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塔博尔三诫命(二合一)

    塔博尔山、简称塔山,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

    其在1799年,拿破仑远征叙利亚期间,亦与奥斯曼发生会战。

    塔博尔山战役,拿破仑投入军队总计三千五百人,击溃奥斯曼三万五千人。

    以62人伤亡,阵斩奥斯曼6000人。

    恰到好处的奇袭,猛烈的火力覆盖,以最短的时间,击溃敌人的士气,迫使敌人溃逃。

    然后奥斯曼人向东溃逃时候,因为最近降雨,使得约旦河河岸泥泞不堪,难以快速过河。

    屠杀开始了……

    1187年12月25日,巴勒斯坦的冬雨,如期再至。

    天幕低垂,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电光倏然劈开云层,短暂地照亮天地,雷声随后轰然滚过,仿佛远处山脉深处的咆哮,与之先前的炮火轰鸣别无二致。

    最初,几滴冰冷的雨水轻轻打在脸上,像是某种低语的预兆。

    接着细细的雨丝从天幕倾泻而下,仿佛无数银线编织的帘幕。

    片刻之后,豆大的雨滴如击鼓般密集落下,狠狠砸在战马的脸颊和士兵的盔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亡命东逃的那些突厥人,在这无尽的雨幕中狼狈而无序,与另一条时间线上的突厥后裔,遇到了相似的处境。

    河水因冬雨的浇灌迅速上涨,原本坚实的河岸此时变得泥泞不堪。

    脚步陷入其中被大地拖拽,步履艰难。雨水不断冲刷着地面,泥浆如同一片无形的沼泽,拉扯着那些逃亡者。

    巴图尔眼前的景象是绝望的:急速上涨的河水,滑溜泥泞的地面让他的队伍无法形成有效的阵型。

    那一声声的雷鸣,他已经分不清是天地间的上主之言,亦或不远处岸边马车所鸣。

    尽管大雨滂沱,巴利安的部下仍旧有条不紊地为驮马重新系上牵引绳,拉起装载火炮与射手的战车,在步兵的护卫下肆意追击突厥人。

    虽然雨势不适合火炮的点燃与发射,但还是能偶尔响起来几声,带去死亡的恐慌。

    那些突厥人试图反击,却不成体系。

    约旦河的水,又一次、再一次,被染上鲜血。

    河水在雨中急涨,泥泞与血水混杂,流向约旦河的每一股水流,都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映出那些突厥士兵在河中拼命挣扎的身影。

    他们被追杀得四散奔逃,许多人丢盔弃甲,绝望地试图趟过湍急的河流,或扑入河中,任凭冰冷的水流将他们带走。

    雷鸣声中,士兵的呐喊和水声汇成一片,直到一声声“投降不杀!”的口号从四面八方响起,才有人在这泥泞与绝望的炼狱中,选择放下武器,屈膝投降。

    【那时,在西奈山的上帝面前;】

    【在以色列的上帝面前;】

    【大地震动,诸天降雨。】

    【神啊,你降下大雨,使他的仇敌四散,叫那恨他的人从他面前逃跑。】

    【他们被驱逐,如烟被风吹散;恶人见神之面而消灭,如蜡被火熔化。】

    ——《诗篇》第68篇节选

    雨淅淅沥沥下着,在巴利安他们清理战场的同时。

    盖里斯也领着一些人,在这冰冷刺骨的冬雨里,开始攀登塔博尔山。

    塔博尔山,山高575米,高低落差450米,作为天兄显现圣容的神迹之地,塔博尔山在基督教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可以说是一处圣山。

    无论是塔博尔之光、又或者后续胡斯战争中作为胡斯追随者的塔博尔派。

    其名都源于塔博尔山这么个地名。

    盖里斯的相当多神学理念,其实也来自于塔博尔派。

    塔博尔派的思想有这么几条:

    【建立没有特权阶级的自由平等的教会公社;】

    【没收贵族、骑士和地主的土地,取消农奴封建义务;】

    【废除封建等级制度,建立民族自治的共和国;】

    【大幅简化弥撒和神圣仪式,除圣餐外,只保留婴儿洗礼一项;】

    【提倡简朴的基督徒生活,反对娱乐;】

    【反对变体论与炼狱说,反对崇拜圣徒和圣徒遗物;】

    【提倡神职人员与世俗普通信徒同领圣杯;】

    【相信千禧年和基督复临等。】

    在天主教的弥撒仪式中,寻常信徒通常来说只能吃圣体,也就是只能吃饼。

    而塔博尔派要求一起喝圣血,也就是一同饮酒,也就是所谓的【同领圣杯】。

    不过胡斯战争中的圣杯派,其实是另外一个派系,亦称为乌特拉奎派。

    相较于激进的塔博尔派,圣杯派主张宗教上的温和改革,尤其是允许普通信徒享用圣杯,并且倾向于与天主教会达成某种妥协,追求相对的和平。

    胡斯战争的结局,可以说就是又一次历史的重演。

    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纵然盖里斯几人打着雨伞,却依旧被雨淋湿。

    然而盖里斯却一声不吭,在他的身后那些帕拉丁以及神父阿尔乔斯,他们同样一言不发,只是紧紧追随着盖里斯。

    巴勒斯坦是神圣的土地,塔博尔山更是神圣的山。

    这是一次朝圣的旅途,也是【先知】使命中的一环。

    在雨开始渐渐小了之后,盖里斯才开口说道:“阿尔乔斯,你觉得我们中的某些人,会想着去同罗马的教皇妥协吗?”

    盖里斯的话,突如其来,事实上这也不过是他自己的触景生情。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的阿尔乔斯,一时间也有些失语。

    作为亲自整理了盖里斯神学思想的操刀人,阿尔乔斯与一般的信徒不同。

    应该说,现如今的盖里斯神学,事实上也掺杂进了他的思想。

    因此,他对盖里斯,并非盲目的追随崇拜,倒不如说是一条道路上的同行者。

    更因为如此,阿尔乔斯才清楚,当教团发展壮大时,当教团的思想蔓延开时,罗马教廷该会多么的气急败坏。

    一想到那个场景,阿尔乔斯就不由得咧开了嘴。

    “或许会有人那么想吧,但我们终将胜利。”

    听着阿尔乔斯信心满满的话,盖里斯也不由得勾起嘴角。

    然后,就听着盖里斯说道:“我要在这里发布几条诫命,你且听着。”

    “教团是教团,国家是国家,国家覆灭后,教团要仍存,因天国不临,教团的使命,便永无终结。”

    “教团是教团,教会是教会,教士的教会,不是神圣的,因贪图财物,那金银珠宝,成他们枷锁。”

    “所有人,终有一日所有人将因我而成司祭,所有俗人都要进入属灵中生活,因我们的使命,不是仅凭教团中人就能完成的。”

    “那天国的大门,是要由发出天主之言的穷人们亲自推开。”

    盖里斯在登山的过程中说了一些诫命,这些诫命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又一份遗产。

    如果说摩西十诫,奠定了犹太人的道德,进而奠定了基督教的道德,再度奠定了欧美的道德,进而影响到法律的制定。

    那么盖里斯的这登山三诫,便是要清晰的奠定什么是教团。

    国家不是教团,因而一国的兴起与覆灭,不该是教团的兴起与覆灭。

    教会不是教团,因而教士们的荣华富贵、金银珠宝,都只是枷锁。

    事实上,在太平教团中的所有教士,他们并无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经过盖里斯与阿尔乔斯培训的教团教士,他们将被授予毕业证书、学位证书。

    这些新生的教士,并非直接派遣到各个教堂任职,这个期间有着比较复杂的过程。

    大致上,就类似于有了教师资格证,不等于就一定当教师,得看有没有学校招老师,得看能否通过入职考核……

    不同的教堂,因为其归属权存在差异,因此他们招募司铎的标准也存在差异,可以说是多方利益的妥协产物。

    得到“地方”俗人认可的司铎、他们与教团中央,并非科层模式的上下级关系,也并不从属于某一特定主教。

    教团中央对于地方司铎的影响,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每三年左右一次的考核审查,一个是纯粹思想层面上的号召。

    考核审查未通过的司铎,将会面临被剥夺学位证书的可能性,间接否决对方的神圣,从而要求对方严于律己。

    “地方”也有权自行解聘教士,从而奠定教士乃服务者的身份。

    同时,地方上的司铎,自行组建成一个个委员会,并有资格选举教团中央成员。

    这就意味着,教团的整个权力逻辑,其实是一个倒置的结果。

    “地方”上的俗人,从神哲学院的毕业生中聘用司铎,被聘用的司铎,以及那些未被聘用的毕业生,组建大量跨地区的委员会。

    又由这些委员会,选举出教团中央,从而运转起中央机关,通过神哲学院担负起培养新生教士的职责。

    但教团中央虽然地位尊贵,却无权废除地方司铎的身份

    因为那司铎的身份乃“地方”上的俗人们,借由天主之言而得任命。

    至于帕拉丁,则是教团中的一个特殊群体。

    【终有一日所有人将因我而成司祭,所有俗人都要进入属灵中生活。】

    耶稣基督是永远的大祭司,盖里斯自然也是永远的大祭司。

    在天主教中严格来说,只有天兄基督自己是真正的司祭,其他的司铎、主教,都只是祂的仆人。在天主教的理论中,是耶稣基督将他的司祭权柄分享了出去,以使得司祭们、也就是教士们肖似他们的元首,从而行使司祭的权柄。

    那么盖里斯,便是要将这司祭的权柄,再度扩散出去,直至天下中的所有人都因他而成司祭。

    在那之前,俗人们也因盖里斯有权任命司铎。

    “阿尔乔斯,你知道吗?在未来,将会有两种世俗化。”

    “一种世俗化,是俗人们再也无法忍受教士们的瞎话,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与凯撒同流合污的教士们。”

    “他们一朝奋起,将教会打倒在地,宣称上帝并不存在,然后轰轰烈烈拉开自己的世代。”

    “那时的人否定了造物主的存在,自然也不再是人类的摇篮,而成了被统治被改造的对象。”

    “那时的人,将不再关心受造还是非受造的问题,天主将要离开世界成为“隐蔽的上帝”,意味着‘上帝已死’。”

    “他们将成为完全的俗人。”

    盖里斯说着这话的时候,并不沮丧。

    事实上在阿尔乔斯听来,盖里斯在雨中说着这话的时候,话语还颇为兴奋,似乎有许多期待。

    “但那不一定是好的,因为整个世界都可能沦为被占有的对象,人也一样可以被其他人占有、奴役。”

    “这种世俗化,可能会被拜物教抓住可乘之机,然后被冒名顶替,成为拜物教的假名。”

    盖里斯又在说着阿尔乔斯一时半会儿,所不能理解的词汇了。

    雨越来越小,山顶也快要到了,盖里斯紧接着又说道:

    “还有一种世俗化,则是另外一回事。”

    “俗人们渴慕属灵的生活,但教会关上了自己的大门,将俗人们拒之门外,又肆意的盘剥俗人。”

    “因而,俗人们要求简化圣事,要求打破教士们对圣事的垄断。”

    “他们并非不虔诚,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太过神圣,太过虔诚。以至于教士们敝帚自珍,若是被俗人们分走了权柄,他们又如何自处?”

    “但最终,天主之言是从俗人们的口中发出的,是从穷人们口中发出的。”

    “接受过教育的俗人们,作为平信徒他们开创了自己的教会。”

    “他们的生活被圣化了,成为了自己的王者。”

    “当所有的俗人,都成为教会的一份子的时候,教会也就成了俗人的教会。”

    “宗教也就被世俗化了。”

    【凡能克制自己肉体、统驭自己灵魂,不让自己沉溺于私欲偏情的,就是自己的主人,他可被称为王,因为他能自律!他是自由及独立的,不让自己被有罪的奴役束缚!】

    ——《盖里斯言》第一卷节选。

    很多后世的中国人,都未考虑过一个问题:欧美的法学精神,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诞生的?

    除去那些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法律传统,欧美的法学精神一个重要源头,那就是基督教教义与教会法。

    基督教教义:基督教将自然法的概念与神圣法结合,提出了法律源于上帝的意志这一理念。

    神学家如圣·奥古斯丁和托马斯·阿奎那发展了自然法理论,认为人类的法律应反映神的道德法则,并且上帝的意志高于一切人类法律。

    可以说,自然法思想深刻影响了后来西方的法律哲学,特别是在伦理、正义、权利等方面。

    教会法:中世纪时期,罗马天主教会在欧洲具有强大的宗教和政治影响力。

    教会法发展出一套复杂的法律体系,处理宗教事务和部分世俗事务,成为许多欧洲国家法律的蓝本,尤其是在婚姻、继承、道德问题等领域。

    同样可以说教会法为现代欧洲法治精神中的权威性、正当程序提供了早期形式。

    基督教的十诫,更是成了诸多立法的依据以及思想源流。

    一、崇敬一天主在万有之上。

    二、毋呼天主圣名以发虚誓。

    三、守瞻礼之日。

    四、孝敬父母。

    五、毋杀人。

    六、毋行邪淫。

    七、毋偷盗。

    八、毋妄证。

    九、毋愿他人妻。

    十、毋贪他人财物。

    可以说,很多时候,是法律明确了宗教诫命的细节,是俗人们走进了原本并不涉及的领域,从教士们手中夺来了解答世界的权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基督教的教义作为要素之一,成就了欧美现代的世俗法律,又藉由欧美国家的强势,将自己的思想传遍了全球。

    以至于所谓的现代化、必然包含一部分西方化、又必然包含一部分基督教思想。

    世界的多元化,是不可避免的,而在这个过程中,谁主谁次呢?

    盖里斯回答不了那个问题,他只知道这次的朝圣爬山,已经快要到终点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再度对身旁的阿尔乔斯说道:“那两种世俗化,并非什么水火不容的,事实上它们会同时发生,也会彼此交融,最后诞生各种奇奇怪怪的结果。”

    天空中的雨滴终于停下,乌云渐渐裂开,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

    回首望向山下的平原,便能见到光线从破碎的云层中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穿透苍穹,直直落向大地,照亮了原野!也同样照亮了约旦河畔的战场。

    每一束光芒,都似乎能够洗净大地上的尘埃以及那世俗的罪。

    而在盖里斯的面前,其中一道光柱,璀璨如天堂的启示,落在盖里斯他们眼前的修道院上。

    这座石砌的建筑,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

    雨后的水滴,挂在修道院的拱窗和屋檐上,晶莹剔透,这些天使洒下的泪珠,在光柱中闪耀出万千流转的光彩。

    正可谓苦尽甘来、雨过天晴,便是盖里斯都开朗了不少。

    沿着塔博尔山的小道,穿过飘着薄雾的山坡,修道院就建这宽阔的峭壁顶上。

    这座圣玛柯维娅修道院,有着高耸的围墙与哨塔,墙头上甚至还有人巡逻。

    说是修道院,但这里却分明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堡才对。

    也难怪,山下的那些两千人突厥大军,这么久都没对修道院发起强攻。

    主要是这么一处山坡显然不好展开军队,而突厥人的大军又以游牧轻骑兵为主,缺乏足够的披甲重步兵,自然不好攻城。

    不过,修道院内的人数,看起来并不多。

    修道院大门旁的哨塔上那些人,在见到盖里斯一行人的到来后,似乎发出了什么警戒的钟声。

    然后没过多久,修道院的大门嘎吱作响地打开,几位披着灰色袍子的修士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他们在见到盖里斯等人后,都不敢抬头仔细看,一个个低头哈腰,手中的念珠早已被扔在了一旁,代之以一张张显得紧张的笑脸。

    为首的修士,也就是米什卡,脸上的汗水混合着雨水滑下,显得狼狈不堪。

    他紧紧抓着自己头上的白色头巾,一边想着盖里斯微微鞠躬,一边用高声喊道:“拉依拉哈伊拉拉!拉依拉哈伊拉拉!”

    “拉伊拉合伊勒拉赫,穆罕默德尼热苏鲁拉赫!”

    “印沙拉!印沙拉!”

    听着这发音不甚准确,尾音颤抖而模糊的“阿拉伯语”,盖里斯脸色有些黑。

    然后,不只是米什卡,他身后的那些修士、教士们也纷纷效仿,像是排练过许多遍般,慌张地跟随念诵着同样的祷词,声音杂乱,彼此打着节拍。

    甚至于个别修士显得过于激动,立刻在地上跪倒,磕头如捣蒜般用力。

    盖里斯能听见见他念的是:“阿拉胡阿布杜穆罕默德!”

    这下子,盖里斯的脸色彻底黑了,他是懂阿拉伯语的。

    【拉依拉哈伊拉拉!拉依拉哈伊拉拉!】这句话的意思是“除安拉外别无神灵。”

    【拉伊拉合伊勒拉赫,穆罕默德尼热苏鲁拉赫!】这句则是“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印沙拉!印沙拉!】翻译出来就是“愿安拉的旨意实现!愿安拉的旨意实现!”

    然后呢,最后那个家伙念的【阿拉胡阿布杜穆罕默德!】,翻译过来就成了“安拉是穆罕默德的仆人。”

    其他人也就算了,这个念“安拉是穆罕默德的仆人”的是真过分了。

    盖里斯没忍住,走到了那个跪倒在地上,猛猛磕头的修士面前,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也没刻意用力,总之就是把对方踹了个仰面朝天。

    阿尔乔斯那家伙,嘴角有些忍不住的勾了起来,其他那些帕拉丁则一个个把手摁在了剑柄上,作势就要拔剑。

    然后就听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尔乔斯,指着盖里斯大声说道:

    “艾舍合杜安拉伊拉合瓦艾舍!合杜安纳盖里斯阿卜杜胡瓦热苏鲁胡!”

    阿尔乔斯的阿拉伯语,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场的人大多一时间没太理解。

    真正听懂了的修士,也就是带头的那个米什卡,一时间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阿尔乔斯的话,硬要翻译的话其实是:“我作证万物非主,唯有真主。我又作证盖里斯是真主的仆人和使者!”

    盖里斯是真主的仆人和使者?

    不是、现如今撒拉逊人,都这么不尊重穆罕默德先知了吗?

    不对、米什卡察觉到了问题。

    但在他想通问题之前,身体下意识的已经跪拜在地,笨拙模仿起穆斯林的礼拜姿势了。

    他的身体僵硬得和木偶一般,试图在每个动作上表达出最大程度的虔诚,然而他的膝盖因未习惯礼拜的姿势而险些失去平衡。

    明天应该会加更。补偿月票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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