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南倾第一次在秦叔脸上看到无奈。
以前有人敢在殡仪馆闹事,他都是直接二话不说给人扔出去的。
南倾看向秦叔:“您想让我怎么做?”
她得确认秦叔对他岳父一家人的看法。
秦叔叹了口气:“我媳妇儿成年后就与这家人断绝了关系,某种程度上算是彼此陌生。”
南倾明了:“监控都开着吧?”
“开着呢。”秦叔向南倾投去一记感激的眼神。
后者迈开腿就走了进去。
刚打开门,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
南倾不躲不让,看着这只杯子带着茶水泼过来,然后砸在她脚边。
她的突然进入让几人都愣了一下。
其中一位面目尖酸的老妇人见是个年轻人,不屑一顾:“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南倾抬腿踢了踢脚边的碎片,迈开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打量办公室。
桌上的茶杯乱作一团,茶叶也散落满桌。
还有歪七倒八的桌椅。
众人盯着她,秦叔的妻子认识南倾,看到她出现,朝她投去抱歉的眼神,正准备说她会赔偿。
却被南倾眼神制止。
她目光一一扫过现场,然后站在那儿,一身冷冽:“谁弄得。”
三个字,压迫感十足。
一群人沉默下来。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确认她到底是个软柿子还是硬石头。
南倾见没人回答,也不在意。
“没关系,我这儿有监控,报警吧。”
话落,她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老妇人一看急了:“你干什么!”
“不就几个破杯子,小家子气,谁赔不起啊。”
她横眉冷眼:“多少钱。”
多少钱?
南倾看向对方,老妇人高昂着头颅,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南倾抬手指了指门边:“那只杯子,ML定制高奢套杯,一套十万,你打碎的那一只,一万五。”
老妇人一听,就要开骂。
南倾直接打断,抬手往桌上一指:“这只,两万。”
“茶叶,西湖龙井茶中的御茶园十八棵,15万一公斤,这儿0.5公斤,算你七万。”
“桌椅,全屋紫檀木,缺的这两个角,按照损耗价格算你十万。”
“全部一起,20.5万,支持各种支付方式。”
她轻飘飘的一番话,成功让众人脸色大变。
谁能想到,一个破殡仪馆里随便什么破玩意儿来头都这么大?
这屋子看着破破烂烂,哪里有半点值钱的样子。
老妇人更是叉着腰夸张的笑了起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就这破玩意,老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南倾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我给的是最低报价,若是不服,这边建议报警,会有专业人士给出更合理的报价。”
老妇人直接冷哼扭头:“你报警,老娘还怕你了不成!”
这就是南倾想要的结果。
她拿出手机,当场报警,顺便联系了赔付理赔报价商。
看到这儿,秦叔妻子才走上来,向南倾道歉:“南倾,不好意思啊,大过年的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南倾站在那儿,一身清冷,只是微微颔首:“您节哀。”
“只是入殓的事,可能得委屈您父亲稍微等一等了。”
秦叔妻子眼眶微红,看向眼前这家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那个家,一切都以母亲为主,她性子泼辣又强势,为了一个儿子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作为女儿的自己从小被打骂侮辱。
“赔钱玩意儿”已经是她听过最不伤人的辱骂了。
弟弟是个败家子,高中没毕业在家啃老,娶了个养不熟的妻子,一起使唤父亲。
父亲的老年都是在折磨中度过,她想过接他到自己身边照顾。
可老人家觉得在秦叔妻子小时候他作为父亲没有能力保护好女儿,如今老了罪有应得,不忍心再拖累她。
却没想到,过完年就是阴阳两隔。
南倾看出秦叔妻子的悲伤,失去父亲又与母亲一家周旋到现在,她早已经精疲力尽。
“肖姨,您先坐着休息一会儿,等警察来了再说。”
她扶着肖姨走到一旁坐下,然后起身走到电脑桌旁,准备提前调取监控画面。
结果肖姨母亲看到,快速给她儿子肖鹏递了个眼神,试图让肖鹏砸坏电脑销毁监控录像。
很显然,他们闹事的时候没想到这儿有监控,现在开始急了。
肖鹏接收到自己母亲的眼神示意,迈开腿就朝着南倾那边而去。
趁南倾注意力都在电脑上,他举起一旁的锤子就朝着电脑砸了下去。
一旁刚坐下去的肖姨吓了一跳,想站起身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肖鹏手中的锤子落了下去,在即将砸到电脑的那一刻,原本注意力在电脑上的南倾突然抬手。
头也不抬的,稳稳的抓住了落下来的锤子。
电脑上监控回放,南倾冰冷抬眸,凌厉的视线落在肖鹏身上,带着极致的寒意。
肖鹏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甘心的想挣脱。
可锤子却被南倾紧紧握着,她沉着脸,手上用力直接将肖鹏连同锤子扔了出去。
肖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高大的身躯落在地上弹的浑身的肉都跟着颤抖。
老妇人见自家儿子受欺负,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叫嚣着冲上去就要收拾南倾。
场面乱作一团。
南倾没有碰她,侧身避开,只是淡定的掏出手机录像。
任由视频里老妇人发疯,她淡定从容,每一次都能精准避开,老妇人见碰不到她越发生气,脸色都不对劲起来。
南倾冷眼看着,脚下轻松移动躲避她的抓挠,两圈下来,老妇人怒火攻心郁结在心,两眼一翻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如同夏日中暑的狗一般大口喘着气。
南倾勾唇:“老人家,注意身体啊。”
“我们殡仪馆虽然能处理后事,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
“您若是死在这儿,难免我不会直接把您当厉鬼清理干净。”
言下之意:别死姐这儿,我嫌晦气。
老妇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肖鹏见状连忙爬过去拍着自家母亲的背替她顺气:“妈,您别生气,她故意气您呢。”
要不说老妇人重男轻女呢,肖鹏这一开口,她明显情绪稳定了下来。
南倾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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