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桃收拾东西的时候,顺便收拾好傅征途的高中课本,准备走的时候带上,她现在很忙,只能碎片化学习,复习高考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免得临时抱佛脚。
尘尘坐在床上翻爸爸的笔记,还没开始的认字的崽看得特别认真,一页页第翻,好像真的能看懂一样,苏桃桃忍不住笑。
“尘尘能看懂吗?”
尘尘摇头:“看不懂~~可素粑粑哒字~~好看~~”
苏桃桃捏捏他的脸:“你还知道什么样是好看呢。”
尘尘慢悠悠颔首:“知道哒~~粑粑这样哒~~就素好看~~”
“咦~~”尘尘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小蜀黍好像肥来啦~~”
尘尘放下笔记,从床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咚咚往外跑。
尘尘出来的时候,傅远航正好把竹笼放到桶里,周铃兰把塘虱鱼分出来,让田鸡继续养在笼子里。
“奶奶~~小蜀黍~~木木蜀黍~~你们抓到田鸡了嘛~~”
木木把田螺放到清水里养着,兴奋地说:“抓到啦,好多只呢,我们还抓到了塘虱鱼和田螺~~”
“哇~~”尘尘捧场地拍着小肉手,“好腻害~~我康康(看看)~~”
傅远航说:“这是塘虱鱼,田鸡还在笼子里,现在看不到。”
尘尘蹲下去看塘虱鱼:“须须~~”
还想伸小肉手去碰,周铃兰制止他:“尘尘不要伸手去碰它们,看到他们须边的角了吗?扎人很痛的,还会流血。”
吓得尘尘赶紧把手收回来。
木木也跑过来蹲下去,艺高人胆大去摸塘虱鱼的身子:“干娘,我们不碰脑袋,摸摸身子就行,滑溜溜的,很好玩,尘尘来摸一下。”
尘尘摇摇头往后退,越看越觉得塘虱鱼凶巴巴。
尘尘站起来,两只小肉手藏到身后去:“不要~~”
傅远航抱起尘尘:“我们去洗澡吧。”
木木也站起来:“我也要洗澡,走,咱们三个一起洗澡。”
苏桃桃走出来:“锅里烧了水,不要洗冷水,兑点热水洗。”
傅远航点头:“知道了嫂子。”
很快,卫生间里便传出了尘尘欢快的笑声,三个男孩子一起洗澡,正确来说一起玩水,这个澡有得洗呢。
周铃兰还在忙个不停,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心里特别踏实。
“妈,我和征途去首都开会,顺便去看下了胡老爷子和宋老太太。”
周铃兰的手顿了下,回过头看苏桃桃:“你们是从首都过来的?难怪呢,我说才没多久怎么有时间回来,我以为你们起码要等到过年才回来。”
孩子们也没提,苏桃桃也没来得及说,周铃兰以为他们是从基地过来的。
苏桃桃点了下头,把宋老太太准备旗袍递给她:“宋老太太托我带回来的,屋里的吃食也是他们准备的,另外她还给了我一个玉镯,给了小航和尘尘一人一个平安扣。”
周铃兰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伸手去接苏桃桃的旗袍,只淡淡说道:“玉镯是我娘的义遗物,给你应该的,你收着就是了。”
周铃兰想了想,忽然抬头望着星海笑了下:“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转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整整三十年。”
周铃兰收回视线,笑着看苏桃桃。
苏桃桃看着周铃兰单薄的身姿,盛夏的晚风里,她的笑特别温柔。
苏桃桃即便她没见过少女时期的周铃兰,也知道即便三十年过去,她的目光一定还如二八年华时那般清澈干净,人也三十年如一日的温柔和善良。
两世为人,苏桃桃见过形形式式的人,也遇到过许许多多善良的人,但周铃兰一定是最温柔和善良的一个。
苏桃桃能想象她穿上旗袍,站在四合院门前的场景能有多美。
其实看傅征途和傅远航也能想象她年轻时有多美,如今上了年纪,岁月和风霜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依旧是美的。
周铃兰没有提首都的人和事,苏桃桃也不再问。
如果首都是她的故乡,一个让她三十年不回去一趟的故乡,甚至不曾提起,那里发生过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
苏桃桃上前搂着周铃兰单薄的肩膀:“妈,和我们去基地吧。那里很美,人也都很好,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苏桃桃指了指星海:“夜里抬头也能看见这样的星海,你看小航和尘尘现在多快乐就知道那里的生活很好,关键是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周铃兰轻轻拍了下苏桃桃的手背:“我知道,只是你们回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
苏桃桃望着她清澈的眼,忽然很想问一句“是因为曹老师吗”,但到底问不出口,她不想这双善良清澈的眼睛为难。
周铃兰为傅征途和傅远航的父亲守寡十几年,最难的日子里都没有想过改嫁,也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苏桃桃总觉得,周铃兰和曹老师之间不会是什么男女之情。
曹老师也只是默默地守护,从来没有做过半点越轨之举,他们之间甚至连话都没单独说过。
苏桃桃觉得是超越世俗定义的某种和爱情无关的情感。
周铃兰看似柔弱,实则她比任何人都坚定。
不管是她三十年不踏足首都,还是十几年默默守寡,都自有章程。
周铃兰又拍拍苏桃桃的手背:“年底吧,等我处理下这里的事,你们过年回来的时候,我和你们一块走,如果你们没空回来,就帮我买张火车票,我自己过去也行。”
苏桃桃终于等到了一个确切的答复,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海鲜,带你去赶海,对了,我还在考驾驶证,到时候还可以开车带着你们去兜风。”
周铃兰把苏桃桃落在脸颊的秀发捋到她的耳后:“我们桃桃真能干,征途他爹知道了,也一定很开心。”
苏桃桃想起她对尘尘说的那个关于爷爷的善意的谎言,忍不住跟周铃兰说了下。
周铃兰笑道:“你不算说谎,尘尘爷爷是海军,他的确永远留在了海里守护灯塔。”
苏桃桃只知道他是军人,为国牺牲,取得了至高的荣誉,但确实不知道他是海军。
“尘尘现在天天想着造船,将来开着自己造的船去找爷爷。”
周铃兰说:“尘尘这么聪明,造舰-艇也是使得的。”
苏桃桃诧异地看着周铃兰:“你还知道舰-艇?”
周铃兰说:“知道,以前常听尘尘爷爷提起,提的时候还特别骄傲。”
周铃兰说着又抬头望星海,好像丈夫就藏在星云里,望着她笑。
苏桃桃也跟着她抬头望星海,笑着说:“等尘尘长大一点,你跟他多说说爷爷的事,希望他将来也可以保家卫国,顶天立地。”
当然,苏桃桃不会强迫他,一切要看尘尘自己的意愿,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果他愿意,一定能为祖国的航海或者航天事业添砖加瓦。
周铃兰:“会的,咱们家孩子,骨子里流的都是英雄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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