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
只见梵岩天一路来到正堂,当看到走廊和院子里密密麻麻人后,他皱眉,旋即走了过去。
现场很是喧闹,家丁丫鬟聚堆议论纷纷,田府大管家李朴被众人叽叽喳喳围着。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我还以为天崩了呢。”
“可不是,吓死我了。”
听着四周话语声,梵岩天心中暗叹,这就是凡人,面对灾祸唯一只能祈祷的凡人。
“阿湳,快去叫夫人来。”只见大管家李朴对一年轻男子吩咐。
“好!”叫阿湳年轻男子连忙应声,旋即想周抒所住方向跑去。
“大家听我说,刚才很多人都受伤了,现在我去请示夫人,看夫人怎么安排,我们再行处理受伤的人。”李朴大声说,他看上去虽上了年纪,声音却异常的洪亮。
众人闻言,连忙应声:“大管家,我们知道了。”
“如此甚好。”李朴点头:“你们几个过来,好好照看他们。”
闻言,几个家丁点头:“是!”
再说梵岩天,在听到李朴安排后,他挤进人群,当看到李朴身侧躺在地上哀声嚎叫的十几个人,方才明白李朴的话。
此时,只见地上躺了四五个丫鬟和八九个家丁,年纪都有大有小,皆是受了重伤,断腿断手破头不一而足,其中甚至有几个已然昏死了过去。
“让开,我看看他们。”梵岩天皱眉,推开众人走上前。
“梵武师,莫非你懂医术?”见是他,李朴微愣。
“略懂一二,你们且将瓶中的药水三人瓶给他(她)们服下。”他点点头,此番是自家儿子造的孽,加之这是大好的功德,他没道理袖手旁观。
看其在怀中掏出的五个玉瓶,众人好奇,不禁伸长了脖子。
“既然如此,且试试。”李朴点头,旋即看向观望几个丫鬟:“还不给他(她)们服下?”
几个丫鬟一愣,连忙上前接过玉瓶。
“十三个一品功德……”目光落在地上十三人身上,他暗自己计较。
这些人都不是致死之人,在功德录里只能算是一品功德,他心里明白。
“梵武师,不知这是什么药?”李朴好奇。
“家传秘方,不说包治百病,如这等跌打踩伤,绝有奇效。”他轻笑。
“不知可否给老朽一瓶?”李朴心中一动开口。
因为他知道,江湖中人多会些奇门异技,可小瞧不得,觉得此时虽没甚用,但说不得日后呢?毕竟有备无患终无错。
“你这老头倒是聪明的紧。”梵岩天暗忖其精明,开口:“些许小事。”
话毕,他径直扔过一瓶给李朴。如这等口水之物,又不是什么稀缺资源,他倒没怎么在乎,大方的很。
“那就多谢了,日后若梵武师有什么事,只管找老朽就是。”李朴接过瓶子一笑,深谙人情世故的他知道此时该怎么说。
微微点头,梵岩天对这老者有了些许好感。
夜风习习,稍许,只见周抒带着女儿跟着那叫阿湳的家丁走了过来。
“夫人!”见到她,众人纷纷让路躬身。
“时候不早了,此间杂事待天明后再行收拾,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当见到密密麻麻众人,周抒开口。
“是!”众人微愣,旋即应声,人群开始散去。
“夫人!”李朴走上前抱拳。
“他(她)们伤势如何?”越过他走到近前,当看到躺在地上十几人,她问。
“刚刚梵武师给他(她)们喂了药,还要看待续情况。”李朴跟上前开口。
梵岩天接话:“放心,先派人搀扶他(她)们回去,睡一觉后,绝对无碍。”
没想他也在,周抒点点头:“李管家,就依梵武师的话,先扶他(她)们回去。”
“好。”李朴一愣,他没想夫人会不带犹豫直接答应梵岩天的话,心中很是惊讶。
一切安排妥后,周抒径直向正堂行去,远远她话音传来:“李管家,梵武师,你们过来一下。”
闻言,二人一愣,梵岩天是不情愿,李朴则是更加诧异,夫人叫他他理解,毕竟自己是田府大管家,但叫梵岩天去,就很不解了。
大堂内,油灯红烛明亮,主位上,周抒端坐,她身旁是彼此嘀咕的田姻二女。
“李管家,可查清是何缘故?”周抒皱眉问。
“这……”李朴迟疑,他自然知道其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今夜这场声势浩大起因。但是,他不知道,因为直至现在,他都不敢派人出去查探。
周抒:“你但说无妨。”
“夫人,这惶惶天威,请恕老朽不敢派人去查探。”他低头。
周抒:“……”
就当大堂陷入沉寂时,梵岩天开口:“此时夜深沉,说不得外面有甚危机,李管家想来也是为了下属安全着想,不能怪他。”
瞧其为自己说话,李朴一愣,看了他一眼。
“娘,梵大哥说的有理,刚才好吓人,谁敢出去看呀。”田媛说。
“你们说的也有理,既然如此,待天明后再查。”周抒说,旋即她看向李朴“这样,李管家,一会儿你多派几个巡夜的——至于灯就不要熄了。”
“是!”李朴心中松了口气。
“去吧。”
“老朽告退。”
眼见李朴离去,她把目光落在梵岩天身上:“梵岩天,你先回去吧,我送烟儿她们去休息。”
“娘,我要梵大哥保护我。”一旁,田媛嘟嘴,不愿其离去。
“不要怕,今晚娘和你们睡。”看着小女儿,她微微一笑,接着又拉过大女儿的手轻声安慰。
瞧人家母女三人其乐融融,梵岩天笑了笑,旋即转身出了大堂,现在他有件大事要去做。
再说此时镇上,只见天地一片漆黑,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破败的气息,随着各处响起的哀嚎声,让这片地域显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一般。
大街上,梵岩天提着一个大灯笼静静站立,听着耳中时不时传来的悲凄声,他越发沉默了。
很多时候,修士如凡人一样会忘根,与凡人不同的是,凡人忘记的是品德和仁义,而修士则是自己。
随着时间变转,他(她)们会忘记自己原本也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生命,直至最终变成一个视众生为蝼蚁无情者。
如现在的司徒云和梵乔就是如此,他们现在完全不在乎凡人死活,对他们而言,一个陌生的人,他不是人,与自己并不同,哪怕随手杀之,心里也毫无波动。有时或许会悲悯众生,但实则只不过是可怜罢了。
“修行的极致,难道只是视众生为蝼蚁吗……”这一刻,梵岩天悟了,他低声喃喃,不知不觉间额上一朵白莲显化而出,随即一道神光从白莲中直射天际而去。
此时无尽虚空中,一处佛光普照之地,只见亿万佛陀在此朝拜一个被圣光笼罩大佛。
大佛慈目目光微动,看向向他直射而来的金光,当金光融入身体后,他颔首,旋即念了声“阿弥陀佛!”
大图镇——
梵岩天回过神,手中灯笼顺势脱落,双目闪烁亮起一阵白光,他倏地看向四周,却没想现在已是能直视黑夜了。
“佛眼吗?”他愣住,有些讶异。
就在刚才,他意识钻进脑海,然后亲眼目睹脑海中八道金色虚影凝聚成型,随后意识中又莫名其妙知道了佛眼的意思。
“归真我,归真心,归浮屠!”这是佛眼真意,虽不明所以,但如今能夜视,对他而言是惊喜的。
“今晚是个做功德好日子。”不再多管这佛眼和脑海中凝成型的身影,他目光看向四周,准备开始救人。
一处垮塌的房屋下,梵岩天来到这里,听着废墟下求救声,他不再犹豫,只见大手搬动,地面上断墙便如无物被揭开。
“救命……救……命……”听到下方求救声越发虚弱,他动作连忙加快。
稍许,一个中年妇人被他从废墟中抱出,只见其浑身鲜血灰尘,无比虚弱躺在地上。
迅速将唾液倒进其口中,他急忙离开去救下一个。
就这般救了一个又一个,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灾难远比他想象严重,凭自己一个是实难救出所有人的,无奈下,他回到田府,将此事告知周抒令其派人一同救助。
周抒得知此事自然是大惊,再犹豫一番后,他答应下来,并连夜抽调近一半田府的人跟随梵岩天一起去救人。
此时,眼望着天渐渐灰白,梵岩天将手中昏迷过去的孩子放下,将唾液倒进其口里,他长吁了口气,现在是口干舌又燥。
毕竟伤者实在太多,哪怕他将库存全部取出再加上临时制造也不够,而现在喂给小孩是最后一瓶,接下来他是没办法了。
“梵武师,我们手中药液用完了。”只见三个打着灯笼家丁走过来开口。
“我也没了。”他苦笑。
闻言,三人一愣,开口问:“那咋办?”
“我们尽力而为,先将伤者救出,待天明后,派人去最近城池求援。”
“那好吧。”三人点头,转身离开。
呼——
一屁股坐在身后断墙上,他呼了口气,低声喃喃:“六十八了。”
时至现在,他已然救了六十八人,功德数也变作了607。
至于为何只有六百多功德,梵岩天也明白,因为毕竟不是所有伤者都能获得二品功德。
“应该叫乔儿他们出手才对。”像是想到什么,他猛的站起身,差点没给自己个大耳光。
迈步来到一个无人角落,他开始唤二人。
稍许,见没人过来,他不禁愣住,却不知此时司徒云和梵乔已然喝得酩酊大醉,神识已然不在关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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