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稼到达日本的时候是被父亲公司的工作人员直接从机场接走,接下来的时间接机的工作人员陪他在日本几大著名景点逛了一圈。所行之处,车马安顿,并不劳累。
但按照林春明的吩咐,还是让他自己自由几日。
被人看管照顾的日子就像被绳索上了牵引,异国风语虽然让人耳目一新,但也多了一种捆绑。听说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让自己自由行动,林幽稼掏出在家时保姆给他画出的路线图,一大早就乘坐通往小美田子家的新干线,这样不到晌就到了小美田子曾经的家。
可惜家里空无一人,站在院外看到积雪掩埋了整个院子,除了三两枝枯枝,上面一只脚印也没有留下。
问了曾经关系不错的邻居,他们告诉他:自从办理爷爷奶奶的葬礼,小美田子就消失不见了。
站在田子的家外再一次拨打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林幽稼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小美田子。
这一次,很快电话来了。
小美田子泣不成声,把家中的变故和自己上当受骗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林幽稼细细的听着,一言不发,直到她哭累了,不再说话,他才慢慢地对她说:“没关系,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度过难关。”
没想到田子听了林幽稼这样的话,反而语气坚定地说:“不需要了,很感谢你从中国来看我,这已经让我很幸福了,拜托你回去吧,努力学习,完成你的梦想。至于我们之间就算结束了。”
“怎么能这样呢?”林幽稼不解,继续说:“我们在美国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在那里上学读书吗?如今我已取得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你只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安心学习,一定会实现我们的愿望。”
“不要说了,稼稼,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小美田子泣不成声。
“我们总还是好朋友不是?而且我这次从中国来就是……”
小美田子挂断电话关机了,任凭林幽稼怎么发短信再也不回复了。
又苦苦等了两天,像石沉大海,田子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父亲已经在国内催促,母亲也从美国打电话询问,林幽稼不得不离开日本回国了。
候机大厅他再一次给小美田子发短信:“我回国了,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此刻,小美田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在林幽稼不远的地方,泪水无声的浸湿她的口罩,围巾。这些天她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深爱的林幽稼,看他站在大雪飞舞的街头仰头巡视,看他在寒冷的早晨脚步匆匆的奔走,看他一次次反复回到她那空无一人的院落前痴痴发呆……
她已经委身当地一个五十多岁的,答应帮她报仇的男人,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干净纯洁的田子,她哪有什么脸面走出来面对如此深情的林幽稼呢?!
看着在任陪同下的林幽稼办完登记手续,走进候机大厅,小美田子把自己写给林幽稼的一封信塞到机场邮筒,撤掉脸上的帽子围巾,擦干眼泪,怅然转身……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穆爽看在眼里,她之所以不顾一切跟踪林幽稼到这里,是因为她从TOM提供的信息里得知,杨志禾想趁春节刚落,大家防范意识疏落之时,对林幽稼实行再一次伤害。
她原本要把一切真相告知,但知道此刻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还会被熟悉她的人误解,以为她想拿林幽稼做借口,借林春明的影响绊倒杨志禾,目的就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绊倒杨志禾是穆爽最大的心愿,她清楚一旦被人误解,她没理由辩驳。
于是,她费尽心力鼓励林幽稼到了日本,实际上就是躲开杨志禾的迫害。没想到林幽稼日本呆了十多天就要返回,而她自己因为工作完成,也没理由在此故意逗留。
看着远去的小美田子身影,看看已经走进登机楼的林幽稼,她叹口气,快速办理了自己的登机手续。
今天她已经答应张睿一同晚餐,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闪失的理由。
“林幽稼先生!”
刚走出机场接机处,林幽稼就听到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穆爽站在张睿身边对着他招手。
暗红的大衣,黑皮紧身裤,波浪长发,猩红的嘴唇,白皙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热切得出火。自从她上次到家喝茶之后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没想到在这里相见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睿今天回来,我接他,没想到看到你了,怎么样?这趟日本旅游可有收获?”穆爽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看着林幽稼说。
“……”
“算啦,”穆爽意识到林幽稼有口难言,转口说,“”你在外面没休息好?怎么那么好憔悴,赶紧回去休息吧!”穆爽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块含奶的巧克力递到林幽稼手中。
“稼稼!”一旁的张睿就对转身要走的林幽稼喊道,“走,坐我的车,有事告诉你。”
林幽稼对身边的两个人点点头,跟着张睿上了车。
“你司机上次出的那个事故,可能要出现新的情况了。”一上车张睿就对林幽稼说。
穆爽知道,有些话必须说给林幽稼听,这样他才能真正防范。
“是吗?不是已经定案了吗?”
“当初因为估计上面领导在这里卫生大检查,定案有些草率,”张睿解释着说,“不过市公安局当时也是根据当时的证据做出的判断,只是这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抓了个人,据他招供的一些事情,初步判定上次那个事故是有人故意为之。”
“看来那个案件要重新审理了?”坐在后排的林幽稼身着脖子对张睿问。
“应该是这样,”张睿说,“但目前我们依然在排查其他嫌疑,所以这一段你在外面的时候,要注意防范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会的,谢谢哥哥!”林幽稼感激的说。
“另外,”张睿看一眼身边的穆爽,不经意的说,“这次在广州抓着的这家伙,为了立功减罪,一开始就透漏省人民医院的黄副院长和他妻子受贿的事情。”
“他还知道这事情?”林幽稼来了兴趣。
“大概逃跑之后,被迫在外地丧家犬一样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才主动说的吧。”穆爽说,“只是不知他怎么那么大神通,连省人民医院副院长也能被他拉下马。”
“什么拉下马?”张睿说,“都是他一手导演的。”
“这么说那对夫妻是被人冤枉的?”林幽稼问。
张睿边开车边回答:“是的。”
“那纪委怎么把他们关起来那么长时间?”林幽稼不解了,“难道他们办事效率这么低效吗?”
“没人关他们,”张睿大声说,“只是工作需要,让他们夫妇到外地去了一段时间。”
“这也太……”想起黄亦寒一个女生在家被人欺负,林幽稼觉得自己无语了。
“小子,不要太愤青,事情也并不是和他们夫妇没一点联系。”张睿扭脸对林幽稼说。
“这话怎么讲?”穆爽好奇的看着张睿问。
“这人把钱放在黄豆和大枣里面,分别以病号的身份送给黄院长和他妻子,然后再到纪委举报。他举报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证,所以后来纪委在查出黄院长受贿的钱款再联系他的时候,他消失了。这次他本打算消失一段时间在出面的。春节期间,一个人在外忍不着寂寞,在广州酒吧喝酒时因为一个小姐和当地流氓发生争执,后来在那里打架滋事逃跑,被当地警方逮着。审讯时在他身上发现几张不同姓名住址的身份证,觉得他有问题就对他进行了简单问讯,然后通知了我们。这家伙为了立功,一见面就主动交代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只是他称自己那么做也是受人指使,具体受谁指使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人的面目,都是手机联系。经我们核查发现,以前联系他的那个手机显示已经在一个月前停机了,机主却是已经去世的人。”
张睿轻描淡写的说着,不觉间把林幽稼听得目瞪口呆。
他一扫飞机上的阴霾心情,兴奋地对张睿说:“张睿哥哥,这次你们一定要好好审讯,把他背后的那个恶人揪出来。你说的那个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其他同事押着他坐火车了,估计晚一会就到这里了。”
“我就说嘛,黄亦寒的妈妈看着那么清高的人怎么会为了一点钱自毁前程,原来是有人故意陷害。”林幽稼兴奋的说。
“你这是去哪啦?”张睿转身看着林幽稼,故意问。
张睿的话让林幽稼刚刚兴奋地心一下子又沉寂了,他无力的叹口气说:“去日本了。”
“去那里干什么?你爸爸让你去的?”张睿问。
“不是。”
“看来这次是彻底失恋了。”穆爽从后视镜里看到垂头丧气的林幽稼,笑着调侃。
“唉,如果单单是失恋也就好了。”林幽稼嘟嘟着说。
“你除了失恋还会有什么事情?我还真的服了你和张伟两个人,正在读高中怎么就能这么折腾?上次他失恋了一声不吭的跑到澡堂里去给人家搓灰去了;你吧,听说悄不生叽的还弄个日本的女孩,失恋就失恋吧,你看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张睿笑着说。
“听说那女孩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林幽稼就是担心而已。”穆爽感受到林幽稼的颓丧,替他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张睿同情的看着林幽稼。她或许知道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就长痛不如短痛,选择和你彻底分手,其实这对你和她都是好事。”张睿从后视镜里瞟一眼林幽稼说。
“我可以帮她的。”
“哈哈”张睿笑了,“帮她?用你爸爸的钱?”
林幽稼一愣,这个问题他好像第一次想到,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那位田子肯定是个善良理智的女孩,经过的那些事情也会让她成长很多。也许她已经明白爱情如果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之上,那最终也不会出现好的结局。对了,前几天你不说还没开始吗,怎么就一下子就感觉你们在生死离别一样?”穆爽好奇的问。
“我只是作为好朋友想帮她……”林幽稼声音越来越小,业已明白,他所谓的初恋,这次真的失去了。
穆爽转身看了林幽稼一眼,知道他此次去日本半月,虽然没有实质性收获,但也完全打破了杨志禾伤害他的计划,于是鼓励着说:“很快就要开学了,虽然不用费心去备战高考,但孩子祝愿你有一个美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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