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在逃命途中,遇到了张镇恶。
枪槊并举之间,单雄信作为瓦岗军猛将,却没抵挡的住名不见经传的张镇恶。
只一招,张镇恶的大枪就险些挑飞了单雄信手中的大槊,第二下张镇恶大枪横扫,更是震得单雄信双臂麻木,不负余力再战。
要不是麾下亲卫死战掩护,这位瓦岗骁将直接就被张镇恶生擒了。
即便走拖了单雄信,但他的大纛还是被夺下。
瓦岗军将近三万余,逃到运河东岸的不足万人。战死、互相践踏而亡、掉进运河淹死的加起来有万人之多,还有数千人在西岸逃散,被俘的也有三千左右。
对于燕军来说,是一场可以让庙堂诸公弹冠相庆的大捷。
船队在天黑了好一会才来到睢阳城外的运河上,此时浮桥已经被瓦岗军自己焚毁了,运河上也畅通无阻。
在上元佳节这一天,还取得了一场大胜,无疑是可喜可贺的。
睢阳城的梁郡太守、郡丞也纷纷拿出了美酒佳肴,犒赏友军。
李元徽在跟太守王文阳、郡丞段承晦,以及裴氏父子等有功将士在城楼上三巡酒过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回了座船五牙大舰上休息。
主要是他有些不放心,害怕瓦岗军趁着夜里卷土重来发动夜袭,毕竟船上还住着不少兵卒和幕僚家眷。小心使得万年船。
眼下睢阳可还处于交战区域,不能太大意。
回到自己座舰的最上层的船楼,一群少女聚在他这间最宽敞舒适的船舱内,举杯交盏,言谈甚欢。
原来是檀儿这丫头以为他在城中参加宴会,晚上不会回到船上了,就想着鸠占鹊巢,在李元徽的这间足够大的舱房里跟这些侍女们一起吃个上元夜宴。
李元徽看见里面这群少女一个个眉开眼笑,因为自己这个主人不在显得格外的轻松,他也就决定没进去打扰他们。
好不容过个节,就让她们毫无拘束的开心开心吧。
船上这些侍女,也就是赵二送他那些。檀儿是跟着慕容佳音这趟一起来的洛阳。
李元徽这趟要自己去江淮,还不是随军出征,而是坐镇地方,后宅自然是需要人照顾的,慕容佳音自己也走不开,就让檀儿带着这些侍女都随着一并南下了。
毕竟有些事,慕容佳音也是明白的,防是防不住的。还不如所幸大方一些。
不过这一路都在船上,李四也还没来得及吃这些窝边草呢,打算等到了江淮安稳下来再说。
想了想,也没处去就登上船楼最上层甲板上。
此刻战船全都靠在运河西岸,上元的月亮宛如白玉盘,映照在河水上,和远处睢阳城的灯火交相辉映。
城上灯火喧嚣,此处的月光却极清冷。
就如同.几丈外隔壁船上舞剑的美人,身穿白衣,仙气飘飘,剑光在月光下寒气逼人。
这不禁让李元徽想起那首.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大饱眼福,只能说大饱眼福。
舞剑的裴玉丝毫不清楚,自己月下舞剑的英姿被那个各部船上的偷窥者尽收眼底。
李元徽也秉持着偷看要有礼貌,不要惊动的对方的原则,欣赏着美人身姿。
直到裴玉收剑,李元徽拍拍手道:“好剑术。”
裴玉一听声音,就知道月光下对面船上站着的男子是谁。
“你不是应该在睢阳城内赴宴嘛?”
李元徽道:“喝了几杯酒就出来了,若不是我早些出来,可看不道裴五娘子的超绝剑术和飒爽英姿。”
“哼,你居然能把偷看说道如此理直气壮,果然够无耻。”裴玉虽然被对方夸赞心里有些得意,但嘴上很明显还是记仇的。
李元徽笑道:“难道裴五娘子你舞剑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我还用偷看?不是正大光明看的?”
“伱算了,不与你这牙尖嘴利的无耻之徒计较。”裴玉将剑归鞘,她发现跟对方斗嘴,就没赢过。
李元徽听到对方在诋毁自己也不生气,跟个小姑娘有什么可计较的。
谁知道裴玉接下来却直接出人意料的从对面的楼船上,跳到李元徽的坐舰上。两艘五牙大舰虽然并排停在渡口,但相距也有一丈左右。裴玉居然直接一跃而过?开玩笑的吧?
李元徽站在顶层,很无语道,该不会是生气了要拿剑砍我吧?
不会吧?
裴玉倒也识趣的在登上顶楼之前将剑交给了挡在楼梯上的韩全,接过剑韩全才让她上去。
李元徽还以为对方气势汹汹是过来吵架的,还想着怎么应付,但裴玉的话让他打消了这部分疑虑。
“我有事问你。”
“嗯?什么事,你说。”
“梁王,可还有机会.”
“啊?”
李元徽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裴玉解释道:“梁王前段时间几次派人见我阿耶,不知道在谋划什么。我很担心.”
李元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觉得意外。梁王这个人也算是能屈能伸,跟闻喜裴氏即便联姻不成,他也会尽力拉拢。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还要频繁的联系裴氏父子,那就说明这小子还没认输啊。
“你说太子之位?他还能有什么机会?除非是.”
李元徽随后把自己带入梁王慕容盏,若他是对方,会做什么呢?去了并州,当然是要借着宇文家的关系拉拢并州都督宇文涉,然后跟拓跋家交好,娶一个拓跋家女子作为正妃,换取代郡拓跋鲜卑的支持,还有,那个位置应该跟突厥交好,李四记得这原本这段历史北方的军阀为了争霸天下的跟突厥称臣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甚至其中包括李唐
想到这里李元徽差点一句“卧曹”骂出来。
因为他一直忽略这些事情了,光盯着洛阳长安了。梁王慕容盏年后就要外放并州牧。
这可是并州牧啊,并州本来应该是老李家的龙兴之地,现在到这孙子手中了。
李元徽话锋一转道:“你是担心梁王若是夺得储位,以旧事胁迫你们裴氏,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处境。”
裴玉皱了皱眉:“两者都有。你难道不担心嘛?”
李元徽笑道:“我有什么担心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裴玉闻言很是震惊,“你你.你要”
“我要什么啊,说笑罢了,他洛阳,我远在江淮,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跟你说件事,不要外传,记在心里就行。”说完这席话,李元徽走进几步略微低下头在裴玉耳边道。
裴玉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发现李元徽眼神清明,没有不轨之举才附耳过去。
“圣人病重,慕容盏马上就会外放,他没时间去争夺太子之位了。”
裴玉听完这个倒是没觉得太惊讶,而是严肃道:“原来这事是真的?圣人真的要”
李元徽很认真的轻轻点点头。其实他跟裴玉说的话,在洛阳已经不是秘密了。
裴玉也是知道的。
不过李四这装模作样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她更确信了而已。
但其实本质上,李四没给她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也是裴玉回到自己船上之后想明白的。
倒是李四,站在船楼上想了很久,才决定关于这件事应该要提醒一下洛阳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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