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没搭理他们,在一旁准备超度用的东西。
七星灯点上,布置好往生幡、五厨经、蜡烛台等道具。
最后斗米台往那儿一放。
回头看了眼守着他们家老大一个个眼泪汪汪的大块头们,南倾面无表情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前一秒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察觉南倾的靠近被吓的一哆嗦,纷纷往一旁退开。
南倾扫了他们一眼,心想这群人神叨叨的。
神色疏离的迈开腿越过他们,来到墙边,抬手一按。
入殓台的灯瞬间灭了下去,与此同时另一边亮起灯,一副棺材出现在灯下。
“啊啊啊啊啊!!!”
一群人被突然熄灭的灯和突然出现的棺材吓得抱在一起失声尖叫。
满室的男高音冲破天际。
南倾:“。。”
一群大男人叽叽喳喳烦死了。
不耐烦拧眉,南倾冷幽幽的开口:“叫什么,招魂啊。”
她声线清冷,说话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可众人听到的只有“招魂”二字。
吓得纷纷捂着嘴,生怕把自家老大的魂招到自己身上晚上回来找他们。
就这一会儿,这群人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
南倾看了他们一眼。
这大概就是至亲与非至亲的差别。
至亲对逝者,只会不舍,没有任何恐惧,因为这是他们日思夜想的人。
而这群刀尖舔血的大男人,看似忠诚,实则生怕他们口中的老大,化成厉鬼回来沾染他们,一个个嘴里说着要送他们老大最后一程。
结果却讳莫如深,满是忌讳。
南倾眼底闪过嘲讽,迈开腿来到逝者身旁。
抬手在入殓台下按了一下。
机器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异常清晰,这一动静又吓了几人一跳。
逝者被缓缓送到棺材那边,一群大男人畏畏缩缩抱成一团站在那边。
唯独南倾站在尸体边操控着尸体稳稳的转移到棺材中。
所有一切准备好,南倾点燃蜡烛,从一旁抽出一把香点燃,绕棺三圈嘴里念着什么。
香火的气息逐渐在入殓室内蔓延开。
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众人才缓缓站直了身子。
走到棺材前,南倾晃了晃手中的香,看向一旁几人。
几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不敢看她,慢悠悠的迈开腿走了过来。
南倾一人给他们分了三炷香,上前将剩下的香绕着棺材按照五行八卦的阵门插上。
这种死于意外且一生手上沾满鲜血的逝者煞气重,得镇一镇。
用香火洗涤灵魂,过地狱背罪与功,才能超度。
香火气息蔓延整个入殓室,南倾嘴里念着经文在一群大男人神经兮兮的注视中熟稔又淡定的完成了最后的入殓工作。
法盘落下,尘埃落定。
随着棺材被成功盖上,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根据他们的要求,逝者不入火葬场,他们要将棺材用私人飞机原封不动的送回逝者老家下葬。
南倾没有阻拦,让他们把棺材抬走。
自己则转身去了更衣室将自己从里到外清洗干净,换了衣服才走出来。
手机传来提示音,祁郁来接她下班,快到殡仪馆了。
南倾让他别进来,自己直接出去,简单的收拾之后拎着包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就看到抱着手站在一旁的秦叔。
看到她出来,秦叔眼底藏着揶揄:“小丫头出息了。”
南倾还以为秦叔是说祁郁来接自己的事。
笑着摇了摇头:“您也不赖,阿婶前几天不才刚给您做了一身新衣服?”
秦叔但笑不语,抬手往外挥了挥:“快走吧。”
被秦叔调侃也不是一两天了,南倾笑着与秦叔道别,迈开腿往外走。
然而,走到门口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殡仪馆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群人。
领头的俨然是刚才在入殓室那几个。
不等南倾神色冷下来。
看到她出来的瞬间,人群里大块头突然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全体都有,向南先生三鞠躬以示感谢!!”【这儿的“先生”有阴阳先生的意思,没有所谓性别对立,只是一个名词,别搁我这儿搞破防抠字眼,动不动来个先生只形容男性形容女性不公平之类的,谢谢。】
大块头洪亮的嗓音尚且回荡在上空。
一群人一起齐刷刷的朝她三鞠躬。
从南倾的角度看过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庄严肃穆的神色。
南倾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一抹尴尬。
替人尴尬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替自己尴尬上了。
偏偏,这还没完。
大块头三两步上前,神色肃穆的来到南倾面前。
他人高马大,往那儿一站,挡住了南倾眼前的光。
南倾:“。。”
只见大块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南倾:“……”
太丢脸了家人们谁懂啊。
此刻的她就像是误入中二世界的现实主义者一般,尴尬的脚趾扣地。
大块头却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情感激昂:“南先生,我为我先前的鲁莽向您下跪赎罪,是我狗眼看人低。”
“日后,您若是去云城边境,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喊一声,赴刀山下过海在所不辞!”
他表现的深明大义,南倾却只想逃。
默默叹了口气,南倾点头:“知道了。”
话落,她准备离开。
大块头却着急的伸手,生怕她走了一般去抱她大腿。
南倾眼底闪过嫌弃,面无表情的抬腿给了他一脚。
大块头被踹得倒了出去,也不生气。
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问问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南倾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没鬼鬼自然不会找你。”
大块头心思被戳穿也不尴尬,亲耳听到南倾这话,才松了口气,朝她又是磕了个头:“多谢先生大义。”
南倾抿唇,心想自己是还没学会怎么戳小人。
不然她真想给他戳一个,戳死他!
“起来吧。”南倾面无表情:“我还想多活几年。”
大块头乐呵呵的起身,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什么他们在边境多大的势力是什么组织,南倾若是去了边境报他们的名字可以横着走之类的。
南倾敷衍点头,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遣散。
看着一排长长的车队离去,南倾尴尬的念叨:“这都什么事儿啊。”
“倾倾。”
南倾正跳脚呢,祁郁藏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南倾猛地抬头,却见男人一身风衣站在车边,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南倾:“……”
更尴尬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