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在训练,小同桌还在老家,方为自己一个人也乐得清闲。
吃过早餐之后,方为便去附近的市民公园跑了下步,完事儿又拿着袋子,在公园小湖旁边挖了一些肥沃的腐殖土,像这样的塘泥用来养花最好了。
毕竟春天要到了,总要多种些什么花来更应景一点。
养花是这辈子才有的爱好,上辈子在出租屋住时,不是没想过养花草,但工作又忙、加上不是自己的房子,就总觉得没有那份闲适的心,哪怕在阳台摆了花盆,花草却怎么都养不好,不多时便只剩破败的模样。
回到家,方为就捣鼓起他的花盆来了。
经过一个寒冷的冬日,阳台的花草大多都只剩一些绿叶,更有甚者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杆子,还是矮牵牛抗揍,即便到现在,还依稀有着几朵开放的小花。
这次方为打算加种的是月季,原本阳台也是养着有的,新的月季苗就不需要去买了,月季是一种可以通过枝条扦插就可以成活的品种。
方为拿着剪子,剪了几根去年生长比较健壮的枝条,剪成十厘米左右的小段,留几个腋芽,其余叶片等都剪掉。
为了利于生根,方为先把枝条扦插到了细沙基质,放到阳台相对温暖避风的角落当中,湿润的细沙排水透气性很好,等枝条生出根后再移栽到肥沃的腐殖土花盆中,月季的成活率就很高了。
像他这样有耐心捣鼓花草的高中生大概是不多的,女生们普遍对养花养小宠物的男生更有好感,毕竟能把花草和小宠物养好的人,先不说技术怎么样,但一定是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天然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感觉。
阳台不是菜地,弄完这些花花草草也没花方为多少时间,浇浇水、洗洗手,方为便回到屋里,拿出寒假发放的那些卷子和练习册开始赶作业了。
中午一个人在家,他也吃得简单。
从冰箱里拿出家里带来的那包红烧肉,用筷子夹出几块,放上两个面饼,煎个鸡蛋,加几片菜叶,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面便是他的午餐。
打开电视看看午间的新闻,拿出手机回一下小同桌和小青梅以及其他同学给他的留言消息。
饭后收拾下厨房,从屋里拿出来被子,关掉电视机,方为就躺在沙发上睡个阳光明媚的午觉。
采苓和知意不在,他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睡沙发了!
直接一个惬意横躺!算下来,入住小窝之后,还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沙发吧?
自己自由地选择睡沙发是一件美事,只要不是被人赶出来睡沙发就行……
午觉睡太久也不好,一个小时后,方为就已经睡饱了,抱着被子放回房间里,顺便把采苓的被子枕头抱出来放回她的房间去,不然房间进进出出,看到少女的被子枕头在他床上的时候,总感觉怪尴尬的……
接下来的午后时间便依旧是学习了,哪怕家里没有任何长辈在,方为的自律也丝毫没有因此动摇,只能说这辈子的成绩都是靠他实打实的努力而得来的。
这要是换做很多同龄的青春期男生,在这样无人打扰的放纵时刻,怕是会拿出手机输入奇怪的www.数字加字母.com链接,然后拿出纸巾了……
寒假作业有很多,但方为的做题速度也很快,短短一个上午加下午,他便已经将数学的好几套卷子全部搞定。
五点十五分,闹铃响起,方为这才停下笔,带上钥匙穿好鞋,下楼去附近训练基地接采苓了。
踏踏踏——
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道娇俏的倩影飞扑,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方为的后背上。
“背我!”
“大白天的,你自己不会走啊,我学习了一天,很累的!”
“那你是脑子累,我是腿累呀。”
方为没法儿,只好背着她走。
比起平时晚上来接采苓,傍晚这会儿街道就好多人了,见着少女骑在少年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等方为说,采苓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小地满足了一下仪式感之后,这才老老实实地从他背上下来,小手揣进他兜兜里,紧贴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散步去菜市场买菜。
“知意说明天早上回来呀,她跟你说了没?”方为问。
“说了啊,知意中午跟我说了,她还说……说让我今晚跟你睡觉的时候,用她的被子和枕头。”
“……什么鬼啊!”
“我、我哪知道知意!”
采苓脸色一窘,也是想起了之前把球拍借给知意和方为去打球的事。
“我已经把你的枕头被子抱回你房间去了,今晚你自己睡去。”
“哼……谁稀罕跟你睡一样。”
嘴上是一点不客气,少女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当晚方为准备睡觉的时候,徐采苓便抱着知意的枕头和被子,像昨晚那样又闯进了方为的房间当中,而且相当机灵地,防止方为提前锁门,她在趁着方为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先跑到了他房间里,蛄蛹着被子在他床上躺下装睡了。
方为拿起手机登录QQ,上面没头没尾地只有一条未读消息——
南风:“(╥﹏╥)”
阿为:“……”
清冷的海岛夜晚,某位独自躺在床上的少女,又彻夜难眠了……
……
即便是知意的被子,也没能成功地封印住采苓。
一早醒来的时候,少女跟前夜一样,是在方为的被窝中醒来的。
好在方为今早就没有再洗裤衩了,青春期的男生一整晚都会不受控制地起起落落,但这种无意识的状态其实并不难受,除非是睡前就这样了,那就会真的燥热到睡不着。
一起在卫浴间里刷牙的时候,采苓一脸狐疑,时不时就偷偷将目光往下瞥。
“……你看什么?”
“你今天不洗裤衩了么……”
“……我真套你头上去了啊!”
“变态!”
匮乏的生理知识,令得红着脸的少女愈发好奇了,有些琢磨不清楚其中的规律,是需要什么触发的点吗,还是说就是很有规律的昨天会今天就不会了呢?男生真奇怪……
下了楼,和采苓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方为便收到了柳知意发来的消息。
南风:“我现在就回去啦!我刚上船!”
阿为:“这么早?你吃早餐了吗?”
南风:“吃了啊,你们在吃早餐吗。”
阿为:“对啊。”
南风:“嗯嗯,那我现在已经开船了~!”
哪怕没有加颜表情,但从对话的文字中,也能看出来少女的那份欣喜和迫不及待。
方为好笑,只好回复道:“那差不多到码头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南风:“嗯嗯!”
采苓继续去训练了,方为也顺带去公园跑几圈,毕竟知意刚上船,到码头起码也一个半小时的。
跑完步回到家,擦擦汗,换身清爽的衣服,时间便也差不多了,不等知意打电话过来,方为便主动地骑上摩托车,去到璇珠码头等她。
阳光明媚的天气下,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海平面上出现的那艘熟悉的交通船,与此同时,方为的手机响起了。
“歪……”
“要到了吗?”
“嗯嗯!”
电话里头是她软绵绵的声音,即便是方为,平日里柳知意也极少跟他打电话,相隔两日未见,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船上的少女就恨不得立刻像海鸥一样飞到岸边去才好的。
“我、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码头啦。”
“那你不提前一点跟我说呀。”
“不想你来太早等我……”
“我已经在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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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不多时,交通船便平稳地靠了岸。
哪里见过行事文静淑女的柳知意这般心急的样子啊,几乎船刚停稳,船上的大部分乘客都还没动,她就忙不迭地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第一个从船上下来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头坐在摩托车上等候的方为,方为跟一群等待接客的摩托佬呆在一起,守在离廊桥出口最近的地方,抬起手臂笑眯眯地跟她招手。
明媚的冬日阳光下,少女的视野里便只有他了,提着行李一路连走带跑地,终于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着急做什么,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
“嘿嘿……”
少女不说话,就傻笑。
见她双手都提着东西,方为便主动伸出手指来,帮她撩开被海风吹乱到清丽脸颊上的秀发,然后接过她的行李,安放捆绑好在摩托车上。
明明没见面之前,感觉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他说的,但见了面之后,她似乎就想不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话了,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整理她行李的动作、看他被阳光照耀得有些温暖的脸庞。
“我还以为你要中午吃了饭再过来哩。”
“嗯、回来吃……”
“都带了什么呀,这么多的?”
“衣服呀什么的,阿公给我带了好多菜,我们可以吃好多天了……哦对了!还有这个……阿公给你和采苓的开学红包,那天他回屋里拿,出来的时候你们就走了。”
“好,那帮我们谢谢叔公!”
方为接过红包,心里还有些小愧疚,也不知早早地把人家乖孙女拐到了这边来,柳叔公自己在家过元宵会不会孤单呢。
今天年初九,距离元宵就五六天时间,采苓昨晚也说了,元宵她们会放一天假,干脆到时候多跑一趟,把俩小丫鬟带回娘家去过个元宵再回来好了。
“咦,元宵我们也回去呀?”
“对啊,到时候就一起回去再一起回来好了,不想回去吗?”
“想!那我到时候跟阿公说!”
这次柳知意就答应得很爽快了。
不止是柳知意在看他,方为也在看她,许是出远门的缘故,在爷爷的叮嘱下,她比往日要多穿了一些厚衣服,高高的毛衣领子包裹着少女细腻的颈子,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激动的,清丽的小脸红扑扑的,搭配着她厚厚的冬日穿搭,看着格外可爱。
“冷不冷啊你?”
“你摸摸我的手……”
柳知意也不回答,只是将小手伸到了他面前。
方为便脱下骑摩托时的防风手套,握着她纤细的小手摸了摸。
“嘶……好凉!手这么冷的吗?身子冷不冷啊?”
“不冷。”
跟她的小手对比起来,方为的大手就好烫了,被他牵住握着的时候,柳知意只感觉自己冰块般的小手都要融化变软了似的。
“你是不是一直站在甲板吹风啊?”
“嗯……”
“傻子。好了,快上车吧。”
方为搓热大手,给她一双冰凉的小手稍稍捂热一些,这才松开手,骑上了摩托车。
柳知意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了后座去,双手揣进他的衣兜里,然后双臂收紧,一整个绵软的身子都贴了上去,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
“不冷了吧?”
“不冷。”
少女一脸幸福的样子,不止是他的身子好暖,冬日的阳光也好暖,有他挡在前面,即便是摩托车,冷风也丝毫吹不到她。
方为也不着急开快,就这样载着行李和她慢悠悠地骑行在冬日阳光下的城市街道中。
边骑行边聊天说话,大抵聊得都是一些琐碎日常,像在QQ里问的那些类似‘你昨晚是不是跟采苓一起睡觉呀’之类的话,在面对面的时候,少女是决然问不出口的。
但不问不代表不好奇。
才刚一到家,借着收拾行李回房间的空档,柳知意就快速地朝方为房间里瞄了一眼。
果然见到了放在方为床上的她的被子和枕头。
呜呜呜……!
方为和采苓真的睡了!
还是睡过夜的那种……!
一时间,搞得柳知意看着放在方为床上她的被子和枕头时,都不知道是拿回来好,还是不拿回来好了……
“额……采苓抱过来的,我给你拿回去吧。”
方为说着就要走进房间拿被子,却没想到柳知意拉住他道:
“不、不用拿了吧……”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反正、一会儿中午我们也要睡的……”
少女铁了心打定主意,即便只有两个人,午休也绝对不要睡沙发了。
五天午休五小时,还抵不过采苓一晚的……
呜……还是好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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