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笑笑：“那天去平和县写断亲书的时候，顺便就给我战友去了个电话，跟他们借了点钱。”
“我有几个战友家庭条件很不错，我一开口他们就爽快的同意了，今天去县城刚好汇款单就到了，我就取了回来。
沈大柱有些不得劲：“那人家能一直借你？咱们是什么关系？一起长大的情谊，你那些战友能比？”
“我的钱不急，先不用还，解放你们急的话就先拿回去。”
沈解放几人也跟着说不急。
裴渊看着他们打着补丁又补丁的衣服，还一直拢着袖子缩着脖子，显然衣服太薄。
也就是几人身体好，还年轻，每年冬天除了猫在炕上，出门基本都靠硬撑。
裴渊看的有些难受，面上却是笑着打趣：“小瞧我了不是，我虽然瘸了，但还是可以上山打打猎，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了，咱们兄弟天天见的，我有需要了再跟你们借就是，这大冷天的，你们也买些厚衣服。”
说起他的腿，众人都一阵怅然，内心有些堵得慌。
裴渊，曾经的他，家里家外，田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连上山打猎几乎都不会走空，还有打死过两头狼和野猪的战绩。
他们中有人比他大，有人比他小，但他一直是几人的领头，大家都服他。
再见已物是人非。
裴渊看大家表情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不由摇头：“行了，我腿就算瘸了，揍你们轻而易举，信不信？”
几人被他逗乐了，气氛又活跃起来。
等众人走的时候，终是把钱还了回去。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他关好院门，回到堂屋坐下，抽出一根烟点上，他之前很少抽烟，自从腿瘸了后，才抽的多。
看着自己的右腿，他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翌日，温度又降了些，好在出太阳了，乔筠汐决定还是上山，这无本买卖就相当于末世的零元购，太爽。
而且看这温度，很可能过几天就会下雪，她得抓紧时间薅一把。
接下来几天，乔筠汐天天上山，乐此不疲，这次她相对比较深入，果然碰到了不少野兽。
其中又一次碰过10多头狼，狼肉不好吃，她进入空间躲了过去。
还碰到两次野猪，一次3头，一次8头，全都干掉收入空间，等着以后卖钱。
还有一次碰到一头老虎，她在干掉和放过之间犹豫了几秒钟，最终决定放过。
老虎肉据说不好吃，而她有足够多的衣物过冬，对虎皮也就没有多少兴趣，算是她为老虎这种稀少动物做的一点贡献吧。
自50年代过后，多地爆发严重的“虎患”，于是老虎成了人们大量捕杀的主要对象。
到了现在70年代，全国野生老虎的数量变得十分稀少，甚至有些老虎的品种已经灭绝。
时间来到11月10日，乔筠汐估摸着再进山两天，就差不多要停工了。
走在上山的路上，突然她顿住脚步，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动静。
她手里拿着弹弓，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她就看清眼前的场景。
只见不远处一头后腿被粗大的绳子套住的野山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一棵大树上。
野山羊萎靡不振趴在地上，被套住的腿已有不少鲜血渗出，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可见已经努力了不短时间。
听到动静的野山羊受惊站起，挣扎着想跑，到了绳子的极限又被扯了回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乔筠汐看着不停努力的野山羊，不由想起无数种羊肉的吃法，嗯，还有羊肉汤，想着想着，她咽了咽口水。
不管是在柳市还是在平和县，她都没有碰到过卖羊肉的。
说起来也是她运气不好，进山那么久，一头野山羊都没有碰过，现在看到可不就眼馋了。
只是，这明显是别人设的陷阱套住的，无冤无仇的偷人东西就不道德了。
不过嘛，这陷阱她可以研究一下，如果她能学会的话，她也可以广撒网，有空上来捡猎物就行了，想想都美。
正想着，突然听到脚步声，乔筠汐谨慎的回头看向声音处。
只见裴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看到乔筠汐时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两人离的近，她上山要经过他家门口，所以他是知道她最近几乎天天上山。
他看了看眼前的野山羊，又看向乔筠汐，语气平静的述说事实：“这是我做的陷阱，这野山羊是我的。”
乔筠汐点头，轻轻哦了一声，继续观察陷阱套绳。
裴渊拧眉，难道乔知青不信这是他做的陷阱？野山羊他今年也是第一次捕到，让出去的话他也是不舍的。
于是他上前几步，扯住绳子，不顾野山羊的挣扎，把绳子翻了个面，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看，上面有我的名字。”
乔筠汐看向他手里的粗绳，果然看到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裴渊’两个字，笔锋有力，字竟写的还不错。
乔筠汐：“……”
长见识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做陷阱的工具上写名字。
也就是动物都不识字，不然高低得撒泡尿再离开，以表示它们的鄙视。
她也总算明白了裴渊的意思，原来是怕她胡搅蛮缠抢他的猎物。
她扯了扯嘴角：“裴同志，你误会了，我只是在看你做的陷阱，做的非常精妙。”
裴渊一愣，表情有些尴尬：“这个，哈，是我小人之心了，如果你想学做陷阱，我可以教你。”
乔筠汐语气轻快：“那谢谢裴同志了，改天再跟你学。”
说着抬脚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野山羊，卖吗？”
裴渊摇头：“我今年也是第一次捕到野山羊，你想尝尝鲜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点肉。”
乔筠汐笑着道：“你看最多可以卖多少给我？我喜欢吃羊肉，骨头也可以，我熬汤。”
裴渊明白了，这是不差钱的主，同时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两人无亲无故的，送，不妥当。
他笑着说：“行，你下午再过来，我处理好，到时候给你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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