还贤惠给他弄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后。
王诺妍才折身出了去，回小屋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吊带真丝睡裙，抱着一个小枕头回来了，关好门，王诺妍将小枕头放到飘窗的台子上边，坐稳看看程方，就想将窗帘拉上，很快吱吱一声，卧室里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程方听着耳边不远的呼吸声，倒是怎么也睡不着。
王诺妍好像也没睡，荞麦皮的枕头发出滋滋的细碎响动，她脑袋似乎反复变动着姿势。
程方清清嗓子，“……王诺妍？”
吧嗒，桌上台灯立刻亮了，“你说。”
“咳咳，没什么，就是问你睡没睡。”
王诺妍脸上略略有些枕头压出来的褶子，“没有，今天，嗯，今天不太困。”
程方道：“我也是，脑子里事儿太多，死活睡不着，嗯，要不咱俩说说话？”
“说什么？”
“对啊，说什么好呢。”程方也转了转身子，透过台灯微弱的光，倒是能够看见王诺妍白皙中带点红润的脸蛋。
“说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看着王诺妍轻轻的点头，余白赶紧瞅过去，问的一些问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诺妍，你愿意啊！”
“我，我不知道！”王诺妍磕磕绊绊了一下。
其实王诺妍这么说，那大概率是八九不离十的，程方也是该感谢他这个庆大学生的身份了，加上王诺妍牵线，“王诺妍，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王诺妍脸一红，没再吭声。
“困了吧？”
王诺妍低低一嗯。
“那伱休息吧？”
程方看看写字台上的枕头，“干脆你也上床睡吧。”
“不了，不了。”王诺妍赶紧摇头。
“放心，我不干什么的。”程方道：“你睡桌子上我看着心疼，要不你就上床，要不你就回客卧，你选一個。”
王诺妍唇瓣微动，往床上看了眼，想了很久，终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小心坐到了床侧。前些天，其实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只是气氛和正常的时候不对，但太避讳也有些假。
加上担心程方半夜有事，她就没有走，迟疑片刻，她伸手关上灯，轻轻在程方身旁的空地上躺了下去。
很快，夜色渐浓，月光也被乌云遮住了痕迹。
嗡嗡嗡，嗡嗡嗡。
本来打算睡觉呢，今天屋里有蚊子，唧唧喳喳吵得程方还是睡不着。
大约过去了十多分钟，程方也没什么困劲儿了，怕王诺妍晚上着了凉，就用脚将身上的被子踢下去一些，脚腕子一抬，用被子给王诺妍的小腿和脚盖住了，不经意间。
程方的脚心碰触到了一只热乎乎的小脚丫，很滑溜，皮肤很软，程方心头就是一跳，没舍得拿开，而是就在她小脚丫边上停住了，自己脚心隐约搭在她的脚背上，感受着上面的细腻。
王诺妍许是睡熟了，一动不动，呼吸很均匀。
程方悠悠地把脑袋一扭，看着王诺妍风韵犹存的侧脸，闭上眼，鼻子里嗅着她身上飘出的成熟女人的味道，心中一片安宁和温馨。
嗡嗡嗡，蚊子还在骚扰着程方，今天它特别的讨厌，大腿上，胳膊上，脖子上，都被蚊子叮了包。
咔吃咔吃，不一会儿，还传来王诺妍身上传来指甲挠肉的动静，她小手儿正挠着大腿。
“王诺妍？”
“嗯？”
“你也让蚊子咬了？估摸着刚刚关窗之前偷摸跑进来的。”
“.家里好像有蚊香，我去找找。”
吧嗒，台灯被人拧开了，昏黄的光线打亮了卧室。
王诺妍一下在床上半坐着，右侧的大腿上明显有一处红扑扑的小包儿，她抓了两下痒痒，就扯着脖子在屋里寻摸着。
程方则是眨巴眨巴眼，终于迎着光把眼睛睁开，看看墙上，瞧瞧床单，瞅瞅半空，终于在床头的梆子上发现了蚊子的踪迹，是一只花不溜秋的大毒蚊子，他赶快站在床上，弯着腰，迈着退，张伸手啪地一把拍过去，可一琢磨，他右手也不能动啊。
“王诺妍，有电蚊拍吗？”
眼睛快速在周围一扫，又看到了它，程方让那边躲在柜子面前的王诺妍想想办法去拍死。
翻了一圈柜子，暂时没发现蚊香的王诺妍就起身回来，没电蚊拍，但王诺妍还是不至于蚊子都怕，就想着赶蚊子。
王诺妍赶蚊子的时候，就站在程方的旁边，不可避免的，那裙底的风光尽收程方眼底，柳青青活动着，自然而然的两条美腿从脚踝到大腿根，都被程方看了个清楚。
王诺妍似乎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大腿加紧，捂了下裙子，没吭声，用手扇风赶着蚊子。
折腾有一会儿，王诺妍下床去洗了手，回来后，掌心多了一瓶花露水，“你叮了几个包？要不要，我先给你抹抹吧。”
“你先抹你的。”
“哦，那你稍等。”
王诺妍借着灯光掰着大腿，用香喷喷带着点清凉在上面滴了滴，均匀地涂抹上去。
“……我好了，你呢，叮在哪里了？”
程方伸出腿，“脚上有个，身上有，脖子也是。”
王诺妍就半跪着走到床尾，低下头，摸着程方的脚找了找，她特别温柔听话，旋即拿玻璃瓶子的那种花露水一倒，然后轻轻一点，并用手指柔柔地涂抹开来，再往上看看。
王诺妍又给他身上脖子上等地方的包儿全抹上了花露水，弄得程方身上凉飕飕的，挺舒服。一时间，不算很难闻的气味飘散在屋内。
“抹了四个，嗯，还有其他地儿吗？”
“没了吧。”
“那，我关灯了？”
“等等.好像还是有些痒痒的，你这花露水，是不是过期了啊？”
王诺妍一眨眼睛，端着玻璃瓶看了看，自己怎么不痒了？于是关心道：“是吗？会不会是你过敏了啊？”
程方张口就来，“不知道啊我，但是真的好样啊，几个包都痒得要劲，王诺妍你不痒吗？”
程方又装作他此刻两只手都不能动的样子，一副可怜模样。
王诺妍抿着嘴唇低声道：“那，那我给你挠挠？”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他话是这么说，但已经完全不客气的把腿伸了出去。
程方眨巴眨巴眼睛，又卖惨，“麻烦你了，稍微快点，咝，呼，太难受了，有痒却抓不到，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王诺妍果然别着脑袋凑过去，迟疑了片刻，她慢慢伸出手。
程方转了个身子，满足地做了个深呼吸，任由她的手放在自己背上，
王诺妍眼睛看着一边木地板，“是这，这里吗？”
“再往下一点。”
“这儿？”
“再往下，对对，就这块！”
王诺妍手上帮他止痒，不过却没敢用指甲挠，怕伤到他皮肤，只是用手指肚一点点蹭着，非常温柔。
程方表情一舒，难受的感觉潮水般的褪去了，然而，一种兴奋感却止不住地又升了起来，王诺妍她真的太会照顾人了啊她！
半夜。
黑乎乎的卧室里。
“你，还，还痒吗？”
“还有一点，嗯，可以稍稍用点力，我手臂上边这小包，你捏捏都行。”
“……这，这样？”
“动作再大一些，咝，对对，就这样！”
其实再怎么痒，滴了点花露水，再轻轻揉揉就不怎么痒了，程方也不痒，但他就哄着王诺妍给他挠痒，完了还哄他给自己揉，贼啦坏。
但坏是坏了，待遇舒服啊。
王诺妍咬着下唇浅声道：“.现在行了吗？”
“咳咳，那个啥，还差一些。”
王诺妍也看明白了，直接收回了手，然后扭头，不理会程方了。
“别介，王诺妍，我痒。”
见卖惨没用，王诺妍还是不为所动，程方的小脑袋又有了新主意：“好吧，你帮我挠痒挠完了，我也得帮帮你了”
程方起身，就用他刚刚装瘫痪的左手，轻轻搁在了王诺妍的手臂上。
王诺妍凶巴巴的转身：“干，干嘛啊！”
“你照顾我半天了，我不得伺候伺候你啊。”程方有理有据。
“我不痒！”
“不，你痒的。”
程方那管她痒不痒的，找着她身上被蚊子咬的小包，就帮她挠起来。
“这个力道，合适吗？”
“我不痒！”
“不不不，你真的被咬痒了！”
“这里呢？我帮你捏捏吧。”
“我不痒！”王诺妍红着脸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看你这里应该被蚊子咬得不轻。”
“呀！”王诺妍没好气的推了程方一下，“你烦死了啊！”
隔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停止了打闹。
“今天谢谢了，嗯，早点睡觉吧，被子记得盖严实一点，别着凉。”
“嗯，你也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客厅餐桌上摆满了早餐。
今儿个程方精神状态好转了一万倍，神清气爽，劲头十足，要是没有手上缠着的纱布和药膏，任谁也看不出他还是个病号。
程方很是有些唏嘘，这段日子，他算是真的认识了王诺妍这样的女人是多让男人心悸，太美妙了。
开饭了。
王诺妍托着勺子一口口喂着程方喝粥，不时还吹吹气，生怕烫着他。
吃完饭，程方嗅着自己身上还有点花露水的味道。
此刻他身上确实不干净，昨天去了趟医院，加上还出了出了不少汗，是该洗个澡了。
王诺妍洗了碗，那些浴巾虽然不吭声。
但程方显然心知王诺妍的用意，她就是这样，不怎么吭声，但就特别温柔的帮你做一切。
“好了，其实擦擦身上就行了，用不着洗那么彻底，差不多就行。”
卫生间里。
有了昨天的事情，程方也放开了许多，大大咧咧地坐在塑料椅子上一动不动。
王诺妍也比之前那种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多了，将程方的手缠上保鲜膜放水，随后试了试水温，就用喷头给他往身上冲。
虽然程方反复说不用麻烦，但王诺妍还是没怠慢，很细心地拿起搓澡巾，吭哧吭哧地给他擦背，水点儿不经意地溅在王诺妍身上，把她那件吊带睡裙弄得有点半透明的味道了。
“王诺妍，可以了。”
“还没干净，您再稍等下。”
不仅后背，王诺妍把他大腿前胸甚至脚丫子都给用搓澡巾搓了一遍。
看着那一撮撮掉下来的泥儿，南方人，洗澡要是真别人来搓搓，就是这样，程方讪笑道：“一直没怎么搓过，够不到。”
王诺妍不敢瞎看，把眼神落在搓澡巾上，王诺妍是北方人，洗澡习惯确实和余白他们不一样，小声儿道：“你那样洗澡洗不干净的.以后要是想搓澡.”
说了一句，就没声了。
“真好，以后洗澡也有我王诺妍帮忙了。”
王诺妍显然不理会她回答不了的话题：“试试水温行不行，刚搓完皮肤可能有点敏感，我给你把身上冲了。”
“嗯，水温合适。”
“那你把手稍微抬一下。”
哗啦啦，哗啦啦，心里的暖意似乎都随着柳清菲的小手，和水流转了身上一圈，最后钻进了下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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