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去半个月。
特殊联络器里传出急促的声音,“报告指挥,顾家灯塔遭遇侵蚀能量的袭击,目前仅能自保,请求支援。”
即便处于危难,顾靡也还是保持了素来的冷静,朝着总指挥求救。
谭浮对此并不意外。
封印阵危险重重,只带一个至强者远远不够,如果不是顾家的血脉绝技是移形换位,他们现在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目前的情况如何?”
谭浮询问。
她现在就在荒山这边,其余人已经踏上寻找灯塔的路上。
距离最近的顾靡七天之前就已经到达了顾家灯塔所在地。
他们很小心,也很谨慎,面对封印阵不敢贸然行动。
顾靡很聪明。
看到谭浮现如今的模样他就知道封印阵危险重重,所以试探了一边又一边,直到确定没有太大阻碍,才解封。
可是万万没想到,解封才是一切毁灭的开始。
那想要将一切都拖入末日的能量,让他无力反抗。
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谭浮求救。
一切都在向原来的轨迹发展。
谭浮要人情,人情就一定会到她的手里。
现在不就来了吗?
因为他们除了跟她求救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我们目前处于龟缩状态,侵蚀能量如同囚笼般,将我们困在某处,我们没有办法突围。”
顾靡轻吐一口气,看着面前黑得没有一丝光的世界,有些无力。
他说完,扶起他父亲,“您还好吗?”
顾已咳了两声,“这玩意儿真得劲儿,你老子我活那么大,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无力的状态,今天算是头一遭。”
他一咳,皮肤就开始裂开,血喷得到处都是。
黑发一下之间全白了。
像个临近天年的老头子。
顾靡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给我闭嘴,我已经求救了,等着人来救,挺一挺,我们不会死的。”
“嘶~你个臭小子!你老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的吗?”
“不会。”
顾靡很镇定,在生死关头,他显得不慌不忙,“只要有布在,这股侵蚀能量就进不来,我们不会死。”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很黑。
就像小时候被关在被子里一样。
这块布是顾家的宝贝,它有个名字,叫做方内世界,只要在这个世界之内,外界的一切都伤害不到他们。
他们一群人靠在一起。
喘着气,脸上都带着带血的伤痕,衣服褶皱破洞,显得狼狈不堪。
秦舟跟香浪扶着刚解封出来的秦家先祖,眼睛只感觉灼伤得紧,眼泪不断的流出。
香浪艰难的吐着气,“少宫主应了?”
顾靡点头,他坐在地板上,一双眼睛无比清醒,“她没道理不应,毕竟这个人情她等得太久了。”
虽然只是猜测。
但顾靡相信谭浮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
她是最先解封的,也是最早遭受虫祖能量供攻击的人。
他讽刺的笑了笑。
她来到核心海域的那一刻,就一定在计算现在这一刻。
先阶段之中,除了她,再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救他们与水火之中,除非他们这群人不解封,否则就一定要向她求助。
当他们分散着离开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怪不得会是一月之期。
除了给他们相应的压力之外,她要做的就是分散他们。
分散所有的至强者。
只要他们不凑在一起,面对虫祖,他们就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向她求救。
够狠。
顾靡此刻看穿了这一层,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反抗之力,他也就如谭浮所愿,按捺不住的向她求救。
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这个人啊,真可怕。
顾靡情绪不明的笑了笑,面无表情的脸扯出了一抹冷血的笑意。
“该说这位的阳谋耍得天下皆知,还是该说她的阴谋卑鄙得令人愤怒呢?”
他喃喃道。
谭浮此举,无疑是将他们的命放在火架上烤。
事关血脉继承人的命,不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趁机趁火打劫,这真是令人将好感将至了最低。
她终究成了令人反感的那一类人。
谭浮跟燕温,又有何区别?
“卑鄙?”凭空传来一道声音,还是那么冷漠高傲,仿佛不含一丝感情,“我只是将你们运用在我身上的伎俩用了回去,怎么你们成了光明正大,我却成了卑鄙?”
“双标也不能这么玩。”
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夜之间劈开了黑夜。
令人窒息的黑暗被毫不犹豫的劈开。
当光照射下来的那一刻,一柄透着瑟瑟寒气的冰枪出现,那人逆着光而来,眼眸冰冷得接近无情。
像一滩死寂的水。
从相遇到现在,只有这一刻,他确确实实看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她。
那冰冷得寂灭万物的人,跟那个在天地秘境之中铸就灯塔的人,压根就不一样。
她的眼中是完全的冰冷,跟他所认识的那个面冷心善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顾靡扯了扯嘴角,这么久才发现,真不像是他。
他甚至不如元浅壹。
他站了起来,“总指挥。”
来人应了一声,看向了他们。
“顾家,应有四人,实到四人,顾靡,顾已,秦舟,香浪,灯塔迎救完成,任务完成。”
她看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的将他们周身的黑气弹掉,“辛苦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顾靡没有表情,“是啊,完成了。”
谭浮也不理他,将人抬上三角尖尖之后,继续朝着核心海域而去。
顾家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开着三角尖尖,避过上方飞过的虫族。
核心海域的虫族很多,这里就像是虫族的都市一样,蜂巢似的建筑比比皆是,各式各样的虫族在海域上飞着,就像人类在逛商场一样轻松惬意。
顾靡将修复液喂给了自己老爸,擦了擦脸上的汗。
刚逃出险境。
顾家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红色的液体在衣服上面挂着,黏糊糊的,他们甚至来不及收拾自己,就被沿路的风刮了一脸。
他们从未如此窘迫过。
在一片的呼啸声中,他们寂静无声。
良久,顾靡出声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无视他们的生命,急切的叫他们去死?
他们之间有什么生命深仇大恨吗?
还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人情,她能做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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