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他垂下眼睛沉思着。
维德继续说:“我不知道对阿比盖尔教授的怀疑对不对,但是我知道……那些家伙在觊觎魔偶的技术,而到目前为止,对魔偶表现出异常兴趣的人当中,这位教授是最可疑的。”
黑魔法防御术的学习一定得用魔偶吗?
当然不,很多怪兽在禁林或者黑湖里就能找到,实在不行,拜托海格一样能弄到,而且真实的怪兽能让学生学到更多的东西。
哪怕是因为阿比盖尔教授的教学风格独特,以她的性格,她也应该是去禁林多抓几只红帽子来给学生们一个“惊喜”,而不是让维德帮忙制造教具。
当然,维德之所以心生怀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教授。
这门被诅咒的课程,对各种问题人物有着超强的吸聚效应,并且从没有人能在这个岗位上待满一年。
当然,阿比盖尔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狼人,且没有证据证明她跟前两者有关,这也是维德和邓布利多还不确定的原因。
……
狂风呼啸,雷声滚滚,待在房间里,能看到巨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砸在玻璃窗户上。
这让迈克尔一觉醒来就非常为难,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休息室里,看着外面糟糕的天气,两眼无神。
听到旋转楼梯上的脚步声,迈克尔一转头就看到了维德。
“早啊,维德。”迈克尔说:“你看,今天的天气这么糟,魁地奇比赛应该不会正常进行了吧?”
“嗯?”维德不明所以地问:“学校的比赛有因为天气取消的前例吗?”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这方面的详细规则。
迈克尔叹了口气:“没有……我不想错过比赛,我也不想淋雨。”
“带把伞。”维德简短地说。
迈克尔撇了撇嘴,说:“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撑伞也没多少用处。”
维德摊开手:“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么淋雨看比赛,要么放弃比赛舒舒服服地待在休息室里,你总得选一个。”
他知道迈克尔只是抱怨,最终一定还是会选择看比赛,因为他是个资深的魁地奇球迷,虽然他自己的球技并不怎么样。
果然,尽管迈克尔唉声叹气地像是要长到壁炉前面的沙发上,但是当维德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一边抱怨一边跟上了。
“维德,气象咒能改变这种鬼天气吗?”
“能。”
“那你能不能……”
“不能。气象咒可以改变天气,但是我的咒语还没办法做到这么大范围的改变。”
“唉……维德,你是不是忘了带伞?”
“我不用——我不打算去看比赛。”
迈克尔更郁闷了。
两人很快到了礼堂,然后迈克尔的精神忽然变好了——因为他看到了比自己还要倒霉的人。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支球队的队员都已经来吃早饭了,双方隔着长桌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而迈克尔一想到等会儿这些人就要冒着狂风暴雨去比赛,就觉得自己淋点雨也不算什么了。
卡里尔也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他正坐在哈利身边,手舞足蹈地跟对方说话。
“嘿,你看不清,别人肯定也看不清,到时候就是比拼视力的时候了……”
“谢谢,卡里尔。”哈利一脸苦涩地说:“我的视力大概是两队最差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了推眼镜。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不把你的眼镜变成可以防水的望远镜呢?如果能让它自动追踪金色飞贼,那就更棒了!直接锁定战局!”
哈利呆呆地望着他,可耻地心动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不行,这肯定是违规的!”
“唉呀,这么大的雨,谁能看出来你的眼镜跟平时不一样?谁都知道你平时就要戴眼镜……”
卡里尔劝说到一半,看到维德和迈克尔进来了,高高兴兴地扬起胳膊打招呼,还很不见外地直接坐到拉文克劳长桌上,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维德听。
“你说是吧?是不是很有道理?装备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嘛!”卡里尔振振有词地说。
迈克尔跟着连连点头,却又犹豫道:“虽然……可是……被教授看出来,说不定会被取消资格啊……”
“欸,能看出来再说!”卡里尔热心地问:“维德,看起来跟普通眼镜一样的望远镜眼镜,你能做出来吗?”
维德把吐司咽下去以后,才说:“能,但没有必要……把你手边的那盘煮豌豆荚给我。”
“这个?”卡里尔把水煮豌豆荚递过来。
维德用魔杖一敲,里面的豌豆就排着队钻了出来,只剩下空空的豆荚。
随后,他把一堆豌豆荚变成防风护目镜的模样,又加上防水防湿的咒语。
“拿去吧,这些护目镜至少能维持到明天早上。”维德说。
卡里尔欢呼一声:“太棒了,维德,你真是我们的救星!”
他抱着护目镜跑回格兰芬多长桌,跟伍德等人一说,格兰芬多球队的人都兴奋极了,冲着维德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收起来!都收起来!”在韦斯莱双胞胎就要把护目镜戴上的时候,伍德连忙说:“这是我们获胜的秘密武器,不要被斯莱特林的人发现!”
格兰芬多的人纷纷严肃地点头,把护目镜藏进口袋,看着斯莱特林长桌,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护目镜最后还多了两个,于是卡里尔自己留了一个,又把另一个给迈克尔,开心地说:“这下看比赛也不怕被雨水打进眼睛了!”
看卡里尔又跑回格兰芬多长桌,像是球队一员一样无比融洽地待在众人当中,迈克尔低声跟维德说:
“我算是知道这个转学生为什么在格兰芬多受欢迎了……他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一样热心,大家当然喜欢跟他做朋友。”
“嗯。”
维德点了点头,他记得小时候,卡里尔的朋友也很多,至少比维德多多了。
一阵香气飘来——帕德玛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然后坐在长桌距离最远的那边。
迈克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拨弄着盘子里的牛排,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维德叹了口气,也用魔杖在迈克尔的雨伞上敲了敲。
“我给你的伞施了个咒语,打开的时候它足够挡住两个人,而且不会受到狂风的影响。”
维德说:“你趁此机会早点跟帕德玛和好吧……你们两这个状态,搞得其他人也很难受。”
迈克尔默默点了点头。
……
早饭过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向魁地奇球场,风雨依然狂暴,不少人的雨伞在半路上就被狂风卷走了。
但即使如此,学生们宁愿浑身湿透地顶着风前进,也不愿意回到温暖干燥的休息室里。
维德则单独走向有求必应屋。
虽然已经有了通话耳机,但友人帐的改进工作维德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在继续,最近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其实发展到现在,友人帐的利润已经很微薄了,大量山寨品的出现也挤压了本就不多的市场。
但是维德相信,不管通话耳机有多方便,友人帐也必然有容纳它存在的一席之地。
哪怕将来,魔法界出现了类似手机的产品,友人帐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维德也希望它的退出是体面的,而不是像个烂尾工程一样,在唾弃中被人遗忘。
“嘭!”
一个物体忽然重重地砸在附近的玻璃上,维德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羽毛凌乱的猫头鹰趴在窗户外面,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维德扬了下手,那扇紧闭的窗户猛地敞开,猫头鹰伴随着风声和暴雨,一起闯了进来!
冰凉的冷风瞬间吹得维德的袍子都鼓了起来,他挥手让窗户合隆,同时接住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信使。
这只猫头鹰十分瘦弱,并且浑身冰冷,它被冻得瑟瑟发抖,累得完全瘫倒,但还是努力抬了抬脚爪,把绑在爪子上的小圆筒交给他。
维德接过圆筒,轻念咒语,手掌从猫头鹰上方拂过。
冰冷的雨水消失了,它的身体重新变得暖洋洋的。
猫头鹰惊奇地左右看看,随后又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小堆猫头鹰粮,立刻低头吃了起来。
维德这才将圆筒中的信件取出来。
里面是一张卷成细长条状的白纸,他用手指搓了搓,纸面带着种粗糙的纹理,跟羊皮纸的手感相似,但又缺少了那一种独特的温润。
维德心中隐隐恍然。
想必这就是友人帐的山寨版。
维德带着猫头鹰,找了个空教室坐下来,然后用魔杖反复检测了好几遍,才提笔写了一个“?”上去。
他没有贸然写下自己的名字。
过了将近半分钟,上面才终于出现了一行凌乱的字——
【Help!Help me!He】
维德盯着那个草草结束的“He”,不知道是救命没写完,还是指某个“他”。
他提笔写下:【冷静下来,你是谁?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为什么要找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纸上才浮现出新的、歪歪扭扭的文字:
【我是被你赠送了隐形衣的人——我是戴眼镜的甲虫——求你帮帮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潦草的文字浮现在羊皮纸上。
这是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天花板足有十几米高,四周有着巨大的半透明玻璃墙,一只鲨鱼从玻璃墙后缓缓游过。
弧形长桌边,一个红衣女人解读道:“笔画颤抖,不连贯,大小不一,布局没有章法——写字的人很害怕,很恐慌,看样子,那个女人没有逃出去。”
旁边扎着马尾的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还在岛上就好!重新排查一遍,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身后的黑衣卫兵齐声应道,然后立刻行动起来。
“听起来,她好像在找巫师朋友帮忙,需要截断信号传输吗?”
另一个矮胖的眼镜男问道。
“截断?不,不要,让他们来!”马尾男冷笑道:“我还正愁我的实验材料不够丰富呢!”
他走到墙边,伸手按了一下,巨大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墙后的金属平台。
男人走上去,扶着栏杆往下看。
在他的脚下,是一个宛如流水线工厂的研究室,几十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室内的一切井井有条而又进展迅速,所有人的眼神是一样的死寂和冷漠,遍布天花板和地面的传送带安静地移动着。
有时,传送带上会出现一抹血迹,但很快就被细细的水流冲刷掉,房间里只剩下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男人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
“——巫师?在科技的作用下,也不过是一群活在中世纪的小丑而已。”
……
“嗡————”
奇怪的嗡鸣声忽然再次响起,丽塔·斯基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几乎忍不住要大声惨叫起来。
她一口咬住臭烘烘的被子,双手怀抱着自己,缩在破旧的床上不住地发抖,浑身的肌肉骨骼像是在被无数蚂蚁啃食一样,难受得她快要发狂。
她用尽全力坚持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无法自抑地涕泪横流。
好像一个世纪以后,折磨终于停下来了。
当丽塔·斯基特重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才发现一双小手扶着她的脸,还有人用破旧的手帕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污痕。
她睁开眼睛,看到再一次救了她的人。
狭小的囚室里,挤着十几个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不过才四岁。
他们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袍,没有内衣,没有鞋子,赤着双脚踩在地上,脸色都是长久没有接触阳光而形成的苍白。
帮她擦脸的,就是那个十三岁的女孩。
丽塔颤抖着,小声问:“那些人……离开了?”
女孩用力点点头,似乎是为了安抚她,还冲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丽塔的眼泪差点跟着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说:“再忍一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一定会有的!”
丽塔低头看向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纸张,上面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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