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澳洲。
正在等候他的手下立刻道:“先生,他们将那个箱子抬去了十三号园。”
傅临渊脚步一顿,心里猛地一沉。十三号园,是万坤的狼群们生活的地方。
他们跟着万坤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十三号园九死一生出来的。
同理,万坤要是想惩罚谁,也会将对方扔到十三号园里,任由狼群将那个人撕咬、分食,最后尸骨无存。
傅临渊不由得掐住了手心,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莫名有种预感,那个被装在箱子里带进来的人,就是沈愉。
他就是有这种预感。
光是这么一想,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巨大的恐惧弥漫上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他一瞬间白了脸色,微微弓下腰,捂住了心口。
旁边的人立刻扶住了他,担忧问道:“先生,您怎么样?”
傅临渊说不出话,只摆了摆手。
他立刻往十三号园的方向疾奔而去,生怕晚一秒,沈愉就会遭到不测。
他已经晚了好几天了,不能再晚了。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是万家,别人的地盘。
他几乎不敢想沈愉会遭遇什么。她会不会恐慌,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怨恨自己,都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她。
他恨不得能替她去承受那些,因为那本就不是她该遭遇的。
她被他连累了。
紧赶慢赶,傅临渊终于赶到了十三号园。还没进去,就听见了野兽们兴奋的嘶嚎声。这声音愉悦而亢奋,包含饱餐之后的餍足与满意。
傅临渊脚下一个踉跄,他立刻扶住了旁边的石台,狠狠撞了上去。
跟着人也吓得不敢说话,这些狼群只有在饱餐一顿后,才会这么叫……
难道里边的人已经……
傅临渊死死咬着牙关,口腔内壁被咬破,血腥味传来。
他恍若不觉,身体却开始颤抖战栗。他涌现出一瞬间的慌乱与无措,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该转头逃离。
不对,不能走,他还没找到人,说不定她没事呢。
他大步朝着狼群嘶吼的方向去,后边跟着的人见状,急忙阻止他:“先生,不能进去啊,那些狼群现在都处于亢奋状态,您进去会有危险!”
傅临渊恍若不闻。
离得越近,嘶吼声越明显,几乎叫得人骨子里都发麻。
要是真是她被带到了这里,她得多害怕?
当初面对元帅,她就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每天都在和元帅斗智斗勇。
她怎么受得了这一群野兽。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让人几欲作呕。傅临渊走到一处极为宽敞高大的房间外,终于瞧见了里边的景象。
十几匹狼四散于房间中,有的卧着休憩,银色的皮毛上有猩红点点。有的来回踱步,留下一串串红色的脚印。
支离破碎的骨肉散落于各处,看不出哪里到底是什么部位。只觉得红,红得刺目,红得心口酸疼。
他视线一顿,看见一块骨头——根据长度,那应该是一根腿骨,纤细修长,却白骨森森。
墙根处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那箱子已经四分五裂,木材上边挂着一片片的碎布。有的已经被鲜血染红,有的还保留本来的浅蓝色。
浅蓝色……是沈愉很喜欢的颜色之一。
她喜欢浅色,买的衣服也大多数是浅色。浅蓝色的职业衬衫是她最喜欢穿的,因为说好搭衣服。
他的瞳孔巨震,大脑一片空白。
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样,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胸腔充斥着翻腾的痛,几乎要涨裂他的肋骨。
他干咳了几声,喉咙里一团温热翻涌上来,接着从他口鼻渗出。
身边跟着的人见他口鼻渗血,全都吓呆了:“先生,您……”
“去找万坤。”他的声音暗哑,像是含了一团沙。
他抬手,漠不关心地抹掉鼻下嘴角的血迹,转头就走。
这段时间以来的殚精竭虑,已经让他身体虚弱。加之刚才受到了巨大冲击,他一时间头晕目眩,扶着墙壁才终于站稳。
不会的,里边不可能是她,绝对不是。
他要去找万坤问问清楚。
傅临渊眼前一阵黑白交错,几乎看不清前边的路。但是他顾不得了,他必须去找万坤,找万知礼。
下台阶的时候,他脚下一软,被绊倒,狠狠跪在了地面上。手心摁在了砂砾的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
“先生,您已经……”
那些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他什么都听不清楚。脑袋里一片轰鸣,像是有一架发动机在震颤。眼前像是出现了一片花幕,无数颜色在闪烁,天旋地转。
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
“披上这个吧。”带着沈愉来万坤书房的人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她。
“谢谢。”沈愉没有客气。
刚才那些狼群咬碎了那个木箱,她的衣服被勾得七零八落,碎布一样,几乎不能蔽体。
但是好在,万坤的人来得及时,制止了那些狂暴的狼群,九死一生至极将她带了出来。
那一劫是过了。
万坤应该会让人和她做亲子鉴定,这个鉴定结果不可能一下子出来,她就还有时间。
她不是会认命的人,不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带她过来的人不禁多看她几眼,好奇她到底是被吓傻了,还是一直就这么镇定。
亦或者说,她真的是走丢的那位小姐,成竹在胸?
这份从容看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沈愉设想过万坤的样子,以为他会是那种看起来就非常不好惹的形象。没想到,他看起来竟然很和蔼——如果他不用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盯着你的话。
“就是你自称是我孙女。”他开口的同时,上下打量着沈愉。
最后,万坤的视线定在了她的眼睛上,看了良久。
沈愉毫不胆怯地和他对视。
万知礼却忍不住直接奚落:“沈愉,你胡言乱语也有个度,什么都是可以冒认的吗?”
沈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她心里确实没底,她也确实在胡言乱语。可是见万知礼气成这样,忽然觉得好像也挺有意思。
她甚至还给万知礼添了把柴:“你又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是呢?”
反正都是冒认的,那再添油加醋一点也没事。(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