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范平儒关系这么好,到头来,却是被范平儒坑了一把。
两人越想越憋屈,脸上不自觉地也带了一丝怨愤。
陆杨坐在那里,正好能把三人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一眼范平儒,心里对于范平儒的话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本就是在醉春风里吃了顿饭而已,就算范平儒不说真话,他也能去醉春风那里找人给他作证。
这样想着,陆杨看向范平儒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深思。
范平儒这人,就是个利己主义者。
平时有得吃有得喝就往前面冲,一出事,准会躲在后面,有多远躲多远。
若是见势不妙,便会把一切都脱口而出。
就像他以前的朋友一样......
陆杨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王丰三人,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去。
秦夫子听着范平儒的话,面色平淡,心里似是有所料,又似是有些失望。
他看了看王丰三人,想到过两年这几人便要去参加县试,眼里也多了一丝考量。
片刻后,秦夫子摸了摸胡子,眼神淡漠地看着王丰三人。
“行了,此事不能再犯,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以后也不用来学堂了。”
听到这话,王丰三人心里既害怕又激动,身子一弯,连忙磕头拜谢。
“学生明白了,谢夫子原谅。”
“嗯。”
秦夫子应了一声,看向陆杨几人,淡淡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四书五经给我抄两遍,抄完拿过来给我检查。”
秦夫子摆手,眼睛也不再看陆杨几人,似是十分失望地撑着额头。
陆杨看着,起身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王丰三人也起身跟着陆杨退了出来。
几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秦夫子的院落。
陆杨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王丰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范兄,王兄,余兄,你们假日里都在玩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
陆杨拍了拍下摆,眼睛直接盯着范平儒。
“真是没想到,我只不过是和你们吃了顿饭,这也能被范兄供到夫子这里,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陆杨冷笑一声,转头便往前走。
不过走了几步后,陆杨便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三人,嗤笑道:“真是羡慕王兄你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希望你们之间的友情坚不可摧。”
说完,陆杨大步往舍房的方向走去。
王丰三人听见陆杨略显嘲讽的话,脸色越发铁青。
范平儒紧张地看了一眼王丰和余涛,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害怕。
王丰看向范平儒,冷声道:“范兄,以后你还是别跟我来往了,我怕哪一天背后真被你插了一刀。”
说着,王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余涛看向脸色瞬间苍白的范平儒,沉默片刻之后,才道:“此事也是我和王兄的错,不该在假日里老是与你出来,如今......”
余涛顿了顿,接着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范兄以后还是好好学习吧。”
言罢,余涛快步跟上王丰的脚步,徒留范平儒一人在原地悔恨不已。
陆杨回到舍房时,刘开毅几人正坐在床边看书。
见到陆杨后,刘开毅连忙起身走到陆杨面前,问道:“为方兄,发生什么事了?”
孙元生和冯宝来也担心地看过来。
陆杨看了一眼三人。
想了想,陆杨笑着摇头道:“没事,都是误会,从今天开始,我要抄两遍四书五经了。”
刘开毅一听,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三人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还一有空就跟人家出去玩,现在知道了吧?”
陆杨颇为认真地赞同刘开毅的话,“启恒兄说得对。”
刘开毅一听,伸手拍了拍陆杨的肩膀,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只是抄两遍四书五经而已,几天就好了,想当初我可是......”
刘开毅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反应过来后连忙闭了嘴。
陆杨笑着瞥了一眼刘开毅,对于刘开毅之前上课睡觉,被夫子罚抄了三遍四书五经的事从记忆中翻了出来。
“启恒兄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抄书的。”
陆杨拍了拍刘开毅的肩膀。
跟孙元生和冯宝来点了点头后,陆杨便坐在书桌前,开始抄书。
秦夫子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把这些罚抄的课业交上去,陆杨便也不着急。
反正平日里他也是要抄这些书来加深记忆。
现在抄两遍,就当是复习了。
看着陆杨认真抄书的模样,刘开毅也回过了神。
他之前虽然与陆杨关系不错,但那是跟孙元生和冯宝来比起来的。
说到底,他跟陆杨之间也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的关系罢了。
不过这次收假回来,他觉得陆杨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
跟他挺合得来的,刘开毅便打算跟陆杨处好点关系。
如今看着陆杨认真抄书的模样,刘开毅却是觉得自己跟陆杨同舍房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陆杨一般。
这种感觉不是现在就有,而是放假前就有。
不过当时他只是觉得陆杨的行为和脸色有些怪异,并没有多想。
如今想来,应该也是因为县试的打击。
陆杨现在估计也是想通了吧。
刘开毅看了一眼陆杨,便坐回床边认真看书。
陆杨能感觉到有人在一直看着他。
房内除了刘开毅之外,孙元生和冯宝来向来不管原主做些什么。
只有刘开毅偶尔地问两句。
这个视线,应该就是刘开毅的。
陆杨知道,他本身的性格与原主的性格相差太大。
他既然一开始便决定要做自己,那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肯定会与原主有区别。
稍微熟悉一些原主的人便会知道他的不同。
陆杨没打算跟人解释,好在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来问过他这些问题。
应该是他们自己脑补了什么。
想到前些日子家里人的反应,陆杨眉头一皱。
不过陆杨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既然家里人都没过来问他,那他便当作他们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他。
想开之后,陆杨便低头继续抄书。
在学堂里的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每天天未亮起床,去伙房吃早饭,然后回学室读书,看书,做题,抄书。
陆杨原本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这样的生活倒是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转眼便到了旬假,陆杨这次倒是没打算回家。
学堂里十天放一天假,一个月有三次假。
陆杨打算下个月上旬再回一次家。
到时候家里酿的酒刚好也要开封了。
他正好可以回去处理一下这些松针酒。
想到这些松针酒,陆杨便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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