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天台。
黑子,小花,虎子接到电话后,直接放下手里忙碌的工作,急匆匆跑来。
三人把弗兰克律师团团围住,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外国亲戚。
怎么可能。
现在骗子这么嚣张,都找洋鬼子当演员?
山哥跟我们从小在一个福利院长大,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外国亲戚。
既然是亲戚,为什么不早点来接山哥。
虎子瞪大眼睛,“喂,洋鬼子,你有什么证据那个逢开路是山哥的小爷爷。”
“法克,我叫弗兰克,不叫洋鬼子,在你们国家洋鬼子跟裱子是一个意思。”弗兰克律师义正言辞的指责虎子使用的称呼,随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按下播放键。
视频中,病房里。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斜靠在病床上,嘴巴带着呼吸机,半眯眼睛,脸颊泛着红光。
屏幕外响起一个男人声音,似乎是弗兰克律师。
“逢开路先生,可以开始了。”
听到声音,老人努力睁开浑浊的眼睛,颤巍巍摘下呼吸面罩,望向镜头说出弥留之言。
“小山子…我对不起...你,你……名字……还还…还是我取的,当…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走了,我这…一辈子…攒了些土…土地,留…给你做个念想,想卖…就卖了吧!”
断断续续说完话,老人呼吸越发急促,但又想说什么,病床边各种仪器突然同时闪烁报警灯,几名护士冲进病房开始抢救。
就在这时。
老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举起右手,随后无力落下。
看到右手那一刻,逢山可以确信,他就是自己的小爷爷。
因为老人右手有六根手指,多了一根小拇指,而自己右手也有六根手指,同样也是多出一根小拇指。
并且这根手指长得很整齐,功能跟正常手指一样,没有一点累赘感。
弗兰克律师盯着逢山右手,眼中透着确认。
“你与逢先生拥有一样的右手,活动自如,让人羡慕。”
可在逢山看来,重点不是手指,而是小爷爷临终前的话。
“小爷爷说留了一些土地,什么意思?”
“是这样。”弗兰克律师再次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逢山,“逢开路先生在阿拉斯加州极北苔原地区拥有一片土地,其中包括山岭、湖泊、河流、苔原,合计50万英亩土地,按照阿拉斯加州继承法,您将是这片土地第一继承人。”
多少?
50…万英亩土地!!
逢山和其他三个臭皮匠懵逼表情中带着茫然。
一个刚踩完七年缝纫机,另外三个是社会底层的韭菜,对于这个数字完全没有概念。
虎子立马掏出手机搜索,得到结果后整个人惊呆,过了好一会才喘气。
“山哥,一英亩6亩地,50万英亩将近300万亩地,2000平方公里,有咱半个海城市那么大。”
“乖乖,300万...亩地,那得是多大一块地,就是种土豆子也挣钱啊,哥,你要发财了。”黑皮吧唧嘴巴。
“各位请冷静,我还有事情没有说。”
弗兰克律师又从百宝箱似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目光炯炯的看向逢山。
“这片土地叫做皇冠领,位于阿拉斯加州极北苔原地区,属于北极圈范围内,气候环境非常恶劣,不适合人类居住,也不适合种植农作物,我们对这片土地进行技术性勘探,并未发现有价值矿产资源。”
“个人建议可以把皇冠领卖给州政府,为此AK州政府愿意按照1英亩100美刀价格回购。”
50万英亩。
100美元一英亩。
那不是5000万美刀。
四人再次陷入呆滞。
马上黑皮举起手机兴奋的手舞足蹈。
“山哥,咱卖吧,5000万美刀,换成钱老多了,正好把赔偿款还清,你不是想重新开个饭馆,不开饭馆存银行吃利息也行啊。”
“不能卖,那可是山哥小爷爷留下的地。”虎子立马反对出售土地的建议。
小花跟着夫唱妇随,“我也觉得不能卖,实在不行先去看看,毕竟那里是山哥小爷爷生活的地方。”
三个臭皮匠各自发表意见。
对此,逢山心里更趋向虎子夫妇的建议,那片土地是小爷爷的地,还留着小爷爷遗物,作为晚辈怎么说也该过去祭奠一下。
“我打算去一趟,再决定是否出售,只是我经过监狱,能出国?”
弗兰克律师微微一笑,指着逢山手中的文件,“只要你的国家没有限制你出境,有这份AK州政府遗产证明,当然可以出国。”
“猫呢?也能带去吗?”
“...抱歉,猫需要自费托运。”
……
一个星期后。
海城市南区公墓。
逢山带着一束康乃馨来到红姐墓前,俯身将花放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红姐,我要走了。”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你会一直在这里,在我心里。”
面对墓碑上笑容如暖阳的红姐照片,逢山眼神变的迷蒙,仿佛看到曾经与红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靠着墓碑坐下。
逢山轻声诉说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讲着曾经的梦想,讲着对未来的期望,尽管那个未来里不再有共同的身影。
风悄然吹过,拂过脸庞,似乎在安抚悲伤。
一只白色蝴蝶翩翩飞来,轻轻落在逢山肩膀。
逢山微微一怔,目光转向这只白色蝴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红姐,是你吗?”
白色蝴蝶似乎听懂逢山的话,在肩膀上停留片刻,围着逢山转几圈,轻盈地飞走,向着太阳飞去。
望着白色蝴蝶远去的方向,逢山久久不能释怀。
终于,站起身,深深看一眼墓碑,然后转身,带着满心思念和眷恋,缓缓离开墓地,迈向那未知远方。
......
海城国际机场。
弗兰克律师焦急的在登机口徘徊,时不时抬头看向登机时间,又时不时向候机厅安检张望。
一辆的士车疾驰而来,停在机场门口。
副驾走下来一名高大男子,提着背包,的士司机和一男一女紧跟着走下车,四人相互拥抱。
“山哥,一路保重!”
“哪边过得不舒服,就回来。”
“哥,电视上说国外好乱,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逢山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的三个弟弟妹妹。
“你们放心,我先去探探路,不行咱就把地卖了,行就把你们接过去。”
……
安检口。
弗兰克律师见到逢山出现,连忙递出机票、登机牌、身份证,“快,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
而他没有发现,逢山衣服是湿的。
安检口小姐姐对逢山露出甜美笑容,检查完所有证件。
“先生,请尽快登机,飞机即将起飞。”
“谢谢!”
逢山提起背包,跟着弗兰克律师走进安检通道,坐上飞往美国的航班。
随着一声呼啸。
飞机跃出跑道,飞向天空,消失在白云之间。
半个小时后。
机场候机厅摆放的广告电视屏幕里插播一条海城市紧急新闻。
【一名男子借海水涨潮之际,游到我市近海区一座灯塔,将探照灯具用油漆涂成粉红色,强烈谴责这种不道德的恶劣行为,责成该男子尽快投案自首。】
机场登机柜台的小姐姐,下意识抬头看向电视,屏幕里循环播放涂鸦灯塔的男人面容,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由于海城市没有直飞阿拉斯加的航班。
飞机先要海城市从飞到京城,然后转飞机从黑省出境,进入毛国后再转机,全程历经20个小时,终于到达世界遗忘的角落阿拉斯加州上空。
透过舷窗。
铅灰色厚重云层下是一片皑皑白雪大陆,就连机窗外都在飞着雪花。
邻座的弗兰克律师听到广播,摘下眼罩,见逢山一脸懵逼表情,笑道。
“欢迎来到费尔班克斯。”
“今天9月10日,再有一个月阿拉斯加将进入冬季,气温会降到零下15度,在极北苔原区的北极圈范围内,环境会更加恶劣,最低气温达到零下60度,一直到来年4月冬季才会结束。”
“很不巧,我们刚好赶上一场雨雪天。
在飞机上,弗兰克律师简单介绍了关于阿拉斯加的情况。
这里就是阿拉斯加州。
零下15度,零下60度。
撒泡尿会不会冻住。
逢山一直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海城市,别说下雪,就是刮场台风降温都感觉冷,更别提这能冻死人的阿拉斯加。
飞机到达费尔班克斯国际机场,顶着雨雪天缓缓降落。
走出舱门。
就送给逢山一个下马威,阵阵寒风跟刀子一样往脸上刮。
强壮的空姐大妈含笑将逢山推出舱门,没办法,堵住出舱口已经数分钟之久,严重影响下机秩序。
天空呼呼刮着寒风。
夹杂雨点的雪花砸在脸上。
冷!
真冷!
尽管身上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保暖内衣、羊绒毛衣、羽绒服都挡不住这股刺骨寒冷。
仿佛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冻住。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走吧,还要坐小飞机中转,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皇冠领。”一旁弗兰克律师整理了一下单衣西装,对这种雨雪天习以为常,轻描淡写提着行李走下飞机。
你管这叫天气不错。
逢山紧紧裹着衣服,一脸无语。
先在机场托运处,把行李和可乐领出来。
可乐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冻的瑟瑟发抖,一脸懵逼的躲在逢山怀里,探出脑袋看着周围陌生环境。
重新购买机票,继续换乘越野飞机,一路朝北颠簸。
越往北边,天气越冷,
目光透过舷窗,刚开始还能看到一些零星绿色树木,到后面直接就是无尽的白雪大陆。
雪花在风中飞舞,擦着舷窗飞过,如同精灵般跳跃,闪耀晶莹光芒。
随着飞机前行,地面雪景不断变换模样,有时是起伏雪山,有时是平坦雪原,每一处景色都散发一种逢山从未见过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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